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我大秦的爵位改革也有一些日子了,今日在此,孤决定,将第一轮册封及爵位升降的诏书在此宣读了。”苻苌对群臣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群臣顿时骚动了起来,自爵位改制以来,他们早就对此期盼已久了,如今马上就要宣读诏书,他们又怎么不会兴奋呢?
苻苌看了忠禄一眼,忠禄当即拿着一卷明黄的诏书走了出来,在忠禄走出来的这一刻,朝堂上几乎是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忠禄手中的那道诏书之上。
忠禄缓缓打开诏书一字一句的念道:“朕获承天序,钦若前训,用建藩辅,以明亲贤,斯古先哲王之令典也。今特晋封叔祖侯为永安王、从叔定为阜城公、鉴为固安公、弟生改封越王、从弟融为阳平王、双为河南王、忠为淮南王、西县侯苻雅为阴平公、左光禄大夫强平为钜鹿侯、太师鱼遵为广宁郡公、雷弱儿为南安郡公、司空王堕为博陵侯、太傅毛贵为密陵侯、尚书令梁楞为广陆侯、左仆射梁安为睢陵侯、右仆射段纯为朗陵侯、故光禄大夫强德追封郯国公,以其子强仁袭爵,故王叔魏敬武王雄改谥东海敬武王,其余诸王爵位暂时不变,余者皆有封赏,钦此。”
说罢,忠禄便合起了圣旨,而一班朝臣们都是有喜有忧,有的人高兴自己被皇帝晋爵赏赐了,而有的人则是遗憾自己还没有被皇帝赏赐。
苻苌也是敏锐的捕捉到了群臣的这些反应,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爱卿,此次只是孤即位以来的第一次册封罢了,日后肯定还是会继续册封有功之臣的,所以,希望列为爱卿不要灰心丧气。”
“臣等谢陛下天恩。”一众朝臣都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退朝之后,苻苌单独将苻安留了下来,“叔祖,就目前国库的储备来说,可否出兵攻打(前)仇池国?孤还是有些意动啊。”
“陛下,恕臣直言,就国库现在的情况来说,应当休养生息才是。”苻安皱着眉劝说道。
苻苌见状,也是有些忧虑:“行吧,孤知道了,叔祖您先回去休息吧。”
苻安深深的看了一眼苻苌的身影躬身道:“臣告退。”
看着苻安离开的身影,苻苌询问立在身旁的忠禄:“调查的情况怎么样了?都查到了些什么?”
“陛下,还请您过目。”忠禄说着将一沓纸张递到了苻苌的手中,苻苌接过纸张便细细的查阅了起来。
苻苌看完纸张上书写的内容之后,转头看向忠禄:“就只有这些了吗?”
“是的,陛下,奴所查到的就只有这些了。”忠禄回答。
苻苌沉吟片刻后招呼忠禄至身前对他耳语了几句,“记住这些了吗?”
“陛下放心,奴这就去办。”
苻苌将那张纸紧紧的攥在手中咬牙切齿道:“樊世,这一次,孤要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云龙门处,忠禄对已经换好一身平民衣服的福礼说:“刚刚我给你说的事情你可都记住了?”
福礼乖巧的点了点头:“干爹放心,孩儿都记住了。”
忠禄这才满意的说:“嗯,好,只要办好了此事,好处是少不了的,切记,一定要小心一点,切勿被其他人发觉了。”
“是,干爹,那孩儿这就去了。”
“去吧,快去快回。”
苻苌在宫中兜兜转转来到了绛雪轩,姚师黛知道后,连忙带着宫女太监出来迎接,“臣妾参见陛下。”
“嗯,进去吧。”苻苌微微颔首,率先踏入了绛雪轩,姚师黛跟在苻苌的后边,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忐忑,毕竟之前姚兰勾结尹赤起兵造反,还杀了宗室苻产的事情姚师黛已经全部知道了,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兄长他们预谋作乱,好在不久之后,兄长便托人告诉她了详细的计划。
虽然她的心中也为堂兄被利用而死感到一丝悲伤,但是也就仅此而已,她更多的担心是害怕苻苌会有朝一日找理由迁怒于自己,因此这段时间过来也一直魂不守舍。
“陛下…”姚师黛站在床边,看着坐在床榻之上的苻苌轻声唤道。
“嗯?”苻苌抬起头望向了姚师黛,“怎么了?”
看着苻苌心不在焉的模样,姚师黛收起了刚刚的心思,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今日陛下突然来绛雪轩,臣妾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呢,有些忐忑,害怕令陛下不快…”
“呼…”苻苌叹了一口气,“那有什么,孤今日也只是一时兴起,才过来的,你也别太紧张了。”
“多谢陛下。”姚师黛看了看天色问道:“陛下,现在时辰还早,不如臣妾命人准备一些娱乐活动如何?”
苻苌想了想回答:“行吧,你去安排吧。”
王府,王猛正悠闲的侧身躺在床上看书,卫氏面带忧虑的看着躺在正在看书的丈夫说:“夫君,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悠闲?”
王猛将书盖在床榻上笑眯眯的看向妻子:“怎么了,夫人?”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卫氏有些生气,上前几步抓住王猛的袖子想要将他从床上扯起来,“你啊你,你叫我说你什么才好?那强德是陛下的亲舅舅,就算犯下了大错,你没有请示陛下就把他处死了,你能够保证陛下心中不会对你有所芥蒂?”
“况且,你能有今天的地位这些,也都是靠着陛下对你的赏识,你总得报知遇之恩吧?直接处死陛下的亲舅舅这又何尝不是折了陛下的面子呢?”
听着妻子的话,王猛也是面色凝重的起身握住妻子的手安慰道:“你放心,不会出事的。”
“不会出事?你是汉人,陛下是氐人,朝廷诸多勋贵也都是氐族之人,况且太后尚且健在,若是太后向陛下施压,你就能确定陛下能够顶得住这些压力吗?我是害怕你会成为第二个晁错啊!你唯一的倚仗也就只有陛下了,若是陛下也抛弃了你的话,那你的处境可就危险了,到时候叫我和永儿、皮儿怎么办啊?”说着说着,卫氏竟掩面抽噎了起来。
王猛心中也不是滋味:“夫人,这次是我欠考虑了,但是我相信陛下,正如陛下相信我一样。”不知为何,王猛心中却是踏实无比,觉得苻苌并不会处置他。
“你怎么保证?帝王之心,难以揣测,你觉得陛下会因为你而和太后闹僵吗?”卫氏质问道,王猛听罢,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父亲,父亲,有人求见。”就在这时,王永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
“夫人,我先出去看看情况。”王猛对卫氏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匆匆走了出去。
门外,十二岁的王永看到父亲走出来,便上前说道:“父亲,刚刚有人叩门,说是父亲您的故人,来见你有要事商议,我便把他带进来,让他先在堂上等候。”
王猛心中有些疑惑,称得上他的朋友的没有几个,更何况现在在长安,他也就只有韦钟一个朋友,苏道贤也算一个,可是目前这两个人都不在长安,又会是谁前来呢?
王猛跟着王永来到大堂之上,一下子便看到了正在焦急等待的福礼。
王猛微微皱眉,在他的印象里,他好像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于是他先叫王永离开,然后便朝着福礼走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的脚步声,福礼也是快速的转过了头,“王大人。”
“敢问阁下是?王某之前似乎并没有见过阁下吧?”王猛眼带疑惑的询问这个面白无须的年轻人,同时还有一丝的戒备。
福礼也是看出了王猛的戒备之心,当即朝着王猛拱手道:“王大人,我是忠公公的义子,您叫我福礼便是。”
听到忠禄的名字,王猛先是心头一震,然后说道:“原来是福小公公,不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福礼把之前忠禄重新安排人誊写的纸张递给了王猛,王猛接过纸张细细的看了起来,而福礼则是自顾自的说道:“王大人,这是陛下的意思,过几日,届时您只需要将樊世逮捕,依法处置了便是。”
说罢,福礼又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封信递给王猛:“王大人,您拿好了。”
王猛小心翼翼的从福礼手中接过信封拿好:“有劳福小公公了。”
“王大人,不敢当,我们只不过都是替陛下做事罢了,既然陛下的旨意已经送到了,那我就先离开了,告辞,王大人。”
“福小公公慢走。”王猛亲自将福礼送到了门口,然后连忙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关上了房门。
王猛取出信封中的信纸看完之后,心中震惊不已,“吱呀~”,就在这时,卫氏也是推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来,王猛下意识的就是将信纸往书下一压。
看到这一幕,卫氏嗔道:“做什么?什么秘密还不让我知道的。”
王猛看清是自家夫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刚刚那个人是宫里的人?”卫氏看着王猛的面庞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