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思看着没了气息的叶太妃,泪水一下子就滴落下来。
一旁的程木不喜她,看到她进来,也狠狠拧了一下眉头:“王爷不是让你去庄子上吗?”
“太妃明明好好的,怎么会……”陈思思话说到了半,抬手捂了嘴巴,泪水却落的更凶了。
冷冷看了她一眼,程木轻哼:“太妃病了这许多天,什么时候好好的?”
他的眸色凌厉,直直看着陈思思。
这件事,要是被拿出来做文章,的确于王府不利。
“程先生,王爷呢?这种时候,他得回王府啊!”陈思思一边哭一边说着,“他不能因为王妃,把孝道都丢了。”
看着陈思思,程木咬牙:“胡说八道什么!王爷从邀月阁赶回来,需要时间!”
本来只觉得陈思思每日痴缠着沈萧墨很碍眼。
更觉得那假惺惺的样子没眼看。
此时看来,她连脑子都没有。
竟然说出这种话。
陈思思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边哭边点头:“程先生,你先主持局面,我来守着这边。”
“不必了!”程木自然不敢让她守着叶太妃。
毕竟叶太妃不是自然死亡。
他也不信任陈思思。
脑子里除了情爱,再无其他。
让陈思思哭的更凶了。
只是那双泪莹莹的眼底,闪过一抹不快,很快又压制住了,她的可怜楚楚只对左翎有用,其他人都不会多看一眼。
用力捏了一下手中的帕子,陈思思没有动。
左翎受了重伤,此时正由两个家丁扶着走了过来,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程木,我守着太妃,你去前面吧。”
两位主子迟迟不回来,左翎的心里也有些急。
他知道叶太妃是死在程木手里的。
虽然身体不适,却不敢大意。
更不敢假手他人。
程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陈思思。
“你这伤……”程木的眉眼间带了一抹冷意,如果左翎不能保持原则,他也不会手软。
一切,以王府为主。
左翎低了头:“王爷让我送思思姑娘去城南的庄子,我……想着烈风的速度快,不料被它给甩了下来,摔断了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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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棠棠看着沈萧墨幽深的眸子,一边推开了他的手腕:“王爷心太乱了,自己压制一下,你我二人有蛊相通,我怎么没有半点心浮气燥?”
她的医术如此高超,竟然在这种小问题上纠结了这么久了。
看着她气急坏败的样子,沈萧墨抬手摸了一下鼻梁:“嗯,许是过一会儿就好了!”
整理好衣衫,收了情绪,沈萧墨才又看向顾棠棠:“你是王妃,太妃殁了,你得出面主持葬礼。”
说着话,就向外走。
顾棠棠不肯走,站在原地不动。
走出去的沈萧墨又返回来抓了她的手腕:“本王和你再不出面,一定会被人拿着作文章。”
“能不去吗?”顾棠棠对打理王府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不是还有一个义女!”
那位是在后宅长大的,这种事情应该手到擒来。
“还没有磕头敬茶,算不得义女。”沈萧墨也在思虑这件事,“眼下的身分,她不够格。”
他是怕由陈思思打理此事后,会让她借势。
陈思思连床都敢爬,也没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顾棠棠眼珠转了转:“那就磕个头,敬杯茶得了!”
她是真的不想管王府的事。
“嗯,得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做见证。”沈萧墨还真的心动了,“放眼皇城,也只有护国侯有这样的资格。”
“那就去请吧。”顾棠棠很着急。
“他与本王不是一队人。”沈萧墨在脑子里搜寻着更合适的人选,“其实……镇国公更适合。”
只可惜,不在皇城。
后知后觉的想到,镇国公是原主的父亲,顾棠棠挑了一下眉头:“这叶太妃殁了,长公主应该会出面吧。”
“未必!”沈萧墨摆手,他是想与长公主府划清关系的。
想到北冥崇神经病一样给自己身上浇井水,弄得高热不退,再让沈丹月来王府求医,他就想弄死北冥崇。
这是听雨品茗阁送来的消息。
一切都是北冥崇自己策划的。
只为了能见一见顾棠棠。
这个风流纨绔的小霸王,竟然这么认真。
而且沈丹月不出手阻拦,真是不顾忌外面的指指点点。
怎么说,北冥崇也喊顾棠棠一声嫂嫂。
小叔子,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觊觎嫂子,不怕被人戳断脊梁骨。
主要,这个年代对女子不够友好,一旦事情闹到人尽皆知,恶言都会冲着顾棠棠来。
“我给你推荐个人,太后娘娘!”顾棠棠和沈萧墨坐进马车,还是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你是觉得太后仁善?”沈萧墨有些犹豫,自小他被叶太妃冷落着长大的,太后对他更温和一些。
不过,他与沈从泽到了这一步,太后那边定是不会再管他的事。
太后将卢家侄女接进宫中为后,就是给沈从泽造势。
毕竟,沈从泽是她的儿子。
不像沈昭,是个冒牌货。
马车行的很急,毕竟事关重大。
宫里和三王府的人都盯着凌王府的一举一动。
一点差错,都会在朝堂上弹劾沈萧墨。
“行了,我来做见证,婆婆妈妈的!”顾棠棠一锤定音,“磕了头,喝了茶,就算成了,私定终身的人对着月亮拜一拜,都能算成亲,要什么见证人,一会儿写个文书,到官府备案,由不得陈思思不承认!”
她是急着把王府这一摊儿甩出去。
不是与陈思思争风吃醋。
她还真没那样的心思。
就算沈萧墨再俊,也不敌她的医馆重要。
沈萧墨的眸光有些沉,他不是非要一个见证人,他是想把顾棠棠诓骗回王府。
邀月阁直接当作医馆就是了。
听说让自己来操办叶太妃的葬礼,陈思思都忘记哭了。
不过,看着顾棠棠递过来的文书,五官抽动了一下,有些扭曲:“我不要认王爷作义父!”
“我现在是王府的女主子,后院归我打理吧!”顾棠棠看着沈萧墨,轻声问了一句。
“是。”沈萧墨真希望她能打理王府后院。
“那就行了,王府后院归我管,你也得归我管,磕头,敬茶!”顾棠棠用强盗的思想说着,不容置疑,“我这个人没什么长处,就是善妒,看不得王爷身边有女子,要么认义父,要么永远离开王府,至于出了王府,王爷如何安置你,都与我无关。”
“一切由王妃做主就行!”沈萧墨接过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