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去把魔眼相关的资料给我拿来，顺便再帮我带一壶热水。”
萨维斯喊来门外值班的见习守夜人，十分自然的发号施令，完全看不出是个新来的家伙。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萨维斯当年好歹是当了几十年将军的人，虽然是那种手底下没有一个兵的荣誉性质头衔，但他在军团的地位里比起其他将军却是只高不低，像这点上位者的底气还是有的。
“是！”
虽然完全不认识萨维斯，但作为一个正在见习中的新人，他也十分清楚能在部长外出不在时能坐在部长办公室里办公的人绝对是他惹不起的大佬。
五分钟后，这位看上去仅仅十四五岁的年轻人便敲门进来，双手托着一个铁盘，上面放着一个仍在冒热气的银色水壶和三本书。
“长官，您要的东西。”
年轻人略显紧张，似乎是一路跑着来的，心脏“砰砰”的跳着，此刻却在刻意的减缓呼吸的速度，防止喘气声惹得萨维斯不高兴。
不过萨维斯却只是看了一眼，没有斥责也没有表扬，用那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下一个指令：
“出去时把门带上。”
“是。”
年轻人松了口气，挺直腰板敬礼，随后转身离去，并按照吩咐轻轻关好了门。
目送他离开，萨维斯才起身走到茶几旁，拿出怀特珍藏的咖啡罐和精制方糖，慢慢悠悠的泡起了咖啡。
窗外是被乌云遮住了一半的明月，星光则是透过云层散发着微光，微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动了窗帘，隐约还能听见外面乌鸦的叫声。
思索片刻，萨维斯站起身，走到办公室角落里，打开了那看起来很久没用过的唱片机。
电能，这是黑旗帝国所没有的东西，哪怕是萨维斯在第一次见的时候都略微惊讶了一下。
据说在一环区和二环区，这种新型能源已经彻底取代了蒸汽式结构，但在其他地方，“电”的普及程度还不是很高，四环区之外的地方大多只有一些价格昂贵的小玩意儿，就连守夜人基地这边也还在使用煤油灯而不是电灯。
就比如这个唱片机，就是怀特以前通过特殊渠道从四环区的贵族手里搞来的，不过因为电池充电比较麻烦，所以他平时也只有来客人的时候才会打开听一听，纯粹是拿来装排面的。
关于这东西的原理，萨维斯并不理解，但这不妨碍他使用，只要打开开关，再把那根指针放到圆盘上，就能从喇叭里播放出一种曲调优雅绵长的小提琴演奏。
“有趣的东西。”
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喝着加了三块方糖的咖啡，所谓的“工作时间”也就是这样了。
之后，就是来看看这所谓的魔眼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了，竟然能为了一个仅仅是“疑似”的魔眼，哪怕拼着关系恶化也要派出一名影法师袭击一个守夜人。
要知道，退魔处本身就是联合城邦的核心机构，哪怕仅仅是其中一个部门的守夜人，聚集起来的能量也要大于二环区的单个世家名门，一个四环区的研究机构，哪儿来的胆子动手？
萨维斯翻开了书，随后只看第一句话，就顿时理解了其重要性：
[魔眼，天生持有魔眼者天赋异禀，契约后能在极短时间内成长。
同时，魔眼也是和妖魔创建契约公式的必需素材之一。]
拥有魔眼就代表能够掌握一条契约公式，而只有掌握了妖魔契约公式的人，才能真正意义上的拥有进入二环区的资格。
放眼整个联邦，总人口数将近两千万，历经三百年的历史，如今也仅有三十二条公式，而这三十二条公式则是造就了二环区中二十四个顶尖的名门世家。
而剩下的八条公式，两条成就了猎人公会，六条把握在王族手中。（退魔处的死神契约公式来源于其中一位王族）
由此可见魔眼这种东西究竟是何等稀有和珍贵，也难怪魔眼研究会敢赌这一把。
“可惜对我没用。”
萨维斯叹了口气，毕竟魔眼这个词乍一听还以为是什么拥有魔神之力的东西，他还以为有什么十分恐怖的能力隐藏在其中，没想到仅仅是个稀有素材而已……
仔细想想也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除了那几个倒霉猎人之外，和他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就是希芙了，那丫头如果真有什么强大力量，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不过，既然魔眼研究会宁可顶着守夜人和退魔处的压力出手，如果不是因为脑子不好使，那多半是有确凿证据证明希芙就是魔眼持有者了。
这事儿估计没那么容易结束，萨维斯可不相信以怀特的水平连这点事儿都看不出来。
“明知道还有后续，却还是放任希芙大半夜出去巡逻，多半是还有什么后手，或者准备借这个机会做点什么事？”
萨维斯朝着窗外看了一眼，也懒得去猜测怀特的心思，反正就算希芙真的死了，对他而言也就是少了一个同事，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哪怕闹到最后，也无非是被怀特拜托着，以复仇的名义出手一次，灭了那所谓的魔眼研究会罢了。
倒不如说这样还省心些，一次就能结束所有麻烦事儿，不然只是单纯的保护目标，然后三天两头的碰上一个刺客，还得找证据，最后再去干掉幕后黑手，本来简单的事儿非要复杂化，那样的剧情实在是无聊透顶。
把魔眼相关的三本书随便翻了翻，再一步确认这玩意儿本身完全不具备毁天灭地的攻击力之后，萨维斯便不再关注了，随手就放到了桌角。
把那些被他拿出来的档案重新装回袋子里封好丢进抽屉，继续看起了那本记录着各种传说的野史，这玩意儿对他的吸引力可比资料大多了。
现在已经到了晚上，最外环可没什么夜间娱乐场所，这个时间除了守夜人的基地还能看见些许灯光，其他地方早就已经熄灯睡觉了。
刚好他也没什么睡意，回家也只是看星星，到不如待在这儿看看书，刚好没人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