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集镇算是所有集镇里比较大的,距离128号壁垒又比较近,所以有供电。
但只有正中央大路两侧的砖石房接了电线,不过,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很少有人舍得开灯,因为电费可不便宜。
而那些住窝棚的,夜里能点上根蜡烛就算不错了。以前还曾发生过蜡烛碰翻,把挨着的几座窝棚烧没了的事情。
诊所就在大路旁边,有电灯,但傅青河平时夜里很少开,除非有人来求诊。
一家四口一直忙活到晚上七点来钟,天色实在暗得看不清了,才停下来。
期间,楚天阳让严小荣把阿拉蕾给换了下来,小姑娘戴着呼吸器,看着瘦瘦小小一只,一直站在门口怕是要累坏。
但其实阿拉蕾一点都不累,她平时都在小木屋待着,很少到集镇来。今天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新鲜劲儿别提有多足了。
不过,九哥让她坐到身边,接替老医生递压舌板的工作,小丫头就很愉快地转换了工作岗位。
看着门口还有几十号人,齐牧心底很想继续接诊。
那都是金灿灿的金币啊,本来还很发愁上哪去刷金币,结果这一波直接给他赚麻了。
大半天下来,共治疗了一百三十七个病人,收获一百五十一枚金币。
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大丰收!
一开始很多人都不相信一个流民小子能有什么能耐,当亲眼看到有人吃了药后很快好起来后,想法立马就转变了。
大部分都是病急乱投医的选手,这会儿只要吃不死人的药,他们都愿意试一试。一小部分人相对理智一些,心里还有点儿怀疑那些吃了药好起来的,会不会是托。
毕竟,抹那么点儿药就得三百块,要知道他们一个月也就一两千块工钱。
随着一个又一个被叫到号的集镇人进去之后,都是喜滋滋地出来,这一小部分人心底最后一丝不信任,也随之消失。
齐牧早就预判断到会这样,他搞出这个排队叫号的模式,不仅是为了让乱哄哄的人群,迅速有秩序起来,更是为了在所有人心里建立起一个权威的观念。
古时候的寺庙为什么大多建在山上、湖边,这些相对比较僻静的地方?难道只是因为自然环境好吗,当然不是。
古代又没什么工业污染,哪里的环境都不会太差。之所以建在山野林间,就是让那些前去朝拜的信徒,先走一段路。
毫不费力得来的大多不珍惜,饿过的人才会知道食物有多宝贵。路越难走,最终到达的时候,成就感就越足。
进入寺庙后,香烟弥漫、经声入耳,一整个仪式感拉满。信徒们就会觉得自己这一趟,来的真是值,灵魂一下子就得到升华。随之,对那间寺庙的信仰度也就越发高了。
排队就是登山路,叫号是仪式感,一套操作下来,别说集镇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连楚天阳这种见多识广的军官,都觉得很有一套。
来看病的集镇居民对他这位‘小大夫’的观感,迅速从‘不太靠谱的样子’转换为‘真神了嘿’。
建立起权威后,齐牧就开始像台复读机似地重复着那段开场白,疯狂收割信任金币。
一百三十七个病人里,除了最开始有五个家伙口是心非,没给他提供金币以外,后边就没出现这种情况了。
其中有三人出现跟那个大妈一样的情况,一人刷出来两枚金币。还有的是帮家人来排队,治疗的时候,齐牧意外地在病患和家属身上,各收获一枚金币。
自动贩售机里兑换出来的白药,跟小支装的精油差不多,约摸10毫克左右。大致统计了一下,每十个病人用掉一瓶药,总共用掉十四瓶药。
一瓶五枚金币,合计花掉七十枚。收入减去消耗,最后还剩下八十一枚金币。
自动贩售机武器一栏初次解锁需要99枚金币,逮着三个家人和马有财父子俩可劲刷,起码也得大半个月才攒得够。万万没想到,就这一天的工夫,就离解锁仅差几步之遥了!
齐牧双眼亮闪闪的,很想再治几个病人,一口气把冲到99。不过,很快就克制地冷静下来,没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头脑。
外边还有人巴巴地等着,有些人面色明显已经很难看了,傅青河有些为难道:“那个...小伙子,药真没了吗?”
齐牧正在把用完的空瓶子收进布袋里,听老医生这么问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傅青河想起自己之前被人污蔑藏药,怕对方多想,着急地解释起来:“我是说,你那些药瓶子能不能给我,我用棉签刮刮看能不能刮出来一点。”
齐牧像是猜到了什么,看了眼诊所门外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女人身上绑着布条,布条是用来固定背上孩子的。
女人没有名字,集镇上大家都喊她傻妞。事实上,傻妞不是真的傻,只是智力有点低下。
会说些简单的话,听说是几年前被拐来的。拐她过来的汉子从工厂回集镇的路上被人杀了,房子被人霸占,傻妞被赶了出去。
之后就靠集镇上的一些好心人接济,有一口没一口地活了下来。去年有人发现傻妞的肚子大起来了,不用想也知道这可怜的女人到底遭遇了什么。
大妈大婶们也问过她,是谁干的,傻妞却只会摇头。孩子出生的那天,傻妞发现自己下身出血,慌里慌张跑到诊所。
正是这仅有的认知,保住了母子两条命。
老医生傅青河虽然有些顽固,但人是真不坏,不然也不会大半夜开门,给这个根本付不起钱的的傻妞接生了。关键他还不是妇产医生,只是知道自己要不帮忙,指定一尸两命。
兴许是觉得那孩子是自己亲手接到这个世界的,傅青河时不时就会接济一下傻妞。娘俩现在住的窝棚,就是这位老医生出钱盘下来的。
这些八卦齐牧没少听,马大宝这个碎嘴选手,真是什么都敢说。
齐牧心底默念兑换药品,然后假装从自己裤兜里摸了一小瓶白药,塞到老医生手里。
傅青河愣了一下,顿时感激起来。
“啊,用不了这么多。”
“拿着,要是真有什么人实在掏不出钱,又病的不行的,傅大夫你就自己看着办。”
想了想,齐牧突然问道:“傅大夫,你平时喝的什么水?”
傅青河眨了眨有些浑浊的双眼,茫然道:“平时就喝供水点打的水啊。”
说罢,老医生像是想起了什么,指了指后院:“哦,这一个礼拜供水点出水太慢,发物资的小黄就给我扛了两桶水,说是壁垒里带出来的。怎么了?”
齐牧了然地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诊所门口还有病人,他也想继续刷金币、赚药费,可问题是他解释不了自己哪来这么多药。
来的时候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展开,发现能刷金币后,他就让阿七回去把卢四和阿拉蕾接过来,并装模作样地拎了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其实里头装的是件衣服。
现在,十几只瓶子差不多把布袋装了个半满,自己再拿出药来,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尤其是那个名叫严小荣的年轻守备军,对方非常尽职尽责,到现在都还站在门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