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瑶再次走进大殿后,两个侍女便退下了。
大殿的门被两个侍女关上后,贺兰忧从青纱帐中朝她走来,白发飘然若仙,神态皎若日星,眼眸中泛起的涟漪多情且无情,眼前一幕如梦如幻,任凭哪家凡间女子见到这幅场景,怕都是要沉沦一生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具凡躯拖累,楼瑶的心中竟也跟着泛起了涟漪,同时又想起那句话:“将她洗干净了带回来。”
楼瑶后退了一步,紧抓住胸前的衣服道:“贺兰大人,在这方面,我可是宁死不屈的。”
贺兰忧不屑的笑了一下:“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对你一个凡人感兴趣?!”
楼瑶撇了撇嘴,她现在确实是凡人,但他不也是非神,非仙,非魔,非妖的妖怪嘛!
贺兰忧好像读懂了她的表情,凛言道:“你怕是又不想活了!”
而后楼瑶感觉到自己胸口的冰晶,好似蜘蛛网一样,朝着四方蔓延开,楼瑶疼的半跪在地上,口中却未有半句求饶之言。
“这只是给你的小小教训,跟在我身边,连过多的表情都不可以有,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 楼瑶口中答应着,心中还是忍不住骂了起来:这个白离,转世转的六亲不认,皮相好看有什么用,心眼儿这么坏。
“这是什么?”
楼瑶腰间的腰佩飞到了贺兰忧手中。
“这是师父送我的九羽腰佩。”
“白无暇?”
楼瑶点了点头。
“九羽腰佩,可抵万敌,你师父竟把这么好的东西留给了你一个凡人。”
“师父疼我,知道我无父无母又修不出仙身,所以让我留着防身。”
贺兰忧轻蔑一笑,又一阵疼痛从楼瑶胸口传来,“我说我说,这是我偷的,我只是凡人,不是狐狸,在青丘总被其他小狐狸欺负,所以偷了师父的九羽腰佩戴在身上,九羽腰佩可抵万敌,这样别人欺负我的时候我就不会疼了。”
贺兰忧眼角闪过一丝异样,楼瑶现在很是佩服自己编故事的能力,什么被其他小狐狸欺负,这三界能欺负她的人.......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九渊的脸。
贺兰忧将手中的九羽腰佩扔回给了楼瑶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曾在青丘时,叫阿苗,既然已经在这里了,阿苗愿请大人为我赐名。”
“可以,我给你三天时间,若是能将我殿中的香调出来,我便为你赐名。”
“可我不会制香。”
“我教你。”
说罢,贺兰忧便拉起楼瑶的手,她有些惊讶他的这一举动却并未拒绝,这动作自然的没有半分犹豫,好像是认识了很久的两个人,要去一个很熟悉的地方,她只任由他牵着,他在前方带路,她跟在后面,走过两层青玉石阶后,他将她带到了楼阁的第三层,走近制香的案几旁后,贺兰忧松开了她的手,坐到了案几前。
制香的案几上放着几朵幽幽白花,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香粉,旁边是鎏金兽首做的香炉,金色的莲花香篆,灰押,香铲,香勺,一应俱全。
“我只说一遍,你若记不住,或三个时辰内配不出来,便是与我贺兰族无缘,我会亲自送你上路。”
“三个时辰?!” 楼瑶大惊,心想这贺兰忧是不是人格分裂,刚刚不是还拉着她的手走了两层楼,现在又要送她上路,罢了罢了,找机会她便溜了,知道白离的转世生的这样好,还如此的奸诈狡猾分裂多变,想必一般人是伤不了他的,她便安心了。
“叮........" 贺兰忧用香勺敲了一下鎏金兽首做的香炉,“我说过,不要把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很难看!”
“好的,贺兰大人。” 楼瑶还是一副哀怨的表情。
“少许冰香粉,解忧花粉,雪莲粉,放在粉筛上筛个几十次,再加入一些万仞灵水。” 贺兰忧仔细的将冰香粉过筛,纤细的手指在粉筛上轻轻滑动了几下。
“少许,少许是多少?”
“自己悟。”贺兰忧拿着香勺将香炉中的香灰翻弄均匀,又用香篆将炉内香灰压平,动作极其优雅,和刚刚狡猾分裂的他判若两人。
楼瑶沉醉在眼前的脱尘画面之中,并未仔细听贺兰忧在说什么,她不善摆弄这些高雅的东西,十几万载的日子里,闲下来的时间她总会思考一些步兵结阵的法子,或是收集学习一些四海八荒刁钻难学的法术,这些高雅的闲情逸致,确实是白离的专长,没想到贺兰忧竟和他有一样的习性。
“明白了吗?” 贺兰忧将刚制好的香粉点燃。
楼瑶昧着良心点了点头。
“万仞太虚不像青丘,这里不养无用之人!” 说罢,贺兰忧便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