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竟然还活着，”顾绾秀尖叫一声，面上的血色一瞬间消失，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她的声音不低。
引来了所有人的视线。
“二小姐，你疯了吧。”这时苏太师的小儿子苏文筝走了过来，低喝一声，“你是怕所有人都不知道，今天这事是你们顾府做的吗？”
想到当初父母还让他娶这个表妹，就是一阵恶寒。
这么蠢，也就是在姑母护的够好，才能活到今天吧。
说着，反手就将顾绾秀推下了太液池。
如此愚蠢，得好好洗洗脑子才行。
“扑通”一声。
还在尖叫的顾绾秀就扑进了池子里，池子边缘是开的正旺的各色莲花，被砸断了不少。
已经被扶着离开的卢思玥身形又僵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她的确是怕了。
怎么也没想到，这顾棠棠还能活着出太液池。
她爹爹安排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沈萧墨看着顾棠棠如游鱼一般游向了岸边，忙紧随其后。
他发现与她相处下来，真的是惊喜越来越多。
如果忽略体力，他都自愧不如。
两人双双上岸，沈萧墨更是第一时间挡在了顾棠棠面前。
她的衣裙贴在身上，玲珑曲线尽现。
虽然瘦削娇小，却也很有料。
秦佳适时走过来，一脸的焦急。
“把外衫给王妃。”沈萧墨却直接命令了一句。
从这里去内殿换衣衫，也有一段距离。
“是，王爷。”秦佳的眼底带了几分喜悦，因为她已经拿到了东西，此时也没有犹豫，二话不说，就将外衫搭到了顾棠棠身上，“王妃娘娘，别着凉。”
这秦佳倒是个干脆利落的。
不太像是沈萧墨身边的人。
不像左翎那么蠢，不像程木那么奸诈，不像薄悦那么心机。
说着，秦佳扶着顾棠棠就向外走。
“二弟。”沈从泽比任何人都失望，却不能表现出来。
他给皇后创造了不少便利条件，甚至让她将人都事先安排在了这里。
要是没有他的默许，那些人连太液池都靠近不了。
“皇兄倒是动作快。”沈萧墨衣衫尽湿，却半点不狼狈，眸底带着掩饰不住的戾气。
“没想到要出这样的意外，这群奴才真是越来越没用。”沈从泽面色如常，声音温和，“今天的事，朕定会查清楚，让二弟和二弟妹受惊了。”
沈昭已经换了衣衫过来，他的脸色自然不好看。
瞪了一眼被救上岸来，浑身湿透，喝水喝的晕过去的顾绾秀。
在他看来，顾绾秀也是蠢的可以。
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就这样毁了。
然后他就绕过顾绾秀走到了沈从泽和沈萧墨面前。
“二哥不去换一身衣服吗？”沈昭的声音里夹着不快，“这赏莲宴也参加了几次，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他虽然没什么功绩，却仗着是皇后亲子，一向跋扈。
之前接到了那封秘信时，他颓废了几日，叶太妃一死，他又缓和了过来。
“不必了，”沈萧墨眸色冷沉，看向沈从泽，“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其实他也考虑了很久。
顾棠棠不是寻常女子，不是他能束缚住的，那么不如反其道而行。
扶着顾棠棠到了内殿，秦佳将王府带来备用的衣衫递给她：“王妃娘娘，你尽管进去换衣服，属下守在这里。”
秦佳一身黑衣，长发束起。
五官大气。
却有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的确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这秦佳倒是极像沈萧墨。
顾棠棠挑了一下眉头，接过衣衫就进了内殿。
她倒不怕有人动手脚，因为她有空间。
进去沐浴了一番，才换了衣衫出来。
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的。
身上更有着淡淡的怡人香气。
走出来的时候，她身旁的秦佳都忍不住动了动鼻翼。
“无事吧。”顾棠棠见秦佳尽职尽责的守在殿门处，问了一句。
“有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要闯进去，被属下给打晕过去，拖到对面了。”秦佳抱着剑，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过从的冷漠。
不过，她这份冷漠，只流于表面，并不像沈萧墨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也是过来换衣服的吧。”顾棠棠笑了一下，眼底却带着凉意，“真巧。”
这应该是卢思玥的后手。
一击不中，再来一击。
倒是不屈不挠。
“顾二小姐也落水了，她应该也要换衣衫的。”顾棠棠随意的说了一句。
有仇不报，她就不是顾棠棠。
秦佳虽然有些粗枝大叶，却很是聪明，此时眼底闪过一抹光芒，用力点头：“王爷还在太液池那边，属下去去就来。”
她看到过顾棠棠杀人，更是打心底的佩服。
倒是不怕她一个人去太液池会有什么事。
然后，拖着两个被打晕的人向一旁走去。
沈萧墨身上的衣衫还湿着，倒是不再滴水了，他看到走过来的顾棠棠，伸手给了她一张纸。
“和离书？”顾棠棠有些意外，“王爷不怕了？”
他们之间有断肠蛊，沈萧墨之前那么厌恶她，防备她，忌惮她，甚至食言而肥，都不肯给她这和离书。
这是突然想通了？
“本王答应过你，自然要说到做到，只是迟了些，希望王妃不介意。”沈萧墨递和离书的手其实有些迟疑，却没有收回来，只是看着她。
他倒是说的冠冕堂皇。
也算是维护一下自己的形像。
毕竟他们最初相处的不怎么愉快。
而他身边的人，也不争气，没少得罪顾棠棠。
想来这些，顾棠棠都算到他的头上了。
这些，都得慢慢解决。
顾棠棠隔着衣袖放进了空间的房间里，倒是面色缓和了许多：“不晚不晚！”
这东西在手，才等于彻底自由了。
她这个人的适应能力强，自然是入乡随俗。
还是很重视这个和离书的。
“走吧。”沈萧墨吁出一口气来，“先回府。”
“东西拿到了？”顾棠棠知道，今天进宫的主要目的是拿到前几日她和北冥崇被围杀之事的线索。
之前秦佳失踪了一段时间。
应该就是查证线索了。
“拿到了。”沈萧墨眉眼间的欣赏并不明显，这一次，他和顾棠棠等于当了诱饵。
不过，这些证据，对于他们来说挺重要的。
两个人刚转身，就听到了前方一阵尖叫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