“他真是这么说的？以他的办法来……奶奶的，魔眼研究会那群傻卵，真以为靠上个程氏就为所欲为了？没见程氏都不敢跟退魔处叫板？还他妈在这儿跳！”
怀特听着那位守夜人的汇报，懒散的靠在椅子背上，眼睛微微闭着，语气可谓是咬牙切齿。
“真要把老子逼急了，开了死神现验我就去大开杀戒！完事儿再把锅一甩，说是妖魔干的，谁还不会玩这套了？”
眼看怀特身旁的死气都冒出来了，像火苗一样扑腾，旁边坐着批阅文件，看上去还年轻的部长急忙开口安抚：
“消消气吧。希芙那边由我出面和程氏谈了，研究会最近已经没什么动作了，这次说白了就是试探，人都已经杀了，还能怎么样。”
不过怀特显然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反而更加无奈：
“还能怎么样？呵，那位爷不高兴了！就等我给他答复，要是不满意，他明天就能杀到四环区！那些家伙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谁敢拦他也得死！嗷嗷死一片！”
“……我说，最近听你说了好几次，那家伙真有这么夸张？四环区不少地方都有二环区名门世家的影子，还有逐光者、城卫队在那边，加起来少说也有两百个契约者，他一个人能杀进去我信，能逃出来我也信……拦他的都得死？太夸张了吧？”
部长放下了手里的笔，表情变得稍微认真了点。
“夸张……你根本想象不到我从那家伙放出来的那片黑海里看见了什么，一只眼睛！我无数次从噩梦里见过，那是死神牟莉可的眼睛！错不了！她差点就出来了！同为代行者，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概念。”
怀特苦笑着说道：
“而这远不是他的极限……那家伙的实力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妖魔级，而且是拥有智慧的最顶级妖魔，如果处理不好，那绝对是不亚于当初林妖祸泽的大灾难！”
“然而就是这么个怪物，牟莉可的契约公式却是你亲手交给他的。”
部长叹了一口气，也感觉到了头疼。
“少他妈给我扣帽子。那家伙没契约的时候仅靠本体就能一拳把开了死神现验的我打的濒死，这种实力，我给不给还有什么区别？我就是不给他，他自己还能抢不来？或者说他当时就是想抢来着，老子换了个方式还减少损失，有功无过！唯独这事儿我自认一点错没有！谁来我都骂回去！”
怀特呸了一声，光是想起之前被打飞的时候他都觉得浑身酸疼还有点反胃，显然是萨维斯那一顶肘的后劲儿还没过去。
这也是为什么他跑到总部躲着也不回去的原因之一：光是看见萨维斯的胳膊肘他就觉得胃疼。
“行行行，你厉害，你立功。”
部长翻了个白眼，敷衍似的点点头。
“少说屁话。赶紧给我调令，这事儿老子派人去查，他要答复我就给他答复，到时候实在大不了那什么魔眼研究会下个礼拜就完犊子，千万别到时候说老子不帮忙，回头再把火撒在守夜人头上！”
怀特像是无可奈何，又有点自暴自弃，从椅子上站起来，跳到部长面前拍着桌子。
“调令我还真不能给。前段时间刚进行调和，这时候咱们调令查魔眼研究会，程氏怎么看？其他世家怎么看？无论结果如何，是守夜人先坏了规矩。”
“你妈的……”
怀特撮着牙花子，恨不得一拳打在部长脸上。
但部长紧跟着话音一转：
“明面上不能查，但暗地里我可管不着。正儿八经的调令我不能给，但我有个朋友私底下关系不错，刚好是个影法师，回头介绍给你认识？”
“嘿，跟老子玩这套！哪个王八犊子教你的！哦，我教的，那没事了。”
怀特的怒容顿时收了起来，喜笑颜开的把刚才拍桌子的时候震歪了的笔筒扶正，然后重新坐回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眯着眼品尝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有时候我是真佩服你，这没皮没脸的劲儿我要是学来半成，都不至于开会的时候跟那群家伙摆一张臭脸。”
部长感叹道。
因为守夜人的契约特殊性，33岁开始就要想方设法的抵御噩梦，导致这边的掌权者交接之后通常只有25.6岁，跟其他部门的那些老家伙相比简直完全就是小孩。
好在守夜人作为一个几乎独立于退魔处的特殊部门，有其存在的必要性，同时和其他部门之间又没什么交集，不然早就被别人瓜分干净了。
“唉，那你最好快点学…这三年我还能顶顶，等我死了，可就只能看你自己咯……”
怀特叹了口气，37岁的他放在代行者里已经算得上是高龄了，虽然理论上最极限的记录是45岁，但那家伙连第二阶段都没掌握，而且33岁之后就直接退休养老，死前的最后两年更是躺在床上话都说不出来。
以怀特现在的状态，还能再活三年已经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年限了，但这位部长在这三年里能学多少，谁也说不好，偏偏还在这时候出了萨维斯这么一号人物。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呵，用好了就是好事，用不好就是坏事。
如果能把握住这家伙，最理想的情况甚至能让他掌握守夜人，届时说不定能让守夜人这个部门直到联邦毁灭都还尚存，而要是用不好，多半会让联邦现在就毁于一旦。
偏偏这话还不能说，那家伙的感知能力简直离谱，别说还年轻的部长，就是他和萨维斯待的时间长了，都觉得瘆得慌，生怕被看出心思，届时不说前功尽弃，也是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怀特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一个小丫头的容貌，沉默片刻之后不禁哑然失笑：
“要说起没心没肺，还得是她……不，不是没心没肺，该说是大智若愚吗？不，她那可不傻…而是以真诚对真诚…呵，我这辈子是学不来她那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