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瘦弱的身影晃了晃，再不像以前那样和池野大吵大闹，只淡淡道，“嗯，我懂了，我会听话，我自己打扮，你要我做什么样的人我就做什么样的人，这样可以了吗？”
池野的眼神微不可察的怔愣了一下，顾怜听话了他确实舒心很多，但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也还是踏实了许多亲热的贴了贴顾怜的脸颊，“老婆真乖，我爱你。”
“嗯，我也是。”
脸上的笑意顿了顿，他很是意外的看着顾怜，他不是第一次用这些人威胁顾怜，以往顾怜都会跟他大吵大闹，怎么这次就....突然这么听话了？
还愿意配合他说这种话？
“怜怜，怎么突然对我这样好？”
顾怜学着池野的模样温柔的笑，“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池野怔住了。
这确实是他希望的。
正要开口说什么，顾怜已经扶着软椅，一瘸一拐的走进了衣帽间。
看着他摇摇欲坠，像是随时就会倒下的背影，池野的心密密麻麻的疼了一下。
“池野，这条裙子好看吗？”
听到顾怜的声音，池野才缓过神向他看了过去，见顾怜脸上正扯着笑意，手里拿着一条长裙。
池野眉间拧紧。
不懂自己到底在别扭什么？
顾怜这样听话，他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嗯，好看，怜怜穿上一定很漂亮...”
听到池野的话，顾怜像是接收到了某种指令，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开始当着池野的面换衣服。
他的动作是那么自然，看不出一点不情愿的样子。
可就算是这样，池野的双脚也像被定住了一样，一步也迈不动。
等到顾怜穿好，池野的眸色暗了暗，也才发现，顾怜穿着的是一套月光色的深V长裙，只是顾怜已经瘦到撑不起这套裙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病恹恹的破败美人。
确实很美，美的有些...让他心疼。
“怜怜....你瘦了好多。”
“那你喜欢吗？”
顾怜就这么自然的穿着深v长裙，转过身笑着问池野。
“喜欢....”
池野僵硬的回答着。
要是以前，他看到顾怜穿成这个样子，一定会头皮也酥到发麻的。
而现在，他却觉得有些刺眼。
“喜欢就好，那我去化妆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妆容？清纯的？妖艳的？”
“我......都好。”
在顾怜走向梳妆台的时候，池野竟看到了顾怜在对他微微点头，那个恭顺的样子，像极了他在公司的时候，下属会对他做的动作。
他愣了好一会儿，“怜怜...你...”
“嗯？”
顾怜放下了手上的粉饼，转过头朝着池野笑。
一张脸已经化了大概轮廓，看起来妖冶性感，就像是戴了一层不属于他的面具。
“你就这么听话了？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了？你不反抗了？不闹....”
“嗯，都不了，我可以继续了吗？”
池野动了动唇角，最后只说出了一个，“好....”
顾怜笑着点头，转过身拿起眉笔开始描眉。
池野就这样一直站在原地看着。
镜子中的那个顾怜...还在笑，那个笑，就像是已经镶嵌在了脸上一样。
突然，不知道怎么了，顾怜拿着眉笔大力的在他自己的眉毛上一次次划着。
池野看的惊心动魄，几大步跑了过去。
“你干什么？!”
顾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语气很是平静，“没什么啊，就是这里。”
他转过身指着自己浓密的眉毛。
“实在是不像个女人，我想划掉一些，画细一些。”
“那你也不用这样伤害你自己!”
与其说是生气，更不如说是心疼。
顾怜的眉间已经有淡淡的血痕了。
“你别生气好吗？我不是有意想要伤害自己的，只是我找不到工具处理，所以只能这样了，我会很快弄好的，让你早一点看到我打扮好的样子。”
顾怜说的很慢，不见一丝情绪波动。
池野的心硬生生的拧了一下。
“你愿意和我解释这么多，是因为怕我伤害他们吧？”
明知道答案的，但他就是不死心的想问。
“我错了。”
“什么...？”
“我不应该又让你胡思乱想的，都怪我是我不对。”
说着顾怜站起身，在池野不明所以的眼神里一点点解开长裙的肩带。
“我错了，你惩罚我吧。”
“我不该弄伤自己的眉毛，我错了，是我的错，你...”
“够了!”
池野吼着，按住顾怜想要继续解开肩带的手。
明明已经满脸怒意。
也还是在想要开口质问的那一瞬间忍住了。
顾怜...
好不容易愿意再次留在他身边。
好不容易能够这样好好跟他说话。
他不想破坏了这样的气氛，更不想再和顾怜争吵。
哪怕一切已经变了，他也舍不得破坏他和顾怜之间难得的安宁。
“你画吧，我去一边坐...”
“嗯，那好，那我去继续画。”
顾怜回应，拉好坠下的肩带，乖巧的坐了回去。
池野脚步很是沉重的走到了沙发坐下。
看着顾怜一板一眼的打扮着他自己。
偶尔目光在镜中交错，顾怜也是不躲不闪，对他始终是笑着的。
那张脸上，除了笑，已经不再有别的表情。
时间缓缓而过。
慢慢的，池野的双眼变的温柔缱绻。
顾怜，已经很久没有对他笑的这样多了。
他好想念以前那个顾怜。
想的快要疯了。
“池野，你看这样可以吗？好看吗？”
顾怜转过身的那一秒。
池野的眼里要溺出春水来。
“我的怜怜，怎么是一句好看就能形容的？”
顾怜是舞蹈生啊。
怎么会不好看呢？
美人在骨不在皮。
偏偏顾怜两样都占了。
皮相好，骨相也是天赐的。
化妆也只不过让顾怜原本就好看的脸，锦上添花了一点而已。
别样的风情。
他忍不住，喉咙滚了几个来回。
“想要吗？现在来吗？”
“什么....？”
“我。”
眼尾的欲被顾怜的话泼灭，双眼猛地绷紧，目光复杂地看着顾怜。
“要吗？还是需要我戴上假发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