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稍作休整。
沈萧墨又接到了几封密报，一一处理过，才来了顾棠棠身边：“你要除掉沈昭，今天晚上就是一次好机会。”
“你舍得？”顾棠棠当然记得他之前一次次的阻拦自己。
血是浓于水。
可对方却一次次想要他沈萧墨的命。
这样还要留一线，当断不断，之后如何，都是活该。
“没什么不舍！”沈萧墨挑眉，情绪似乎恢复了一些，“只是，要杀什么人，要在什么时候杀，还得有些章程，不然，后续很麻烦！”
在这荒郊野外，做的隐秘一些，就不会留下半点把柄。
“你的意思，我没脑子！”顾棠棠的面色极冷，语气薄凉。
那样子，仿佛沈萧墨敢点头，她就一枪爆了他的头。
沈萧墨算了解她的脾气，知道此时要收敛一些：“自然不是！本王只是考虑的更周到一些。”
他是欣赏顾棠棠的。
相处的越久，惊喜越多。
“对了，你说蛊毒能解是吧！”沈萧墨的心情极复杂，看过顾棠棠手里的手枪、霰弹枪、冲锋枪和自行高枪后，他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
若是初见时，顾棠棠不顾一切给他一下子，别说他活不了，整个凌亲王府都得夷为平地。
好在顾棠棠有所顾忌。
“能！”顾棠棠点头，“只是会有后遗症！”
她毕竟不是专业养蛊人，研究了这么久，都有些解决不了的问题。
沈萧墨若有所思：“需要请南疆的蛊人来帮忙吗？”
“可以！”顾棠棠不反对，“不过，从南到北，怕是短时间内无法把人请来了吧。”
“嗯，平了北狄之乱，让程木安排人南疆。”沈萧墨顿了一下，“不过眼下，程木不知道能不能过了这一关。”
“若我是沈从泽，就不会要了程木的命，尸体只会激怒你，若是留活口，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比如，自投罗网的封昱！”顾棠棠眯着眸子，浑不在意的说着。
扣了一下腰间的软剑，沈萧墨倒是没反驳她。
他明白，这话有道理。
可程木出事，他不能不管。
相对来说，封昱更机灵更圆滑。
加上薄悦会全力配合，不至于陷进去。
“程木身上最大的秘密，在你手上，”沈萧墨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他的长命锁。”
“哦！”顾棠棠有些意外，“原来如此，怪不得他那么在意那把破锁。”
一边随手拿了出来：“嗯，我只是报复他，对他的东西可没有兴趣，你拿去还给他好了。”
她这个人记仇，报复心强。
看着程木在意，才一直没有还给他。
“这只是半把钥匙！”沈萧墨并没有接，“还有半把钥匙，至今无人知道在哪里！”
低头看着手心里的长命锁：“那这东西也发挥不了作用啊。”
只有半把，什么用也没有。
“你先收着吧，见了面，交还给程木就行了，他当初的确是不知天高地厚，狗仗人势，估计早就后悔了。”沈萧墨的面上带了几分无奈。
这话，其实是说他自己。
他是真的后悔了。
顾棠棠倒是没有推拒：“行吧，希望程木能活到我们凯旋而归！”
她其实不太看好程木。
毕竟沈从泽是个心狠手辣的，当初她和沈萧墨弄死了华珩和宁瑾，沈从泽一定耿耿于怀。
弄死程木来给那二人报仇雪恨，也是极有可能的。
恒安堂里。
薄悦由晏九扶着站了起来：“穆健，你去拦住娄炎，别让他犯轴，我今天必须回听雨品茗阁，不然，程木怕是活不过明天。”
他必须得想办法把人救回来。
“可是……”晏九有些迟疑。
娄炎说过，薄悦这身体恢复的不好，再折腾一下，可能会落下后遗症。
“没有可是！”薄悦语气清冷，“程木不能死！”
另一边穆健拖着娄炎，不让他去阻拦薄悦离开。
“总不有眼睁睁看着程木先生死在天牢里，”穆健也是一脸的义愤填鹰，“陛下如此，真的让人寒心，如此昏君，何必扶持。”
“就是薄悦先生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娄炎拧眉，“我去求九亲王！”
“不行。”穆健摇头，“九亲王这个人一向秉公执法，刚正不阿，程木与陛下的妃子私下见面，是事实，这件事他若插手，对程木更不利。”
娄炎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阴戾，随即恢复如初：“那个妃子，是北冥雨儿吧！”
“是！”穆健也恨恨咬牙，“那个女人竟然帮着昏君设计程木先生！”
“沈从泽竟然敢将北冥雨儿留在宫中！”娄炎很是意外，毕竟，北冥奕恒的身份天下皆知，那么北冥雨儿就是奸细的女儿，更是敌国皇室之后。
一旦抓到，就该直接弄死。
眼下，却进了沈从泽的后宫。
穆健多看了娄炎一眼，还是经事太少：“改名换姓！”
其实沈丹月与北冥雨儿是一同落在沈从泽手里的。
沈丹月和假的北冥雨儿直接被推到午门斩首示众。
也表明了沈从泽大义灭亲的决心。
天牢里，程木恶狠狠的瞪着北冥雨儿：“你来做什么？看笑话吗？”
北冥雨儿的泪水“唰”的掉落下来，一脸的委屈：“程木先生，我，我不是有意要坑害你，是皇帝哥哥，他，他逼迫我这么做的，我，我恨死他了，他杀了我爹和我娘，还……强行把我留在宫里，我恨不得杀了他！”
眼底的恨意浓的化不开。
不过，上了一次当的程木根本不为所动。
只是冷笑。
“程木先生，你信我。”北冥雨儿的声音很低，“皇帝哥哥让我带你出去，制造越狱的假像，然后射杀你，我已经通知了恒安堂，他们会趁乱救下你的，你要格外小心才是。”
这沈从泽是有意要引出其他人。
他要将沈萧墨留在皇城的人一个一个弄死。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程木气的不轻，“你滚开！”
他一下就想到沈从泽的阴谋诡计，他死就死了，不能再连累其他人。
北冥雨儿还要说什么，身形一歪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