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胸口心有余悸。
让她感到心惊肉跳的不是自己被刺了一刀,而是司慕白离她远去,跟她告别。
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平复了一下心绪,这才掀开被子起身,在小吧台上取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咕噜喝了半瓶水,那种心悸的感觉才消失。
她站在窗边,看着天边冒出的一丝橘红色的光线从东边升起,自嘲一笑,“这才在一起多久,就这么难以割舍了吗?”
阮暮云这会没了睡意,索性盘坐坐在地毯上修炼起来。
天破晓之际,天边泛起一抹亮光。
阮暮云吐出一口浊气,起身去浴室洗去一身的粘腻,来到了小吧台,身边的小吧台上突然出现一个古朴的翠绿古玉杯子。
阮暮云将灵水一饮而尽,起身下楼,在厨房给自己做了个简易的三明治。
她吃着三明治的时候,手机突然传进来一条短信,是司慕白的。
他今天有事,半个小时前出门了,让张妈特意做了阮暮云最爱吃的早餐。
阮暮云想到张妈惊艳的厨艺,顿时觉得手里的三明治它不香了,立马换上鞋子,来到了司家享用张妈特意为她做的早餐。
她吃过早餐,阮家军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别墅门口。
她坐上车子,阮家军驱车驶向如意堂车子沿着盘山公路而下,转换道路的时候,旁边突然冲出一道人影,扑通一声跪在阮暮云面前。
是秦强。
阮暮云微微眯眼,将车窗降下来,“秦强,你这是做什么?”
秦强在帝国酒店被打断了手,此时吊着石膏,颓废邋遢,加上胃癌的折磨,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阮暮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请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说几句话。”
他突然开口道:“我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阮暮云挑眉。
他颓然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咬牙道:“你帮我弄死陈俊辉,还有阮芳菲那个贱人,我给你三亿,还有我名下的一家绝色酒吧,这是我全部身家。”
秦家家大业大,全部资产加起来有上百亿,但属于秦强自己的只有三亿。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神祗般端坐在车内的阮暮云,第一次产生蝼蚁般的卑微感。
“不说我不缺那点钱,就是缺,你觉得我会为了三个亿把自己陷入犯罪的境地吗?”
阮家军神情幻灭,三亿也叫那点钱?
那他这种穷人岂不是不配提钱了?
秦强脸色变了变,咬牙道:“阮芳菲三番两次冒犯你,我打听到小道消息,钱丽丽已经把花期药业转到了你的名声,陈俊辉收卖了花旗药业的秘方,跟你作对,因为他这一举措,让花旗药业陷入危机,是你的商业死敌,我不相信你不恨她们。”
“我确实挺讨厌他们的,但这两人对我来说就是个小人物,根本入不了我的眼,所以我不会为这样的人犯法。”
阮暮云看着秦强冷冷道:“再说了,你也曾冒犯我,差点就要强了我,我也挺恨你,我若是想杀她们,你也逃不过,当初可是因为你,阮芳菲才跟我作对。”
秦强被她冰冷的眼神注视着,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青白的神色夹杂着一丝痛苦绝望,却不知该怎么办。
良久,他声音嘶哑道:“我恨她们!阮芳菲这个贱女人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背叛我,投入别的男人怀抱,陈俊辉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对我极度羞辱,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一向只有他抛弃女人,抢夺别人的女人的份,然而,阮芳菲却因他落魄,毫不犹豫抛弃他,陈俊辉因他势败,公然抢夺他的女人,还是在他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
他双手紧紧握着拳头,充血的眸中充满了杀意。
“你这种人强势惯了,陡然败落成小人物,被人这样羞辱践踏,心里肯定痛苦,愤怒,可我不会为你杀人,因为你对我来说连小人物都算不上。”
阮暮云看着浑身散发着暮气的秦强,眸中一闪,轻声道:“我不会帮你杀人,但你可以自己杀人,就算再强的人,也都有打盹的时候。”
秦强痛苦得拔着头发,“我的生命只有一个月,若是可以我早就动手了,何苦来求你……”
“先不说陈俊辉身边的保镖,就是他本人也是身手了得,他捏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我现在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只有报仇是我心里唯一的执念……”
要说秦强对阮芳菲的感情有多深,那其实也没有,就是他第一次被女人抛弃,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最落魄的时候
他怎么说都是天之骄子,实在接受不了这种极致的落差,以至于心态有点崩溃。
阮暮云掏出一瓶小透明玻璃瓶,里面有半瓶清澈的液体,是参杂了水的灵水。
她将瓶子递给秦强,“你把这半瓶水喝了,可减少你七成的病痛,力气也能比以前多,还能再活两个多月。”
秦强眼睛一亮,连忙抓过玻璃瓶打开,想都不想,直接将里面的液体喝下去。
阮暮云眸子一闪。
她跟秦强前世的恩怨,已经随着把他的病情转为胃癌晚期已经彻底两清。
但阮芳菲前世是杀死她的刽子手,虽然这人现在对她来说是个蝼蚁。
这个蝼蚁且在自己眼皮底下活得逍遥滋润,总归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她看着脸上焕发着惊喜的秦强,微微一笑,“三个亿能让你做很多事情,希望你不会辜负我对你的馈赠,给我一个惊喜……”
说完之后,她从容摇起车窗,阮家军启动车子离开。
秦强看着远去的车子,先是一愣,随即攥了攥拳头,发现浑身上下流淌着使不完的尽头,顿时双眼大亮。
他狠狠攥着拳头,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陈俊辉,阮芳菲!”
阮暮云来到如意堂的时候,闻迁大门口已经排起了队,今天是闻迁坐堂。
阮暮云一下车,旁边立马有人冲了过来,拦在阮暮云跟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打声哀叫道:“小神医救命啊!”
她身后两个年轻抬着一个坦架,一个老年人躺在上面,面色发情,呼吸急促,嘴巴微张,嘴唇颤抖,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