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刚走进一车间，车间的生产干事把她叫住:秦姐来了呀，把这些标语全贴在墙上。”
“好的，陈干事。”秦淮茹赶忙走过去，从陈干事手里接一叠红纸写的标语。
陈干事把标语交给秦淮茹，“秦姐，我马上要去办公室开会，你找个人一起赶紧把标语贴上，九点钟厂办那边会派人来检查，务必抓紧时间完成。”
“好的，好的，陈干事您去忙！”秦淮茹连连点头。
“嗯！”陈干事应了一声，急匆匆地走了。
秦淮茹抱着一撂标语开始满车间找人帮忙。
因为经常需要找人帮忙，该找谁秦淮茹有经验了。
五级以上的技术师傅不能找，车间班组长不能找，这些都是车间领导，领导的工作很重要，不能找领导干杂事。
学徒和一级，二级技术工人也不能找，这些人虽然干的是最简单的工作，但他们是车间加工生产的基础，最忙，最累，任务最繁重，过来帮忙帮不了多长时间的。
只有三级工，四级工和副组长们，工作任务不太忙，又有自由度。
秦淮茹顶贾东旭的钳工岗进的一车间，她没有一点钳工基础，又是女同志，加上吃不了苦，下不了死力气，在一车间干的打杂的活，哪里需要跑腿，哪里需要去库房领个零件，哪里有简单的活要帮忙……
秦淮茹吃不了苦，不想学钳工，加之车间的工人看在贾东旭和易中海的面上对她颇为照顾，秦淮茹喜欢上了打杂的工作。
打杂自由度高，能东跑西跑，工作任务轻，不需定岗定量，责任也小，做坏做不良的也怪不到她头上。
除了工资低点，考不过职级，四年的老钳工还考不过一级，秦淮茹是轧钢厂办厂以来独一份了。
秦淮茹从车间走，也有人主动询问的，“秦姐，贴标语呀，要不要我帮忙？”
一车间的工人叫秦淮茹都叫秦姐。
秦淮茹美目圆睁，白了对方一眼，一言不发扭着小蛮腰走了过去。
哼！主动搭讪帮忙的，不是嘴上揩油就是手上揩油。
另一个工人在一旁笑道:“人家有马哥帮忙，看得上你。”
工人说的马哥，叫马志远，也是一车间的一个另类的存在。
马哥被同们称为四级钳工的神，他只做切削一道工序，他切削产品又快又好，同样的产量比别人快三分之一，零返工。
但他就是不晋五级钳工，车间主任承诺只要他晋五级钳工，升他当组长。
马志远讲我只会切削，其它都不会做，有啥本事晋五级，拒绝参加考核，反而把机床搬到靠里面车间仓库旁的角落，说领料入仓方便。
秦淮茹四年过不了一级，马志远十多年不晋五级，轧钢厂的两个另类。
秦淮茹到马哥工位时，马哥在整理工具。
“师哥，忙不？帮我贴一下标语呗，一个人没法贴。”
秦淮茹是照着贾东旭喊的。
马志远也是易中海徒弟，比贾东旭大一轮，快四十了。
“嗯！你去库房领浆糊，我去搬梯子。”
“狠干，苦干三个月！”
“质量上台阶，产量创新高，为毛主席献礼！”
“真抓实干，为四化建设添砖加瓦！”
“学大庆，创辉煌！”
“做毛主席的好工人！”
“出大力，流大汗，做好产品为四化！”
标语有十来张，秦淮茹扶梯子递浆糊，马志远站梯子上贴。
两个人贴标语不太容易，秦淮茹和马致远刚把标签贴好，生产干事，车间主任开完会和厂办工作人员一起进了一车间。
“停一停，大伙手上的活都停一下，集中起来开个会，向大家传达一下厂里的最新工作安排。”陈干事边跑边喊。
轰隆隆的机器声音停下来，一车间的所有工人集中在车间大门口的装卸平台。
“大家看到贴在墙上的标语了吧？没错，要加班加点了，刚才我到厂办开会，厂里决定突击生产一个季度，争取今年钢铁产量在去年基础上翻一番，我们一车间的任务是:全力配合二车间的工作，保障轧钢车间顺利运行，做到人停，设备不停，并且在必要时，调人协助轧钢车间。”
车间主任强调道:“大家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那好，易中海师傅，你是我们车间的技术保证，还有各个组的组长，工程师一起上来表个态吧！”
易中海和几个组长，一车间办公室的工程师只得站到前排。
“向毛主席保证，不找借口，不打折扣，踏实苦干保证完成任务，”
没有谁是傻子，当着一车间所有同事的面说自己做不到。
骨干们表完态回到队伍里面，车间主任接着讲道:“嗯！厂里考虑到工作任务繁重，食堂那边每天会加一道荤菜，不额外收票。还有呢，就是领导特别向我询问了我们车间秦淮茹和马志远的工作情况，秦淮茹，你长期不能掌握钳工基本操作技能，领导的建议是实在学不会就更换到其它部门去，比如去后勤部门搞卫生，还有马志远，你觉得自己会点切削技术了，十多年不思晋级，这是逃避困难，不敢担当的懦弱表现，领导们建议合适的时候进行思想教育。”
车间主任其实是吓人的。
开会前，李学武向车间主任问了一嘴秦淮茹被罚款后的工作表现，要车间主任多带带她，早点通过一级工的考核。
马志远呢，是会上管生产的赵厂长拿马志远举例，说厂里有些同志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掘，用好他们，可以大幅度地提升产量，比如像一车间的马志远，切削一千个同样的产品，比别人能早完成两到三个小时，若他们挑点担子，一天可以超额完成百分之三十。
但秦淮茹不知道车间主任是吓她的，以为真要调她去扫厕所。
车间主任手一挥，散了会。
秦淮茹藏不住事，在车间里各个岗位帮着打杂都漫不经心，心急如焚的表情全表现在脸上，显得心神不宁。
马志远也是被批评对象，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便安慰秦淮茹，“慌啥，你是顶东旭的岗，师傅没同意，谁能调你走，不过小秦，不是我说你呀，你是该好好学一下了，一级都考核不过，师傅也不太好做。”
对呀！有易中海在一车间怕啥，秦淮菇顿悟眉毛一皱，心里便有了小九九。
“一大爷，一大爷。”
秦淮茹瞅着易中海歇息喝水的空档，撵了上去。
易中海忙的时候，秦淮茹可不敢找他，可严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