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优见他将阮暮云搂在怀里,而阮暮云并没有拒绝,犹豫了一会,自我介绍道:“我叫蓝优,是暮云母亲生前的学生。”
说完之后,气氛陷入了沉默,他们齐齐担忧看着陷入自我情绪的阮暮云。
阮暮云一想到前世,自己像傻子一样,渴望着阮家的亲情,心甘情愿被利用,就恨不得一把刀把阮家那些将她的命运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畜生通通捅死!
她前世想方设法讨好阮家人,可笑得想要得到他们的另眼相看。
那种卑微到尘埃里的讨好,并没有捂热他们的心,反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阮暮云紧紧闭了闭眼睛,缓冲情绪。
再睁开眼睛,已然清明透彻。
她的目光落在蓝优那双直直站在地上,笔直修长的腿上,唇边勾起一抹凌冽的弧度,好在她得上天垂青重生了。
今生的命运掌握在她手中,定不会再被阮家那些畜生利用。
司慕白满眼担忧看着阮暮云,忧心忡忡问道:“暮云,你没事吧?”
阮暮云摇摇头,对他勾唇一笑,安抚道:“我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司慕白见她眸光清明,青白的脸色恢复了红润,心里悄然舒了口气,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蓝优见她露出笑容,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阮暮云转头看向她,将她表情尽收眼底,心底淌过一抹暖流。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蓝姨还是那个关心她,把她当成女儿般小心翼翼呵护的蓝姨。
前世,她认识蓝姨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双腿,对外性格暴躁,但在阮暮云面前却十分温和,让她感受到如春风般的母爱。
养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她十来岁就吃百家饭长大,不管她承不承认,她都是一个极度缺爱的人。
蓝优的出现,大大弥补了她对爱的缺失,以至于后来蓝姨意外去世,她伤心过度,没有防备,才被赵晟睿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给算计了,当成禁脔关起来,成为阮雪纯的血库。
她深吸口气,摒弃心底阴暗的情绪,看到健康站在自己面前的蓝优,她心底由衷涌起一股兴奋。
她自然地拉起蓝优的手,一边往别墅,一边兴致勃勃道:“蓝姨,雪越下越大了,我们先进去吧……”
司慕白看着怀中猝然离去的温度,心底闪过一抹失落,看着蓝优的背影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蓝优一愣,看着阮暮云那张跟她母亲有几分相似的脸,耳中传来她喋喋不休的声音,神情恍惚,仿佛看到了她的恩师穆青。
每次,她忙到忘记吃饭的时候,老师也会这样拉着她的手,抱怨她不懂得照顾自己,然后拉着她回家,给她做好吃的。
然而,眼前这张脸蛋更加稚嫩青涩,手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前所未有的温暖。
而老师体质偏寒,每到冬季,手脚发冷。
她突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仿佛角色对换了,眼前这个女孩是老师的女儿,是老师的责任。
老师不在了,那就由她来代替老师履行这份责任,守护她的珍宝。
这样想着,她唇边突然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反手握住阮暮云的手,在她疑惑看过来的眼神下,脸上的神采恣意起来,“你今晚吃了吗?”
还没等阮暮云回答,她自顾自说道:“我还没吃,你不介意款待我吧?我不挑食的,对了,我记得老师喜欢吃我做得红烧肉,那是我的拿手好菜,你要不要尝尝?”
说着,她冲阮暮云俏皮眨眨眼。
阮暮云看着她这个样子,仿佛回到了前世跟她相处的时光,唇边绽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我觉得我的口味跟我母亲应该很像,倒是有点期待。”
两人说笑间,来到了阮暮云的别墅。
司慕白跟在他们身后,看着阮暮云脸上挂着的灿烂笑容,以及发自内心的笑声,意外地挑了挑眉。
本质上,他跟阮暮云是同类人,骨子里是极其冷漠的人,很难对别人产生信任。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阮暮云跟别人这样毫无顾忌地相处,他看着蓝优的眼神不由温和了些。
看来,阮暮云似乎还蛮喜欢这个叫蓝优的长辈,。
司慕将蓝优归到长辈行列,而不是冯莉莉那般的‘情敌’……
以前穆青在世的时候,蓝优几乎把这栋别墅当成自己的另一个家。
所以一进门,轻车熟路来到厨房,自来熟系上围裙,打开冰箱,看到里面码放地整整齐齐的食材意外地挑了挑眉。
她还以为阮暮云这样的小姑娘很少自己在家开火,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她不知道的是,冰箱里的食材都是张婶准备的。
每次她出去购物的时候,都会多买一份。
司家一份,阮家一份。
蓝优把食材放在厨房,从柜子里取出刀具。
阮暮云站在她旁边,这套刀具有五六把大小刀,她搬过来之后,没有用过,也没有清洗。
按理说应该都蒙上了一层灰尘,然而其中有一把中长刀面上没有一丝灰尘。
她好奇拿了起来,拿起这把刀的时候,她脑海中的太极玉牌下意识运转了起来,一股滚烫传至手心。
阮暮云差点将手中的刀给扔了出去,连忙放下。
“咦!这把刀怎么在这里?”
蓝优疑惑地看着阮暮云放下来的刀。
阮暮云则疑惑地看着她。
蓝优解释道:“这把刀是你母亲生平用得最称手的刀,十分锋利,说是削铁如泥也不为过,用它来切骨头,就跟切豆腐一样。”
阮暮云目光微微闪了闪。
这把刀与其说是一把刀,好不如说是长匕首,最吸引人的是,刀身上龙飞凤舞一行十分潦草的狂草。
阮暮云勉强认出了两个字。
云疆。
司慕白坐在客厅泡茶,茶香从客厅飘到了厨房。
阮暮云在厨房一边给蓝优打下手,一边漫不经心问道:“蓝姨,我母亲以前当过兵吗?“
蓝优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阮暮云不动声色道:“我看这把刀好像是队伍里的东西。”
保管得这么好,还削铁如泥,再加上那行狂草字体。
阮暮云隐隐猜出它来自军中,只是不知道是穆青自己的东西,还是收藏品。
不过,看蓝优这个反应,这把刀应该是穆青的。
“你母亲当过三年兵,我只是隐隐听她提过一嘴,这把刀是她退伍后带回来的,其余的不知。”
阮暮云若有所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