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译面无表情挑了下眉。
林栀夏也愣了下，心想，要他电话号码干什么？她是在向江译搭讪？
“或者QQ也行，就当交个朋友。”
见他不说话，谢霏霏又急急补充了句。
江译仍坐着没动，狭长的眼从下到上扫了眼她，眉眼低垂时，从眼角溢出一丝撩拨的风流意味。
谢霏霏笔直看着他，虽然紧张，但脸上却带着一副志在必得的笑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栀夏忍不住也扭头看向沉默的江译。
她眼神仿佛在说：逼装得有点过了兄弟，人家女生等很久了，快说话呀你！
可能是“父子”之间独有的心灵感应，江译在她看向他的下一秒就说话了。
少年语调散漫。
有礼貌，但也不多地回道：“抱歉，我不缺朋友，谢谢你的自荐。”
林栀夏：“……”
不缺朋友。
谢谢你的，自荐？
林栀夏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不像人话的话。
谢霏霏明显也被他的话惊到了，愣了半天说不出话。
最后，还是一声“吁”地集合哨声，打破了沉默，“休息结束！同学们都过来集合！”
谢霏霏回过神，低声快速说了句“打扰了”便匆匆跑开。
林栀夏站起来拍拍屁股上上灰尘，一脸复杂看向面前高自己一大截的人：“人家问你要联系方式交个朋友，你居然回人家说你不缺朋友，谢谢她的自荐？绝了，这么会说话，也教教我呗？”
江译懒得理她，敷衍道：“天生的，你学不来。”
林栀夏狠狠翻了个白眼，她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人是想跟你交朋友的意思吗？人家明显在跟你搭讪诶！”
江译从她头上拿回帽子戴上，满不在乎：“哦，是么？我没看出来。”
林栀夏语塞：“你这样子，作为你爸爸我，很担心你的以后啊，万一你要是注孤身，爸爸我岂不是要负责你一辈子？！”
爸、爸。
嗯，很好。
“又作死？”
江译不耐烦抬了抬眉。
林栀夏感受到了危险：“我开玩笑的，你这么聪明难道听不出来吗？”
江译冷笑：“还真没听出来。”
林栀夏回：“那你耳朵，还挺不好的。”
江译：“是吗？”
林栀夏点头：“嗯，得去医院看看医生。”
江译：“我觉得你更需要去看看脑子。”
“……”
两人一来一回斗嘴，很快便走到了排列方阵的地方，教官已经木着脸站在最前面等着了，所以，聊天就到此结束。
ˉ
虽然报酬——奶茶，江译嘴上说着不请，但下午放学回家的路上，几人路过那家新开的茶亭序时，口嫌体正直的江某人骑着自行车停下了。
付朝昊一个急刹车，扭头看他：“咋了，阿译？”
林栀夏载着万晓宁也停下疑惑看他，想知道他要搞什么飞机。
可江译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一大转变。
示意了下眼前的店面，江译说：“奶茶，我请客。”
空气安静三秒。
林栀夏猛地站起来，转身，一手控制着车头，一手在后座的大宁脸颊上稍稍用力掐一把。
“怎么样？”她问。
万晓宁吃痛嘶了声，“什么怎么样？你掐我脸干嘛？疼死了。”
“疼？”林栀夏眼睛放光：“那我确定我没听错了，大宁快下车，江译说要请喝奶茶，茶亭序！”
万晓宁也反应过来，抓着书包就跳下来：“我要昭雪芒芒。”
陈晋凯也说：“昭雪芒芒加一。”
付朝昊：“我要落花红冷。”
难得逮到机会宰江扒皮，几个人都没跟他客气，什么贵点什么，林栀夏把他们要喝的记下，最后看向江冤大头：“江译你呢？你要喝什么？”
江译长腿随意蹬在地上，单手玩手机，闻言随口一说：“随便。”
“那和我一样，芙蓉？”
江译：“可以。”
“那我用亲密付付款哦？”
其他三人不约而同看过来。
亲密付？
什么玩意儿？
他们怎么不知道？
满脑子问号，但他们终究没开口问什么。
咳了咳，江译拿着手机坐直了点，“嗯。”
得到回复，林栀夏立马打下脚架，让万晓宁扶着点自行车，就屁颠屁颠拿着手机去点奶茶了。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
林栀夏拿起手机给万晓宁吐槽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夏夏：【大宁你是不知道，江译这货也太拽了，一点儿不给人家女生面子，人家说想要他联系方式交个朋友，他竟然说，自己不缺朋友，谢谢她的自荐！】
夏夏：【那女生最后都被他气跑了，人家这么漂亮，江译这人一点儿也不懂怜香惜玉，真是人长得不怎么样，眼睛瞎了。】
万晓宁看了她发来的信息半天，还是没忍住：【夏夏，虽然这么拽拒绝人家女生是过分了点，但有一点你是不是说错了呀？】
林栀夏戳了戳键盘回：【什么？】
万晓宁：【就是“人长得不怎样”这句话，好像不应该放在江译身上？】
林栀夏缓缓打出个问号：【？】
万晓宁：【都这么多年了，你眼里的江译，不会还停留在他幼儿园小胖墩时期吧？】
和现在的精瘦体型大相径庭，江译在小学以前，是个肉乎乎的小娃娃，皮肤嫩白，眼睛又亮又大，眼睫毛跟蝴蝶翅膀似的，可爱得犯规，外人看一眼就想rua一rua的程度。
林栀夏认真想了会儿，才慢吞吞回：【……江译他，不是从小到大都长一个样么？难道他变了？】
万晓宁无语发了串省略号过来：【……】
接下下一秒，又发来两张照片。
万晓宁：【照片jpg.×2】
万晓宁：【我不说话了，你自己看吧。】
林栀夏点开，又放大对比。
两张照片里，分别一张是江译幼儿园时期的照片。
另一张，是他们暑假去南城，江译上台领奖牌时拍的照片。
好像……确实变了？
看着手机里的两张照片，林栀夏愣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