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吧！”卢有为看着女儿，气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了，“你知道这一次，就因为我得罪了凌亲王，卢家差点不保！”
他之前的确是瞧不上一个沈萧墨。
觉得沈萧墨不过一个武夫，只知道拔剑杀人，冲锋陷阵。
哪知道，一个反手就差点把卢家给弄死。
压下来的，可是大罪。
不灭了九族，也得流放。
眼下还是一屁子债没处理完呢。
他这个好女儿又要找事。
这是找事吗？这是找死！
“爹爹！”卢思玥压低声音，“小声些，难道你能咽下这口恶气？”
卢有为不接话。
不能咽下也得咽下。
这凌亲王年纪轻轻，却手段狠辣。
出手是一点余地不留。
怪不得先帝要将八大营的势力平衡，以保几位权臣能牵制住沈萧墨。
他真的是太可怕的存在了。
“爹爹，他与卢家已经有了嫌隙，以后也不会是一条船上的，而且女儿嫁给了陛下，更是他的死对头，他又如何能容得下卢家？”卢思玥继续做工作。
她能依仗的只有母族。
若卢有为不肯帮她，她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也是眼下，她觉得有自己的人才能更方便办事。
得在宫中培植一些势力才行。
此时的卢有为也有些心动。
可要弄死沈萧墨，谈何容易？
见他的表情有些松动，卢思玥才继续开口：“爹爹之前的棋子可以启用了。”
“不可不可！”卢有为摇头，他可是花了心力才埋下的几颗棋子。
轻易不能动用。
一旦动用，不管成功与否，必定废了。
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动手。
而且他那几颗棋子，哪里是沈萧墨的对手。
“爹爹，以凌亲王的身手，加上身边侍卫众多，的确不宜动手，可这一次，凌亲王要带着顾棠棠一起出征，由她代替程木程军师。”卢思玥也是考虑了很久，才来找卢有为的。
卢有为摇头：“杀了她有何用？让镇国公与凌亲王反目？一个养在庄子多年都不闻不问的弃女，根本挑不起半点风浪。”
他可不认为顾棠棠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不是！”卢思玥又低声说了一句，“顾棠棠一死，凌亲王必死无疑。”
邀月阁。
顾棠棠还在给娄炎讲解注意事项。
沈萧墨坐在东主楼的案桌前，表情冷漠依旧，手边的文件却怎么都不进去。
心乱如麻。
“王爷！”程木匆匆赶来，“长公主母子三人已经到了惠州境内。”
“动作这么慢！”沈萧墨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句，“在等什么！”
“应该在等……安亲王！”程木低垂着眉眼，“不过，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收到安亲王毒发身亡的消息！”
“出了大秦，全部解决掉。”沈萧墨只给了一句话，冰冰冷冷。
程木有些愣，似乎没想到沈萧墨会如此说。
再怎么说，那也是长公主。
是沈萧墨的亲姑姑。
见程木站在那里不动，沈萧墨挑了一下眉头：“怎么？”
“都弄死吗？”程木握着手中的扇子，有些用力。
沈萧墨就那样看着他。
让程木的面色都紧了几分，心跳加快了几分，他知道，沈萧墨的决定，很少有人能左右，可他真的无法承受：“爷，我……我能留北冥雨儿一命吗？”
“你说呢！”沈萧墨低垂了眉眼不再看他，手中捏着文件摆到桌子上。
那语气听不出喜怒。
却让程木一阵头皮发麻，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萧墨会如此狠辣。
当然，他也明白，沈萧墨是在生气。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
程木再用力捏了扇子，几乎捏断，双眼的情绪也是明明灭灭，有些无法掩饰：“爷，求您！”
他觉得应该是因为北冥奕恒临死时还挖了坑，让沈萧墨气恼。
他是想着血浓于血，北冥雨儿可是喊着沈萧墨一声表哥，更是爱慕他多年。
不看僧面看佛面。
总会留一点余地。
“如果留下她，你就与她一起离开，再也不要出现在本王面前！”沈萧墨声音冷沉，缓了一下情绪，收了心思，“这些年，你陪在本王身边南征北战，这样的请求，本王自然是要满足。”
这是直接将程木弃掉了。
“王爷，”程木直接跪了下去，“请王爷责罚。”
“本王知道你一心喜欢北冥雨儿！”沈萧墨倒是没有恼意，说的很随便，“可如果本王弄死了沈丹月和北冥崇，却将北冥雨儿留在身边，这是自求死路吧！”
他说话的时候，直视着北冥崇。
他这算是成全程木。
不过，从此，他们上下属的关系彻底结束。
“是属下愚钝！”程木跪在那里，低着头，双手撑地。
他的心里也在滴血。
“以后，想清楚再开口。”沈萧墨摆了摆手，只是低低说了一句，“本王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他的身边竟然都是多情种。
左翎是，程木也如此。
西主楼里，沈熙歌和沈义霖的面上都带了几分担忧：“你一个女子如何能随他们出征！”
两人是同时反对。
“没关系，我扮作男装！”顾棠棠犹豫了一下，“凌亲王出了高价，聘我当随军郎中。”
“多少银子，我给你！”沈熙歌比较冲动，“而且认亲仪式还没有举行，更没有召告天下！”
他觉得，一旦举行了认亲仪式，那些想动顾棠棠的人就得掂量掂量，是不是九亲王府的对手。
这可是一块保护符。
顾棠棠看着他们二人，笑了一下，笑得很温和。
心底也柔软了许多。
自从来了这里，一个人战斗，一个人努力，一个人面对阴谋诡计，此时被九亲王府的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真的很好。
“这不是银子的问题，我这恒安堂也是凌亲王的人罩着。”顾棠棠还不想说出断肠蛊之事。
她这边也研究的差不多了。
很快就能有结果。
一旦解决了断肠蛊，一定让沈萧墨连着他的人全部离开邀月阁。
她可不想与沈萧墨之间不清不楚。
“九王府也能啊！”沈熙歌说的很是认真，“不比凌亲王府差什么。”
沈义霖却拉了他大哥一下，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