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洛双隅离开了高墙时,团雀终究还是没有被放飞。
在这所监狱里,努力工作请求减刑的人终究是少数,人们在狱中不用为生活发愁,拳头大就是一切。
洛双隅望着往来的囚犯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心头不免轻笑起来。
三年时到来的天外合唱班和星穹列车就是他目前为止唯一的机会,吸引星神视线的方法有很多,另一尊星神也许就是一个很好的诱饵。
秩序与同谐重叠,就算洛双隅不去管它,它也会在时间长河中消逝,成为同谐的一份子,倒不如让这一天赶快到来。
正思考着,洛双隅这才发现周围围上了七八个不怀好意的家伙,擅自用暧昧的眼神打量他。
毁灭片区分为两个区域,在高墙之下的另一头,就是女囚待的地方,不过相隔太远,这些囚犯与女囚之间自然不会起什么心思。
远水救不了近火。
洛双隅所处的位置在高墙下方的一处空地,这里是机械狱卒没能及时察觉到的地方,也是给了那几个囚犯机会。
“这家伙细皮嫩肉的,尝起来肯定不错!”
为首的家伙洛双隅还有点印象,正好是那个韦姆。
布德他们似乎认识他,不过洛双隅并不在意,这些家伙如果真的敢上的话他也不虚。
于是他迈开步子,绕过了前方围着的囚犯,忽略了他们虎视眈眈的目光。
大手伸出,拦住了洛双隅前方的道路。
“等等,你不许走!”
韦姆贪婪的神色在洛双隅的下身处移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小伙子,我现在可是很渴啊……你要不要来帮我解解渴?”
“这像天鹅一样的白皙脖颈……太赞了!”
洛双隅:“……”
被南通吓晕!
见洛双隅在原地没有动作,韦姆等人更是得寸进尺起来,缓缓往洛双隅那走去,甚至有几个还伸出双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洛双隅的嘴角抽搐了一瞬,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
太妙了,他们甚至还敢主动走过来!
正当他要从意识空间取出武器砍死面前企图强人锁男的南通时,一股飘渺的微风拂过所有人的眉梢。
锐利的剑气被藏在了风中,像是点点被托起的轻尘,一道身影浮现在洛双隅的身侧,他手中握着一块木板,尖端处已然染上了血!
“扑通!”
韦姆等人瞪大了眼睛,他们的脚筋已经被挑断,纷纷控制不住倒在了地上。
“还真是剑客,一花一木皆可杀人啊。”
洛双隅不由感叹道,同时心里在大喊。
我超,好帅,教练我想学这个!
“比起手中那把剑,这块木板也挺好用的。”
克己如此应道。
“我的剑是由罗浮持明最有名的工匠应星所锻造,可惜饮月之乱之后,这名巧手的工匠也消失在了罗浮。”
“即使这些年我从未出过监狱,对外界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
“吃晚饭吧,边吃边说。”
洛双隅指了指远处那栋小小的方形建筑,是食堂。
“嗯。”
克己将木板染血处用袖子擦拭干净,亦步亦趋地跟在洛双隅的身后,虽然引来了不少惊诧的目光,但是二人都不在意。
刚刚那处地方的监控和警卫设施都很薄弱,是个很好的突破点。
洛双隅将这份情报记在脑袋里,摸了摸脖颈上的拘束项圈。
这玩意好像没啥存在感啊,压根拘束不了他。
他的锻造能力只需在阿普苏和存在之树投下视线之前关闭,就可以不被查探到。
这是虚无之海给予的隐蔽措施,他的身上还残留着那时的“海水”,所以能被卡玛所感知到。
即使是存在的“木屑”,也能被当做虚无的“海水”,这就是虚无极为恐怖的同化能力。
万物让位于虚无!
所以虚无,究竟是什么东西?
洛双隅的心中一直充斥着这个疑问。
锻造之神的极端存在感让他有所不安,几乎每个宇宙的大事件背后都有祂的影子。
黄昏战争,人类与古兽之战,古兽的孵化器却是提亚马特锻造的。
如今的锻造已然成为了存在之树的鲜花,再也无法敲动锻造之歌,洛双隅承了他的教导之情,需要帮祂重拾躯体。
锻造命途广泛非凡,但却与世间的大多数路一样,它没有灯,洛双隅行走在一片黑暗的命途之中。
没有灯,前方的道路皆是未知,有了灯,你却只按有灯的地方走。
失去了阈值的束缚,这才是洛双隅脚踏实地所能走出的路。
现在锻造命途的前方,岂不是一片虚无?
正如大多数命途的名字一般,他们都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虚无从来都不是结果,而是过程,虚无的一切终将被转化为存在,而存在也将同化成虚无。
所以才有虚无之海和存在之树这种世界概念,是宇宙哲学和物质的源泉!
洛双隅踏进了食堂,克己很敏锐地察觉到了洛双隅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压迫力量。
那种充满怠惰却又多变的气息像是丝丝缠绕的蛛网,将拘束项圈包裹在其中,项圈隐隐有了破碎的趋势!
“不想引起注意的话,就收一下你的命途力量。”
克己小声道,同时帮洛双隅打了一碗炒饭。
洛双隅抬望眼,只觉得深空中一道紫色的圆球向他投射出一道视线,那股视线毫无意义,但洛双隅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怠惰。
“你居然在监狱里觉醒了命途?”
克己一脸震撼,明明就在座位之前,却没来得及坐下来。
身为这座监狱囚犯中的最强者,他由衷地感受到星神若有若无散发出的威压,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超越时空,独断万古!
“貌似是这样的……”洛双隅苦笑道,在理解了虚无的概念之后,自然而然地就掌握了踏上命途的资格。
有了属于自己的命途,接下来做事也会容易许多。
洛双隅望向食堂中无处不在的钟表,上面的时针清晰地指向六点钟,不多不少。
广播终于也在合适的时机响起。
“晚餐,所有囚犯至食堂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