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
“我愿意！”
“我等愿意！”
起初，“愿意”的声音稀稀拉拉，似带有几分犹豫。
随后，呼喊声逐渐统一起来，汇成了海洋，震耳欲聋，直指云霄！
“好，不愧是炎黄贵胄，不愧是我安南的儿郎！”
陈天平在高台站得笔直，褚红色的蟒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陈天平整个人宛如一面旗帜，一根标枪。
“百户大人，你也听见了，命令属下给他们松绑。”
“这……”
百户头很大，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关城没了，你我，在场诸位岂能保全？糊涂！”
“谨遵大王命。”
在场的明军军官总算是松动了。
陈天平也终于松了口气。
……
却说关城上头。
安南兵如原始森林的猿猴，虽然矮小却格外彪悍，一反往日常态。
明军不知，安南兵能有此番癫狂，一是胡季犛以家人性命威胁，二是胡季犛以督战队断其后路，三是奥斯曼那俩混球夸下海口，说大明如何如何富庶，打下岭南后能抢到多少财宝。
不管原因如何，不管这战斗力能持续多久，明军的当务之急就是击退他们，尽可能多地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
可惜，一夜鏖战，加上安南兵终于基本克服城墙这个障碍，击退他们有些困难。
夜晚，安南军是轮番攻城，但明军由于被夜袭，并未能得到很好的休息，即便后续轮番休息，可毕竟人数悬殊。
渐渐地，城头的安南兵越来越多，还有更多安南兵源源不断地涌来！
“黄将军，李将军，大王命我等前来助战，大家让开。”
“你们怎么来了？”黄中砍翻一个安南兵，溅起了满脸血，怒喝道，“保护大王要紧，快回去！”
“禀将军，大王新造火绳枪，目前还在试验阶段，万不得已，来此助战！”
胡远大声喊道。
……
原来，这短暂宁静的十来天，陈天平命人以百炼精钢钻制火枪管，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工匠以人工钻枪管的效率太低，熟练工匠也要一天多到两天才能钻一个。见状，陈天平提醒众人可以借助水力风车。
于是，大明第一个水利钻床就这样诞生了！
这些天，他们总共制造了100多杆火枪，有像后世的鲁密铳一样的普通火绳枪，也有像后世带清八旗精锐使用的抬枪。
应对守城，霰弹最管用，至于制造霰弹的铅，大明有的是。
抬枪打霰弹，效果杠杠滴！
由于枪机稍微有点复杂，要铸造，要做弹簧，所以陈天平暂时还是使用的火绳，这一百多把大小枪械都是火绳枪。
对付安南叛军，火绳枪足够了！
为了提高效率，陈天平还设计了一套标准化流程，包括用药多少，用弹丸多少，均用纸壳定量包装。
一方面，这是为了提升射击速度；另一方面，这是为了防止士兵紧张，装药过多导致炸膛。
这些天，他们也曾训练多次，陈天平虽然已经是料敌从宽，但他也没想到这么快他们便走上了战场。
……
令旗挥动，大明守军有序后退。
见状，安南兵愈发兴奋，蜂拥城头。
“预备，放！”
“啪啪啪啪啪啪。”
清脆的枪声响了起来，密集的铅弹洞穿安南兵的皮甲铁甲，深入血肉，甚至将人体打个对穿。
像大一些的抬枪，洞穿的不只是一个人。
一声枪响，便是数十小霰弹，射界内的安南兵非死即伤。
士兵们分为若干小组，每组分为三轮，保证装弹的时候时刻有人射击。
此刻城墙上的明军已基本撤退完毕，或撤退城楼，或撤退到登城台阶的地方，只剩下这些身穿盔甲的火枪兵，以及少量保护他们的人。
畅通无阻的城墙上全是安南兵，火枪发挥了最大的威力。也有安南兵试图去攻击这些火枪手，只是远远还没靠近，就被霰弹打成了筛子。
少量弓箭射到了他们盔甲上，然而并不能破甲，这些火枪兵如同一个个梁柱，撑起了关城的无虞！
当然，火枪持续的时间是有限的，不可能一直高速射击，但在这之前，城墙上，包括城墙外各种杂七杂八物件搭起的小坡上，已经没有还能站着的安南人了。
这就够了！
“快，把新搜集的桐油倒下去，点火！”
一桶桶桐油倾泻而下。
“轰！”
安南人赖以攀登的“血肉阶梯”，纷纷燃起了熊熊大火，人与大象的尸体、云梯碎片、木板等物料一并燃烧，散发出浓浓黑烟，与刺鼻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