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还阳针是我芝林堂独门神针不外传,闲杂人等还请回避。”
闻迁虽然没有明说是谁,但眼神却直直落在阮暮云身上,闲杂人等显然说的就是阮暮云。
阮暮云挑眉看向他,身形不动。
闻迁冷笑一声,对张国潮说道:“芝林堂神针不外传,等人什么时候离开了,我再给张先生施展神针。”
“不外传?独门神针。”阮暮云冷笑一声,“孙铭跟你说是芝林堂的独门神针?”
“放肆!我师兄的名字岂是你这种无知小辈能直呼其名的!“
“你明知我话里的意思,却还赖在这里不离开,我看赵女士说的没错,你果然居心不良。”
赵芝芝听到‘女士’这个称呼,脸色扭曲了下,对阮暮云怒喝道:“阮暮云,你赶紧离开,别耽误闻神医治疗。”
“看来这里真的不欢迎我,我离开就是了。”
阮暮云抬脚往外走,一边喃喃道:“天宗,遇阻力不可强行进针,天柱穴,不可向内上方深刺,以免伤及延髓,天柩穴,下针如雷,三浅一深,气韵生机……”
闻迁心神一震,猛地抬头看向朝外走的阮暮云,猛然喝道:“等等……”
阮暮云转头看着他,神色淡淡道:“还有什么事吗?”
闻迁满目不可置信看着阮暮云,“你怎么知道天宗、天柱、天柩,还有那些口诀。”
他像是想到什么,眸中猛然爆发出一阵火气,冲阮暮云怒然吼道:“你偷学芝林堂的神针?“
“混账东西!”
随着话音落下,一位精神烁烁的老者带着人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啪——”
一脚狠狠踢在闻迁膝盖上。
“嘭!”
闻迁右膝盖一软,正对着阮暮云,单膝跪在了地上,阮暮云身形一闪,避开了他的下跪。
闻迁脸色铁青,揉着淤青的膝盖,怒瞪着孙铭,“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偷学芝林堂神针,我怒斥她,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孙铭恶狠狠瞪着闻迁,“闻迁,我几时跟你说过太极还阳针是芝林堂独门神针?“
孙铭闻迁的师傅二十年前就已经不在了,芝林堂现在是孙铭在管理。
孙铭曾问阮暮云太极还阳针可否外传,阮暮云并没有拒绝,反而隐隐有希望孙铭能将太极还阳针发扬光大的意思。
孙铭回去后,便召集了同门所有的师兄弟,将太极还阳针毫无保留传给他们。
“我当日将太极还阳针传授给你的时候,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闻迁满脸倔强,在孙铭愤怒地瞪视下开口道:“你传授太极还阳针之前,跟我们解释过太极还阳针的来历,说是某位高人传授于你。”
孙铭再次一脚踢到闻迁膝盖上。
“嘭——”
闻迁再次跪倒在地上。
闻迁今年五十多岁,快要当爷爷的人了,却在这么多小辈面前,被孙铭当众教训,顿时满脸怒容瞪着孙铭,“孙铭,你辱我太甚!”
“我打死你这个龟孙子。”孙铭操起银针包,朝闻迁狠狠砸了过去,“学了点皮毛,就敢在祖师爷面前卖弄太极还阳针,我看你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闻迁被银针扎得嗷嗷叫,狼狈的样子跟刚才神气的样子判若两人。
孙铭恨铁不成钢道:“连我都要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你今天弄这一出,要是把她得罪彻底了,我将你逐出林芝堂。”
“砰砰——”
孙铭气不过,抬脚对着闻迁又是两脚。
“哎呀——”
闻迁被打得抱头鼠窜,哀哀叫唤。
“给我滚过来。”孙铭一脚蹬在闻迁屁股上,将他踢到了阮暮云跟前,随后扑通一声,跪在闻迁旁边,对阮暮云哀嚎道:“师父,我该死!管教不严,让这老混账在外显摆,还得罪了您。”
师父?
众人知道孙铭跟闻迁有个师父,只不过早在二十年年前就已经去世,那他喊的是谁?
众人的目光缓缓落在阮暮云身上,眼中的茫然渐渐被震惊所替代。
赵芝芝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眸中带着难以置信。
谁都没有想到,华中三省有扁鹊之称的孙胜搜,竟然跪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尊称师父,这话要是传出去,估计能吓死一堆人。
“混账,我现在就告诉你,那位传授我太极还阳针的高人正是阮神医。”
孙铭一巴掌拍在闻迁头上,一边打一边教训道:“他是我师父,是你师伯。”
“你平时在外横行傲气也就算了,毕竟你也算有几分本事,但敢在我师父面前嚣张狂妄,我看你小子是想上天!”
“你不是很嚣张?很蛮横吗?现在怎么变成哑巴了?赶紧给你师伯磕头道歉。”
孙铭今早去芝林堂进行每个月的例行检查,去听到闻迁来张氏医馆给张景琛治病,便火急火燎赶了过来,担心闻迁学艺不精,惹出事端。
按理说闻迁行医了几十年了,孙铭不该有此担心,但闻迁实在是在针灸一道上没有丝毫天赋。
每次给人针灸多少都会出点事端,每次都是师兄弟或者孙铭去救场。
孙铭现在庆幸自己来了,不然,闻迁这混账东西污蔑阮暮云偷学神针,把阮暮云彻底得罪死,将彻底断了神针的传承。
张国潮从孙铭闻迁师兄弟这一翻唱念做打中品出味来了,顿时看着阮暮云的目光绽放着异样的光彩。
原来真正的大佬是阮暮云,他差点就错过抱大腿。
“好了,孙老,发泄过就好了,再打人就坏了……”
阮暮云见闻迁被打得奄奄一息,而孙铭还没停手的意思,忙出来打圆场。
闻迁闻言,身子一转,溜到了孙铭动手的范围之外。
阮暮云叹息一声,“闻医生真是皮糙肉厚啊。”
孙铭本来已经打算停手了,听到阮暮云这话,猛地窜到闻迁跟前,对着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啊——要死了——师兄我错了——呜呜呜——师伯我错了——师伯救我——”
闻迁闪躲着,滚到阮暮云跟前,伸手去拉阮暮云的裙摆。
阮暮云眉头一皱,迅速躲避开来,闻迁扑通一声跪趴在地上,“师伯,救命啊,是我有眼无珠,不识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