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白放下水杯,深邃的眸子直直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当所有人都质疑你的时候,我选择相信你,我知道你当时也是希望有人站出来支持你,我希望自己永远成为那个默默支持你的人。”
他用温暖和煦的语调,说着这样一番直击阮暮云内心深处的话。
阮暮云猛地抬头,他温情脉脉的眼眸,如同暖流般破开她那颗千疮百孔,冷如寒冰的心壳。
阮暮云历经两世,却从没人跟她说过这样一番话,看似平常,却处处都在维护她。
他坐在那里,万千花卉成了他的衬托,阮暮云第一次觉得这人长得养眼,看着也顺眼。
她前世被爱情所伤,被友情背叛,更被亲情抛弃,使得她把自己的心严严实实封锁起来,把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封锁在心房之外。
司慕白是唯一一个,让她寒雪如冰的心房散出一丝微光的人。
短短几秒,阮暮云心里闪过千思万绪的复杂情绪。
她缓缓垂眸,低头浅浅抿了口水,再次抬头对司慕白缓缓一笑。
司慕白不是第一次见她笑,却总觉得她这次的笑容带着一丝破开寒冬的亮光,纯粹真诚。
司慕白眸中闪过一丝微光,几番接触下来,阮暮云虽然一切表现正常,但他看出这个女人似乎有过什么不好的经历,使得她对这个世界有很重的防备。
这还是一次见她对自己流露出最纯粹的情绪,他微微低头喝水,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不管这个女孩经历过什么,既然她遇到他,那么从今往后,都由他来保护她。
就像今天在医院那样,当所有人都反对阮暮云的时候,他都会毫无保留站在她身边,支持她保护她。
不管事情结果好坏,都有他兜着,她就绝不会有任何事。
他心里闪过千思万绪,面上却开口提醒道:“这次就算了,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若是我不在,我希望你别再如此鲁莽行事。”
他语重心长道:“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这世上谁都不能保证自己把援手伸向的是善还是恶。”
阮暮云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
她朝司慕白举了举水杯,俏皮道:“谢谢你的忠告,也谢谢你对我的维护。”
司慕白喝下水,坐下来之后,他就一直喝水,这会有点急了。
他对阮暮云抱歉道:“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他推开椅子,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服务员,阮暮云托腮看着他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走向洗手间。
司慕白离开后,一位漂亮的侍应生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停在阮暮云跟前,“小姐,这是秦少爷请你喝的酒。”
阮暮云抬头,视线一点点往上移动,先落在托盘那瓶酒上,认出那是82年的拉菲,市场价五六万。
她眉目没有一丝波澜,前世当上阮氏公司总裁后,她什么好东西没有吃过啊,82年的拉菲不过是平时喝着消遣玩的玩意儿。
她的目光在那瓶拉菲上没有丝毫停留,视线继续往上移动。
当她漫不经心的目光当触及到侍应生那张漂亮的脸时,潋滟的桃花眼顷刻间涌起一股波涛汹涌的深邃,如同深潭般幽寒。
她平静的内心,涌起一股极致的恨意。
眼前女人那张脸,就是化成灰,她都认得。
正是她前世的助理,打断她全身筋骨的罪魁祸首——阮芳菲!
前世,阮暮云成为阮氏公司总裁后,阮芳菲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对她有过一次救命之恩。
后来阮暮云花钱买恩情,阮芳菲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收。
阮暮云因此,对她多了几分刮目相看,了解到她是阮家拐了七八弯的穷亲戚,再加上她家境贫穷,父母按头让她做伏弟魔。
正巧那时,她刚好在找工作,阮暮云见她各方面都不错,就破例让她当自己的助理,信任她。
结果就是因为这份信任,阮暮云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后来她才知道,所谓的机缘巧合救命,不过是阮雪纯跟阮芳菲等人提前设计好的,目的就是为了把阮芳菲塞入阮暮云的身边,取得她的信任。
想到自己前世像玩偶一样被阮雪纯等人玩弄在股掌之中,阮暮云放在桌下的手狠狠攥了起来,任由指甲掐入掌心,鲜血淋漓。
她潋滟的桃花眼中席卷着黑暗的戾气,黑色戾气刚从她身体溢出,便被黑白太极玉牌吸收。
太极玉牌的黑雾吸收了戾气,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一点了,已经明显看得出整个太极玉牌分成了阴阳两极的太极八卦图。
阮芳菲见阮暮云久久看着她,那目光幽深如寒潭,却带着而令人心悸的寒冽。
她心头慌跳起来,大脑叫嚣着要逃离,竟然有一种被地狱恶鬼盯上的感觉。
她慌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再定睛去看,却见阮暮云神色如常,潋滟的桃花眼目光璀璨,光芒盛极,那张稚嫩绝美的脸蛋,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她目光在她绝美精致的脸上停留了一会,眸中闪过彻骨的嫉妒,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给惊住了,心里一阵气闷,“小姐,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阮暮云放下茶杯,眨了眨眼,掩饰掉眼里席卷着的黑暗气息,双手环胸,姿态睥睨地看着阮芳菲,却不说话。
那副自信淡然的姿态,衬得阮芳菲就像跳梁小丑。
阮芳菲脸色微变,抬着下巴朝右边的方向看了过去,目光中带着一丝迷恋和贪婪。
“看到没有,那就是多金帅气的秦少爷。”
阮暮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位全身名牌的男子正冲她笑地一脸暧昧。
阮暮云漫不经心的目光,倏然变得凌厉起来,潋滟的桃花眼升腾起一层雾蒙蒙的黑雾,那股黑浓的戾气从她的双眼滋滋往外冒,又很快被太极玉牌的黑雾给吸收了。
秦强阮暮云有一定的距离,因而没有看清阮暮云盯着他,让人产生极致恐怖的眼神。
阮暮云放开环在胸前的手,手微微垂下,抓着一旁的桌脚,狠狠掐了起来,任由指甲狠狠掐入木制的桌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