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当年他在晚来几日，我们这些人怕是已不复存在。”
大娘说着眼角闪起泪花。
李质有些惊讶，她虽说听说过林羽的事迹也知道他帮过这些人可并不知这些。
见她对林羽感兴趣，大娘便给她说起了过往之事。
“我们这里处于边境天天有蛮子进犯，朝廷虽派人前来可这里路途遥远来时就已经折损千人所以人数不够自然又有人补上，我们这两界山的村民平日里便是耕地种田待到需要打仗时男丁都得上。”
李质一下便听出了问题所在，这虽然说极大的增加人力可是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哪里有战斗力。
况且他们面对的是更加高大擅长骑马的蛮子。
之前她也曾听有大臣向父皇提起过此事，可那时大唐初建不得不实行征兵制。
大娘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结果只要是去了的没有一个能回来，这时间长了我们早已忘了亲人长什么样子连个坟都没有给他们立。”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李质自然也知道他们面临的结局。
在战场上尸骨无存到死都回不了家。
今日林羽说的那番话，她算是明白了一些。
战争给百姓带来的苦难远远高出她的想象。
“林羽来到这里时，我们耕不动田地导致土地早就已经荒废好多人都被饿死，我这把老骨头倒也是撑得住被他救下。”
说到这，大娘脸上露出了笑容。
李质眼眶湿润，她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也觉得苍白无力。
这些人经历的苦难不是她所能想象的，而这些苦难是大唐带来的。
李质有些迷茫的看着程少嗣，难道这些年实行的征兵制是错误的？
几人从大娘家出来都心情十分沉重。
随后再转了几家发现都是相似的情况。
家中几乎并无男丁，就算有也都是七八岁的孩童。
甚至有的人家中只剩下一个孩子孤苦伶仃。
李质的眼泪再也绷不住如银珠般落下。
她虽然才来这短短数日可这些人的热情淳朴让她动容，实在不忍心看她们这般悲惨。
“莫非大唐所做的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一开始所想的就是错的。”
李质哽咽的问出这话，她不是在问别人而是在问自己。
程少嗣手忙脚乱的拿起帕子递给李质，不知如何安慰。
见她哭成泪人，尉迟宝琪只得说道:“此事并非是大唐的错，若不这样会有更多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这已是陛下能想出付出最小的代价更何况陛下亲自上阵也从不畏惧生死。”
这件事情谁也说不清楚究竟谁对谁错，只能说个人立场不同。
几人回到寨中，林羽一眼就发现她眼睛红肿似是刚刚哭过。
他把煮好的红薯递到她手中并未多言。
李质知道这是在安慰自己。
她拿起吃了一口，只觉得这东西百吃不厌每一次吃都觉得有不同风味。
火锅做好之后，大家这次都不再多言低着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李质倒是没吃多少，她只要一静下来便会想到那些村民。
见她没胃口，林羽跑到厨房拿出一个大碗里面装着许许多多的东西。
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把一袋类似种子的东西拿了出来。
李质的视线被吸引过去。
“这又是何物？”
“稍等片刻。”
林羽并未回答而是将种子倒在布上，将碗里倒满水使劲搓了起来。
不一会泡沫便充满了整个碗内。
程少嗣嘴角抽搐心想:这东西能吃吗？
张铁和刘伯钦两人之前都吃过，自然并不好奇。
刘伯钦凑到张铁耳边小声道:“这大当家的明明上次做的时候说嫌麻烦再也没弄过，怎么今日又拿出来。”
张铁看了一眼李质笑着调侃道:“大概我们又是拖了别人的福。”
林羽并未理会他们，只见他越搓越使劲很快便停下来开始准备水果。
不过半晌，几碗冰粉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除了刘伯钦二人没有一个人去拿。
程少嗣对此物不感兴趣把自己的也让给李质。
李质看了一眼他的手，有些嫌弃但倒是不好意思直说。
“放心，此物名为薜荔，做成的名叫冰粉绝对无毒无害特别好吃。”
林羽拍着胸脯打包票，李质也不好再拒绝才拿起勺子往嘴里送。
一入口她便惊喜的瞪大双眼。
这东西甜滋滋又十分爽口滑润与水果混合在一起是为绝配。
看她的表情程少嗣又有些后悔也想要尝尝。
于是二人因为一碗冰粉争抢起来。
李质和他嬉笑打闹心情倒也好了许多。
吃完饭，林羽便把自己关在房中。
这两界山附近有许许多多的小国时不时来骚扰这里，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林羽也靠他们赚钱。
本与边军达成协议由他们提供武器，己方提供钱粮加上守护两界山，换取双方平安无事，以给自己发展的机会。
毕竟他们还有那么多兵要养能给的钱是有限的。
而林羽现在想要建造属于自己的兵工厂就要更多的钱。
他便把目标放在了其他小国上，打算研究一些新吃食卖给这些人。
赚他们的钱用来打他们，林羽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而两界山下。
禁军今日找了一整日依旧无功而返。
钱将军大发雷霆，他不相信将这整个山翻过来还找不到公主。
罗校尉边擦汗边解释道:“将军这两界山弯路太多，我许久没上去有些记不太清也是难免。”
“难免？好一个难免，若是我上奏给陛下你们个个都得掉脑袋。”
钱将军目光冰冷散发出一丝杀气。
罗校尉连忙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他今日可是带着人在山上绕了好几个圈子，腿都要跑折才说通他们下山来。
钱将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可知若找不到公主，后果是什么？”
他总觉得这群人在刻意拖延时间，可不明白他们所做的目的为何。
“自然。”
对于找不到公主的后果罗校尉自然是明白的，可是要是被朝廷发现与开山寨的交易，那后果他也承担不起。
说不定不仅仅是自己掉脑袋，甚至会连累家里人。
现在只能一边拖着他们一边找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