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暮云脚步顿住了,陈秀青见她松懈,缓缓舒了口气,“上车吧。”
……
鼎盛会所。
阮暮云站在鼎盛会所门口,立马有侍者上前恭敬询问,“阮小姐,请问您预定包厢了吗?”
侍者这话,明显认识阮暮云,站在下一台阶的陈秀青讶异地看了眼阮暮云,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阮暮云上次跟张盛在这里见面的时候,就隐隐感觉到鼎盛会所服务人员似乎认识她,且对她态度极其恭敬。
她想到了鼎盛会所是郭正友的地盘,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陈秀青太过意外,一时间忘了看脚下的路,上台阶的时候,鞋尖踢到了凸起的台阶上,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摔倒。
阮暮云下意识伸手,稳稳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抱住,陈秀青整个人斜靠在阮暮云怀里。
她脸色微白,明显是被吓到了。
阮暮云淡淡看着她,没有说话。
陈秀青稳住心神,抬头看了阮暮云一眼。
阮暮云见她站稳,无情放开她的手,转身朝里面走去。
陈秀青看着她纤细的背景,精明的眸子闪过一丝恍惚。
阮家子嗣淡泊,十八年前,穆青怀着阮暮云的时候,陈秀青也曾对这个孩子有着无限的期待。
恍然间,脑海中突然闪现阮暮云刚出生时候的样子别的小孩一出生就浑身皱巴巴,像个小老头一样。
阮暮云却长得十分精致可爱,被她抱在怀里咯咯直笑。
那个时候,全家人都围着她转,她俨然是个小公主。
可是,十八年后,阮家的公主,不是她。
脑海中的场景渐渐褪去,陈秀青眸中再次恢复精明。
她沉沉叹了口气,看着阮暮云背影,眸子的神色渐渐被冷酷无情替代。
陈秀青挺直背脊,带着阮暮云来到了二楼地字包厢。
阮暮云站在陈秀青旁边,服务员帮忙推开门。
阮暮云抬头望去,当看到里面多出来一男一女时,眸子沉了沉,目光在这对男女身上扫过。
她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凛冽如刀子般刮人。
陈秀青见她站在门口没动,不由催了下,“进去,站在门口跟尊佛似的。”
阮暮云缓缓晃过神来,侧头看了她一眼,冷冷道:“看来,今晚不只是家宴那么简单。”
陈秀青被她刺了一下,眸子沉了沉。
但有外人在场,没有发飙,凑近她,低声道:“进来。“
她沉了沉看了阮暮云一眼,眸中带着严厉的警告。
阮暮云眸子微沉,静默了几秒,还是走了进去。
“这……这是暮云?”
一道惊讶的女声响起。
阮暮云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赵晟睿的母亲赵秀竹,阮暮云前世的婆婆。
她端坐在那里,一身铁锈红V领修身长裙,保养得宜,脸颊白皙有光泽,五官秀美。
虽然眼角带着丝丝的细纹,但依稀可以看出她年轻时也是个长相不俗的美人。
阮暮云视线移到她旁边,一名戴着金丝框眼镜,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正是赵晟睿的父亲赵德成。
他看着阮暮云那张绝美的脸,举手投足间超凡脱俗的气质,精明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
阮暮云还没回到金陵城的时候,关于她的一些不好的名声便开始在圈内流传。
阮赵两家有婚约,赵德成夫妻自然也关注过阮暮云的流言,一想到阮暮云在乡下长大,夫妻俩隐隐对她生出排斥心理。
后来,阮暮云回到阮家,举办了一个小型的介绍会,赵家只来了赵晟睿姐弟俩,所以这是赵德成夫妻第一次见到阮暮云真人。
阮暮云清凌凌的目光淡淡扫过他们,眸中隐隐带着一丝冷意。
赵德成夫妻身子一僵,隐隐觉得有一股刀风般的冷冽,在他们身上刮过,稍纵即逝。
赵德成夫妻对视一眼,隐隐觉得眼前这个女孩跟传闻不一样。
单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就足以笑傲金陵城名媛圈,她身上有种独特的气息,冷清中夹杂着一丝脱俗,足以让人在万人中一眼就看到她。
赵德成夫妻俩对视一眼,彼此眸中惊讶连连。
阮暮云只是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便收回视线,赵德成夫妻俩都是唯利是图的势利眼,跟赵晟睿一样冷漠自私。
前世赵德成夫妻之所以让阮暮云进赵家的门,不过是看中阮暮云背后的阮氏公司。
赵家一家四口榨干她最后一点价值后,残忍将她杀害。
阮暮云双手一点点攥了起来,眸中闪过一丝戾气。
赵德成夫妻正喝着茶,却无端觉得身子一冷,抬头朝阮暮云看了过去。
阮暮云眨了眨眼,对上赵德成夫妻的目光,眸子平淡无波,并没有跟他们打招呼,而是径直找了座位,坐下来。
赵晟睿跟阮雪纯是她的生死仇人,而赵德成夫妻何尝又不是呢。
她不温不淡的反应,反而让赵德成夫妻有点尴尬。
实在是阮暮云本人跟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传闻阮暮云貌丑无颜,粗鄙不堪,但她本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阮雪纯比不上的。
如果没有阮暮云,阮雪纯可能就是珍珠。
但有了阮暮云做对比,阮雪纯立马沦为鱼目,小家子气十足。
赵秀竹借着喝茶的空档,忍不住多打量了阮暮云两眼,心底隐隐闪过一丝可惜。
包厢内顿时安静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陈秀青清咳一声,对阮暮云轻声呵斥道:“暮云,这是你赵伯父赵伯母,跟他们打声招呼。”
阮暮云撩起眼皮,淡淡扫了陈秀青一眼,没有说话,纤长的手指端着服务员泡好的茶水,用茶盖轻轻浮动水中嫩绿的茶叶,浅抿了口茶。
她动作行云流水,喝茶的姿势优雅自然,举手投足间有一股贵气隐隐泄出。
赵德成跟赵秀竹禁不住看呆了,眸中再次闪过一丝惊讶。
如果不是知道阮暮云十八年来一直生活在乡下,他们都要怀疑这是哪个世家教养出来的闺秀。
阮暮云放下茶杯,茶杯跟桌面轻微的碰撞声惊醒了赵德成夫妻。
她撩起眼皮,扫了眼脸上隐隐浮现怒气的陈秀青,目光一转,落在赵德成夫妻身上,淡淡道:“抱歉,第一次见两位,不知如何称呼。”
她口中说着抱歉的话,但脸上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表情。
她端坐在那里,很平淡的一句话,但无形中流淌出来的贵气,却让赵德成夫妻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