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崔心里迅速有了决断,连忙把母亲拉到身边,压低声音严厉道:“妈,你别捣乱!”
不论是司马南还是金家爷孙,都不是他们这种普通百姓能惹得起的。
阎王打架,小鬼若是不知死活往前凑,最终只能被炮灰。
崔母对上儿子严厉的眼神,抿了抿嘴,到底是闭上了嘴巴。
司马南见状,唇边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带着一丝丝的得意。
金悦扶着金老先生来到司马南身边,神情略带着一丝讨好,“司马先生,都怪我猪油蒙了心,对于刚才的无礼,我正式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计前嫌。”
司马南斜睨了眼金悦,缓缓开口道:“金小姐,你们可要想好了,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质疑,那样我会以为你是把我当成猴子般耍弄。”
金老先生知道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尴尬一笑道:“司马先生,我孙女把我看得太小心翼翼了,但请你体谅小辈的一番苦心。”
司马南端了一会架子,缓缓开口,“金老先生,你想好了吗?确定要相信我,毕竟蟾蜍干可是剧毒啊。”
金老先生此时已经完全相信司马南了,听到这话,顿时急了,“司马先生,我相信你。”
阮暮云突然站出来,看着金老先生劝道:“金老先生,请听我一句劝,你刚才说的没错,蟾蜍干如果利用好了,确实能变废为宝,但是司马南这颗药丸所用到的药材根本不能彻底中和消除蟾蜍干的毒性。”
“司马南手中制出来的药丸,根本不是治病的良药,而是毒药,你服用下去,很快就会毒性发作,一个小时内若是得不到治疗,可能会因此而丧命。”
接着,阮暮云转头看向司马南,“司马南,不管是钱,还是名,这些东西是在你有命的前提下,才有意义,你若是把人治死了,等到你的不是亡命天涯,就是牢底坐穿,甚至因此丧命。”
“我认真告诉你,这颗药丸是毒药,你若是给金老先生吃下去,你不但一分钱得不到,你刚到手还没焐热的五千万,也会变成煮熟的鸭子飞走。”
“你好自为之。”
说完后,阮暮云转身回到坐诊台前,不再管他们。
然而,她刚坐下来,崔乘剧烈的咳嗽在大堂上响了起来。
崔母吓得连忙拍着崔乘的后背,小崔则从背包里取出随身携带的药,拧开瓶盖,让崔乘就着水,把药服用下去。
崔乘吃下药后,并没有跟以前一样渐渐停止咳嗽,反而越咳越厉害。
崔母跟小崔见状顿时吓住了,围在崔乘身边,焦急问道:“爸,你不是吃过药了吗?怎么咳成这样?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崔乘患病几十年,只是他家条件没有金老先生好,很多昂贵的滋补药材用不起。
因而,长年累月下来,病情比金老先生严重。
“咳咳咳——”
崔乘弯着腰,手指抠着喉咙,咳得喉咙一阵沙哑干涸,涨红的脸色,渐渐变得青白交加。
“噗——”
崔乘身子前倾,一口凶狠的血雾喷薄而出,白眼一翻,人彻底晕厥过去。
“爸!”
“老头子!”
浓重的鲜血像雾气一样喷得满地狼藉,在大堂内瞧热闹的病人见状,顿时吓了一跳,满脸慌乱后退。
崔母跟小崔吓得脸色惨白,扑到崔乘跟前,满脸焦急,急声呼唤。
然而,崔乘此时已经彻底晕死过去,没有半点反应。
他双眼紧闭,惨白吓人的脸上布满了斑斑点点的血雾,画面十分吓人。
“救命啊!快叫救护车!爸爸爸!你快醒来啊!别吓我啊!”
有人见情况危急,赶紧拨打120急救电话。
崔母吓得六神无主,看着崔乘青白带着血雾的面容呆愣住了,像是失去了神志。
小崔六神无主般跑到司马南跟前,焦急哀求道:“司马先生,我父亲情况危急,我给你十万,求求你给他看看。”
十万,如果是放在平时,司马南肯定会心动,尽力给崔乘治疗。
然而,他刚得到了一张五千万的支票,对区区十万嗤之以鼻。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见死不救,就会落得见死不救的名声,不利于顺风堂今后的发展。
他蹲在催乘跟前,把了一会脉,摇头叹息道:“请恕我无能为力,赶紧准备后事吧。”
小崔吓得双腿发软,直接瘫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吓人,连滚带爬爬到司马南脚边,抓住他的裤脚,泪声俱下哀求道:“司马先生,求求你再看看,我父亲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还有救。”
司马南不耐烦皱了皱眉,赶紧给两个弟子使眼色。
弟子连忙会意,上前拦住哭嚎哀求的小崔,叹息劝道:“小崔啊!崔大叔这病已经几十年了,多活的这几十年就是赚到的,现在大限将至,你节哀顺变。”
小崔猛地挣扎起来,大声哭喊道:“不会的!我爸没事,我不许你们胡说八道,不许你们诅咒他!”
司马南弟子见状,顿时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直接将他拖到远离司马南的地方,扔在崔乘身边。
“嘭!”
小崔直直摔在崔乘身边,砸得头晕目眩,却依然哭嚎不已。
崔母被小崔的哭声惊醒,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猛地朝两名弟子直直冲撞过去。
她腰大膀圆的身材直接将两名弟子撞了一个趔趄,狠狠摔倒在地上。
崔母凶神恶煞瞪着他们,“小畜生!再敢欺负我儿子!老娘要你们好看!”
两名弟子被撞得东倒西歪,摔作一团,疼得心头满是怒火,恶狠狠瞪向崔母。
然而,在对上崔母凶神恶煞的眼神时,顿时吓得脖子一缩,自认倒霉揉着疼痛的腰骨和屁股,互相搀扶着从地上坐起来。
崔母此时神志已经恢复,看到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崔乘,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跟着晕倒过去。
却在看到儿子不顶事,只知道哭嚎的样子,狠狠咬牙,眩晕感顿时散去。
她目光急忙在大堂上逡巡,然后快速朝阮暮云猛然奔了过去。
“嘭”地一声,崔母直接跪在阮暮云跟前,满脸悲戚哀求道:“小神医,求求你救救老头子……只要你能救活老头子,你就是我们一辈子的大恩人,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一辈子。”
阮暮云连忙躲开她的跪拜,伸手拉住她的两只胳膊,想要将她搀扶起来。
然而,崔母却十分固执地挣脱开她的双手。
然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脱下外套,粗暴地撕开外套内衬一条针线密集的缝线。
“撕拉”一声,内线密集的针线瞬间崩裂开来,一张存储卡从内衬里掉在地上。
崔母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捡起存折卡,小心翼翼将存折卡递到阮暮云跟前。
“小神医,这里面二十万,是我这辈子攒下来的所有积蓄,我现在把它给你,只希望你能救我家老头子一命,哪怕是让老头子醒过来,跟我最后道个别,我都心甘情愿……呜呜呜”
阮暮云看着两边泛着一层卷边,还有长年累月磨损痕迹的存折卡,心里微微酸涩。
再看看崔母哭得不能自己的样子,这是个至诚至信的人,明知道崔乘可能命不久矣,却愿意用一辈子的血汗钱换来崔乘哪怕寥寥几句的遗言。
阮暮云没有接过那张承载着崔家全部的存折卡,转身将装着汤药的食盒递给崔母,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你若是相信我,就把这汤药给你丈夫喝下去,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他就能醒过来。”
司马南听到这话,眸中闪过一抹冷光,看着眸中闪过一抹欣喜的崔母,微微眯眼。
他冷冷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应该是这小丫头第一次研制出来的药,是良药,还是毒药都没人知道,只凭小丫头的片面之词,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崔乘现在虽然晕厥过去了,若是能抢救的过来,可能还有一线希望,你若是贸贸然让他把不明物体喝下去,可能会加速他的死亡。”
崔母听到这话,眸中的欣喜一点点散去,犹豫不决地咬着唇,看着阮暮云的眸中带着一丝哀求。
阮暮云吃够了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苦头。
此时见崔母满目哀求看着自己,她只是淡淡出声道:“司马南说的没错,这药确实没人试过,起码我到现在为止没收到反馈。”
目前为止,她只制出两份培元汤,尽管对自己的医术十分自信,对自己制作出来的汤药更是自信。
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至于如何选择在于崔母自己了。
她看着崔母犹豫不决的样子,终究心有不忍,叹息道:“我能保证,你丈夫若是因为吃了我的药出的事,我会立刻出手,把汤药逼出来,并且保证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任何副作用。”
这话让崔母紧绷的情绪松懈了一点点,最终咬咬牙,深吸口气,对阮暮云坚定道:“小神医,我相信你。”
说完,她拎着汤药来到崔乘身边,趁着儿子处于伤心状态还没来得及阻止,一口气将汤药给崔乘灌了进去。
崔乘灌了汤药身子一仰,大口喷出黑浓的暗血。
崔母见状吓住了,端着碗,呆呆看着猛吐血的崔乘,吓得手脚发抖,哐当一声,碗从她手中脱落,彻底掉在地上。
崔母半边身子瘫软在地上,脸色煞白,喃喃自语道:“我……我杀人……我把自己丈夫杀了……”
那边,司马南眸中闪过一抹冷漠的讥诮,对一旁脸色微白的金老先生说道:“金老先生,这个死丫头制出来的汤药害死人了,由此可见,她医术不怎么样,刚才多番说我制作的药丸有毒性根本就是一派胡言,胡说八道!”
“我还是那句话,我这药丸仅此一颗,凝聚了我所有心血,我今后就算制再多药丸,功效可能都没有这颗的十分之一。”
他看着金老先生若有所思的样子,唇边翘起一抹隐晦的弧度,意味深长道:“错过这个村,可能就没有这个店了。”
金老先生深吸口气,下定决心般说道:“司马先生,我相信你,愿意服用你制作的药丸。”
司马心底得意又不屑,端着架子,好整以暇道:“金老先生,你刚才错过了,这次若是想要这颗药丸,需要再加钱。”
金老先生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变。
金悦同样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