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象弦细,久咳不止,胸胁胀闷,口苦咽干,表邪内郁,气机不畅,头晕多汗,且伴有寒热来往。”
“她这是肝郁肺热,而你所开的药方是柴胡清肺汤。”
“柴胡,前胡,赤芍,平地木,佛耳草……”
阮暮云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诊断,并将药方所用到的药材都一一道出。
祁景浩跟几个患者纷纷探头去看张国潮开的药方,发现跟阮暮云所说的一字不差。
患者们纷纷惊讶地看着阮暮云,议论纷纷起来。
“这小姑娘又说对了,不管是诊断还是所开的药方,跟张国潮开的一模一样,这才多大,真是神了。”
“是啊,看样子好像刚成年,就有这等成就,假以时日,真是了不得了。”
“你们注意到没有,她把脉的时间连十秒都不到,这水准,真是神了……”
听到众人将自己跟阮暮云放在一起比较,张国潮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看着阮暮云的目光多了一丝欣赏。
“小姑娘,真人不露相,是我狗眼看人低了,看来你不仅嘴皮子利索,手里的功夫也很利索。”
阮暮云微微一笑,“你这个方子,虽然对症,却对眼前这位老人没有任何作用。“
张国潮一愣,随后冷哼一声,“那你说说,该用哪个方子。“
他承认阮暮云有两下,可不代表自己能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质疑。
他近些年虽然行医消极怠慢,但自己的医术在金陵城中医界中也是屈指可数的。
阮暮云淡淡笑道:“你的药方确实能治好眼前这位老人的病症,但是他还有一个问题被你忽略了。“
张国潮一愣,“什么问题?”
“这位李老太肠胃寒凉,拉稀的问题。”
“你开的这个药方是缩减的药方,用药十分寒凉,凉上加凉,只会让患者的病情更加严重。”
阮暮云拾起毛笔,在药方后面添加了几个药材名,“青皮、陈皮、姜竹茹、姜半夏。”
健脾化痰,扶胃和中。
妙!
张国潮身躯一震,随后双手作辑,“我老头子服了。“
张国潮话音刚落,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挤过众人靠了过来,“小神医,我脊椎有问题,请问你能治吗?”
“我常年坐办公室,脊椎一直不好,今年年初开始病情更加严重,经常痛到半夜睡不着。”
阮暮云打量着他的面色,沉吟一会,指着大堂靠墙的床板,道:“你躺下,我给你扎几针。“
阮暮云刚才露的两手,让秃顶男人对她十分信服,立马掀起背上的衣服,躺在木板上。
阮暮云将银针包取出,轻轻在木板上一滚,取出三针银针,分别扎在秃顶男人背部的穴位上。
三针扎下,秃顶男人身子微微动了动,清晰地感觉到被针扎过的地方有一股暖暖的热气。
随着阮暮云九根针接连扎下,秃顶男人突然发出舒爽的呻吟声,一股股的暖流冲击着阻塞的筋脉,舒爽得他想要仰天大笑三声。
五分钟后,阮暮云一一将银针拔出,秃顶男人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背。
发现困扰他多年的痛感完全消失,那种自由,不被病痛困扰的感觉,已经好多年都没有体验过了。
他对着阮暮云连连感谢道:“小神医,真是神了,我看了很多医生,钱没少花,吃过的药都能堆成小山高了,但都没有效果,你不过是在我背上扎了几针,困扰我多年的脊椎病就立马就好了。“
阮暮云拿着拾起毛笔,淡淡道:“这只是好了一半,要想彻底根治,需要辅助药物。“
阮暮云拿着毛笔,在纸上写下药方。
祁景浩就站在她后面,随着她落笔,一个个疏狂银钩的毛笔字落在了草纸上。
笔精墨妙,灵动流逸,颇有大师之风。
祁景浩微微挑眉,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关于阮暮云的传言,他不用调查就知道。
十八年来,一直生活在乡下,圈内盛传她不学无术,粗劣不堪。
但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圈内几乎无人能及。
阮暮云将写好的方子递给秃顶男人,“按照药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口服,早晚各一次,一个月之后,你将彻底没事。”
祁景浩视线落在药方上,眸子闪了闪。
祁老爷子是有名的收藏家,他要是在这里,估计会跟秃顶男人抢这张药方吧。
不为药方,只为这张纸上那一手漂亮的毛笔字。
秃顶男人接过药方,如获至宝,欣喜若狂。
“谢谢小神医,谢谢……”
其他患者对视一眼,哗啦一下,连忙冲了上去,将欣喜若狂的秃顶男人挤了出去。
“小神医,我一直经常半夜头晕……”
“小神医,先帮我看看,我胃接连痛了三天了,你给我扎两针吧。”
“小神医,我的儿子的情况比较严重,脚踝粉碎性骨折,医生说要做手术,你给扎两针吧……”
十几名患者团团将阮暮云围住,彻底将张国潮这个主人给挤了出去。
张国潮被晾在一边,看着里面时不时传来温和的女声。
“你这是肝硬化腹水,还好发现及时,情况不是很严重,我给你开个化瘀行水,清热利湿的药方,再给你扎两针……”
“你这是风热而导致的头痛,我给你开个药方,你按方抓药,吃一个星期……”
“头痛热寒、高热无汗……这是清暑退热汤,按方抓药煎服……”
阮暮云看病速度极快,搭一下脉搏,五秒钟不到,就收回手,立马写下对症药方。
十几名患者半个小时就看完了。
需要扎针的,扎完针,明显感觉到自己情况好了很多。
每一个患者阮暮云都能精准说出病情,开药方,或扎针,几乎每个被她治疗的患者,最后离开的时候,面上都带着满意。
大家奔走相告,很快就有人知道张氏医馆来个小神医。
这里居住的多是老人,人老了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小问题。
也有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陆陆续续又有十几名患者涌了进来。
人虽多,但阮暮云速度很快,从容不迫。
身为主人的张国潮并没有出来干扰,而是在一旁看着,越看脸色越加的肃穆,渐渐变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