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年男子是钱正立的心腹,钱正立去五湖帮会大厦道歉的时候,他也跟着去了,就站在郭正友办公室门口。
虽然没有进去,但还是看清了阮暮云那张脸,这会听到西装男子对阮暮云说出如此不客气的话,顿时吓得脸无人色。
他一出现,西装男子猖狂的头微微低垂,上前刚想跟他打招呼。
谁知那中年男子却立马上前,一个耳刮子狠狠落在他脸上。
西装男子捂着被打疼的脸,惊恐对上中年男子惨白的脸,顿时觉得不对劲。
他满脸不可置信,半晌蠕动着嘴唇,“爸?”
中年男子狠狠瞪了西装男子一眼,走到他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话。
在鼎盛会所断了钱程两只手,郭正友的座上宾,钱正立都要对她毕恭毕敬,一连串的信息充斥在西装男子的脑海中,吓得他瑟瑟发抖起来。
众人见他面色阴晴不定地带人匆忙离开,那中年男子回头看了眼神情淡漠的阮暮云,跟着缓缓退出厢房。
“阮暮云,你闯大祸了!”
阮政宗满脸怒容瞪着阮暮云,“你做的好事!等会出事了,你一个人扛着,不要牵连我们。”
陈秀青阮晟夫妻俩同样满脸怒气瞪着阮暮云,那些离开的人要是追究起来,阮家首当其冲成为待宰羔羊。
这样的想法一在脑海中冒出来,陈秀青看着阮暮云的眼神就像要吃了她一样。
他们都下意识忽略了西装男子挨的那一巴掌,更拒绝去想阮暮云认识钱正立的可能性。
陈佳琦面色微白,担忧地紧紧攥着拳头。
她蠕动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却见阮暮云神情镇定,准备开口的话咽了下去。
她想到了被人刻意忽略的一幕,那就是西装男子挨的那一巴掌。
她总觉得这个乡下来的表妹很不一般,不像死愚蠢的人,相反,反而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赖辰辰则柳眉倒竖,恶狠狠瞪着阮暮云,“我爸都不敢在钱二爷的人面前都要点头哈腰,你阮暮云算个什么东西?”
她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二爷,这里。”
厢房门被推开,众人看到西装男子去而复返,簇拥着神情严肃的钱正立出现在厢房内。
厢房内的人下意识全都站起来,看着钱正立迈着步子,一步步靠近,众人吓得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赖正低头含胸,上前两步,对钱正立恭敬忌惮道:“二爷,冒犯你的人是阮暮云,我们跟她不熟。”
赖正这话一出,阮暮云身边的人全都离得她远远的,她方圆三米内瞬间清空,除了陈佳琦一家三口尴尬得站在阮暮云身边。
赖辰辰见陈家人如此蠢笨,不屑嗤笑一声。
钱正立看都不看赖正一眼,依然迈着步子,一步步朝前走了过去,最终越过所有人停在阮暮云跟前。
就在众人以为钱正立要亲自教训阮暮云的时候,却见到了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一幕。
只见钱正立规矩地站立在阮暮云跟前,挺着的背脊塌了下来,诚惶诚恐开口道歉:“阮小姐,对不起,下边的人不长眼冒犯了你,多有得罪,我替他们道歉,自罚三杯,希望今日在这里发生的不愉快一笔勾销。”
他这话一出,全场寂静,赖家阮家人全都目瞪狗呆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眸中带着震惊和不可置信。
钱正立见阮暮云神情淡漠,却不说话,顿时脸色微变,大手朝后一扬,立马有人拿来了一瓶82年的茅台和三个干净的杯子。
钱正立拿着茅台,然后亲自倒满了三大杯。
阮暮云终于出声,声音淡漠,“你下边的人确实不长眼,钱家在金陵城也算有头有脸,而你身为钱家二爷,手底下带出来的人却猖狂跋扈,证明你堂堂钱二爷格局不够。”
赖正陈秀青等人则惊得目瞪狗呆,没想到阮暮云这乡下村姑竟敢当众训斥钱正立。
这不是在老虎头上撒尿吗?
众人把视线落在钱正立脸上,却见他的脸上不但没有丝毫怒气,反而跟小学鸡见到教导主任一样,乖乖听训,“阮小姐说得对,我格局太低,眼界窄小,以后会好好教导底下的人。”
“以后还请阮小姐多多提点。”
钱正立端起前面的三杯酒,一口气连贯把三杯茅台喝了个干净。
西装男子能跟在钱正立身边,尚算有几分机灵,当即抖了个激灵,带着底下的保镖,也跟着倒酒自罚三杯干了。
厢房内,鸦雀无声,赖正赖辰辰等人面色难看,三杯高浓度白酒,谁都看得出来钱正立是真心赔罪,而不是敷衍。
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感到十分憋屈难受。
她阮暮云不过一个乡巴佬,凭什么?
阮暮云见钱正立陪酒态度良好,终于在钱正立殷殷切切的眼神下松了口,“这事就此翻篇了。”
钱正立在众目睽睽下,如同得到了特赦一样,重重松了口气,“多谢阮小姐大度。”
“阮小姐方便留个联系吗?改天我有事请教。”钱正立站立难安地扭捏着身子,眼巴巴望着阮暮云。
阮暮云猜到他想请教什么,她确实能够治疗他女儿的卵巢堵塞,但想到钱媛媛那张跋扈的嘴脸,不悦地皱了皱眉。
她这一皱眉不要紧,钱正立却吓得冷汗刷的下来了。
就在钱正立以为阮暮云会不留情面拒绝的时候,阮暮云从抽纸筒里抽出张纸巾。
钱正立心里一喜,机灵地地上自己的钢笔。
阮暮云接过钢笔,在纸巾上面写了一连串数字,递给钱正立。
钱正立喜不自禁地捧着十一个数字的纸张,如同捧着珍宝一样,看得赖阮两家人满脸崩溃。
“谢谢阮小姐。”钱正立如获至宝把纸巾叠好,小心翼翼揣在怀里,然后笑容满面对赖阮两家人客气道:“各位,打扰了,今天这一顿,记在我账上。”
西装男子等人也跟着低头弯腰,神态中说不出的恭敬和敬畏。
吓得赖阮两家人把腰弯得比他们低了三分。
阮暮云微微颔首,“嗯,你们出去吧。”
那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好像钱正立是她鞍前马后的下属,让点头哈腰的赖阮两家人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离得阮暮云最近的陈家一家三口无形中挺直了腰板。
这一刻,只觉得扬眉吐气。
“阮小姐,改天有空,钱某请你吃饭,告辞了。”
钱正立对阮暮云卖了个乖,然后带着西装男子等人洒然离开厢房。
全程一片寂静无声。
赖正他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全身发烫,刚才还说阮暮云乡巴佬上不了台面、不学无术,转眼就见金陵城大名鼎鼎的钱二爷,在她面前抖只有点头哈腰的份,还自罚三杯。
这脸被打得实在疼痛。
赖辰辰心里难受,阮暮云在她心里就是空有美貌的废物。
没想到这废物转头就成为了钱正立的座上宾,立马就抢了她的风头,将她秒杀。
今天被阮暮云如此狠狠打脸,难受程度不亚于阮雪纯在寿宴上被阮暮云打脸。
钱正立离开后,厢房内一片安静,气氛有点尴尬,赖正等人齐刷刷看向镇定拿着筷子吃饭的阮暮云,只觉得心里颇不是滋味。
倒是陈家一家三口,心里憋着的那口郁气,在看到赖正等人被狠狠打脸后,彻底吐了出来,三人坐了下来,学着阮暮云镇定自若的样子,拿着筷子吃饭。
不一会儿,服务员特意端了一只金黄的卤烤鸡腿端在阮暮云跟前,接着接二连三的送菜员端着菜鱼贯而入,纷纷把菜都送入了阮暮云桌前。
片刻间,阮暮云跟前的空盘子被撤了下去,丰富的菜式摆满了桌子。
当赖阮两家人看到桌子摆满了十盅价格66666的佛跳墙时,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道菜是这家饭店隐藏的招牌菜,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根本吃不到这道菜,相传这道菜跟普通的佛跳墙不一样。
也不知道加了什么,传说吃了有健体益寿的功效,几乎来这里的大人物都是冲着这道佛跳墙来的。
就连赖正陈秀青等人都没资格点这道菜,此时钱正立大手笔地给阮暮云点了十盅。
赖阮两家人再次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之际,毫不知情的陈家人,每人喝了一盅佛跳墙。
暖呼呼的佛跳墙吃下去,陈家只觉得身心舒畅,身心的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神清气爽。
陈家夫妻两是老师,因为长久站立授课的缘故,腰腿都多少有点问题,喝了这佛跳墙之后,腰腿的疼痛顷刻消失。
他们隐约意识到这是好东西,毫不客气一人又多吃了一盅。
陈家人没有修炼或许吃不出来,阮暮云却立马就吃出这佛跳墙的食材用灵力处理过。
她脑海中立马冒出灵厨两个字,虽然这灵厨的灵力十分薄弱,但通过灵力处理过的食材,不仅口感十分好,普通人吃了确实有健体益寿的功效。
阮暮云虽然猜到这世上还有其他修士,但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修炼之人,心里闪过片刻的震惊之后,便立马归于平静。
她既然能修炼,那就证明这个世界是可以修炼的,有其他修士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