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客厅里,震彻玻璃碎裂的巨大声响,靳司的气急败坏,落在旁边坐着的兄弟们眼里,倒是各自沉寂着看好戏。
左右今天闹成这样,没看到连心有成算的老爷子,都一声不吱任由去闹,显然,他们的目的因接踵而来的变故,越来越难达成。
既然如此,还不如看会靳司与俩儿子的反目成仇,年轻那会靳司掌握集团权势,拽的二五八万,还整天摆正室子的架子。
说到底,一个巴掌拍不响,靳司有事没事说大家出身,却不敢指责老爷子管不住下半身,还不就是欺软怕硬吗?
就算大家的母亲是小三,靳老爷子也不是什么好玩意,靳司倒是拿着集团的权势,卡的每个月的零花钱欲仙欲死。
说到底,那是他爹的嫖资,不敢和老爷子闹,搞这点事,也真是够没品的。
当然了,大家都是没品人,毕竟小三这种生物,实在和品德,扯不上什么太大关系,大哥不说二哥,每个月为这件事,在老爷子面前,明争暗斗不少。
但靳司那时候,可是手握靳氏的霸道总裁,没少耍威风,偶尔还要因为油腻爱情跳脚,大家被他的智障作态气的不行。
再想想,我们竟然连这种智障都搞不赢,更气了,从此留下看到靳司就手痒痒的心理阴影。
现在眼看着,靳司被亲儿子指着鼻子骂,也觉得他智障,要不是刚才靳楠内涵的太狠,几个叔伯都能马上跳起来,和他握手言和。
大厅里鸦雀无声,可那一道道看热闹的视线,全都射向左侧几个沙发旁的一家子,靳司的眼神恶狠狠挥出巨大的力道,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对着仇人呢。
这两个侄子,也是挺惨的啊。
几个伯叔对视一眼,看好戏般的心里嘀咕,这要是自己儿子,大儿子这么优秀,能宠上天,哪像靳司这智障,父不父,子不子的。
靳楠刚出生不久,就被送回靳家老宅,得亏俩人还知道,扔孩子犯法这件事,弟弟是一手带大,父母是一对什么玩意,这要向着谁,还用看吗?
靳韫神色冷肃,一双杏眸微眯的狭长,上位者气势的加持,显出浓重的压迫感,抬掌禁锢住靳司欲落的手腕,力道不轻,低沉嗓音,尽显强硬的警告。
“小楠是我养大的,你不配动他一根手指头。”
靳司的眼形是鹰眸,盯过来的时候颇为锐利,年轻时候,也没少被当做霸道总裁范本,可多年的环球旅游的逃避,哪怕不承认,也磨没了上位者的气质。
健身房里的锻炼,即使能保持身形,也不能保证旺盛的精力,他挣扎被禁锢的手腕无果,不由得愈发恼怒狰狞。
他怎么愿意承认,自己是真的老了?
靳司沉眸凝视许久,却是满含森冷一笑。“靳韫,你不会以为手握靳氏集团,就可以忤逆我吧?”
“当年能落在你手里,不过是因为你耍的小手段,你真的确定第二股东,第五股东,是向着你的?”
这过时的消息,也能用这么霸道的语气说出来,不愧是现实版的霸道总裁。
靳韫半晌沉默,在靳司正准备邪魅一笑时,才说出这些令人悲痛的消息。
“他们都被我换了,很久以前就换了,家族也不会持股,股份都被我收回手里了。”
靳楠被护在大哥身后,原本还懵着呢,刚反应一会,就听到两人的对话,真像网传的那句话,骨灰都给你扬了。
他素来不怕靳司,此时一个没忍住咳笑出声,总觉得那位名义上的父亲,面色也很像表情包,凝固的邪魅一笑就更像了。
那个什么来着,笑容渐渐凝固、消失、碎裂。
靳司没想到,之前还倾向自己的股东,都不在公司了,可以说原本的构想根本难以实现,思及自从有了这大儿子以后,事事不顺。
他更觉得,这两个儿子都是来朝自己讨债的,再提公司,只能变成家里人的笑话,身为一个霸道总裁面子比天大。
怒极眉宇闪过一丝阴霾,抬起空置的手,便打向挡在身前的大儿子靳韫,心想,不是兄弟情深吗。
两个报团取暖的孽子,自己难道还收拾不了,靳司眸光一冷,甚至染上几分狠戾,刻意的趁着贴近的距离用于力气,冷笑道。
“不配,就凭我是你爸,也是他爸?”
靳韫倒不至于站着挨打,转身扯着傻弟弟就要躲,长歌看了半天实在不懂,上古时期,起码父母也没有这么蠢,以为凭着血缘,就能理所当然被优待。
怎么到了现代,观念还越来越蠢了呢?
难道,这是退化?
下一刻,客厅众人就看到少女看似缓慢,实则快速,抬腿一脚将靳司踹出两米远,因为收了力道,倒并未传出骨裂声,仅仅是一声闷响。
毕竟名头在这,靳韫也不太好处理这个血脉亲人,她就算有时思路很直,也不是想不明白。
地板被砸出一声闷响,靳司养尊处优多年,怎么受得了这种剧烈的疼痛,不自觉痛呼出声。
他艰难的从地上起身,往日从容的神色,恶狠狠看过去,如同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眉眼的阴鹭,没有往常的意气风发,也显出一种符合年龄的苍老。
看上去阴狠,又狼狈,李依依不可置信瞬间,最先升起的感情,却不是平时的心疼,而是微弱的嫌弃。
这是平常,什么事情都能轻易解决的丈夫吗?
她强压下那种嫌弃,崩塌碎裂感在脑中挥之不去,半蹲下去扶起男人的身体重量,好半晌才捡起心疼的情绪,梨花带雨,朝着靳韫难得指责道。
“你就这么叫人对你爸爸吗?”
靳司搂娇妻进怀里安慰,心想小女人还是单纯了些,这两个儿子哪还把自己当爸爸,分明是生出两头白眼狼,亏的妻子平日里,那么惦记着他们。
那一脚对于靳司来说,实在是力道不小,缓了好一会闷痛,可能是气氛到位,李依依很快找回来年轻那会全世界都反对的悲痛。
这会埋在怀里,倒是哭出几分真情实意,但还是,不花妆,长歌是第二次看这类女主,可每一次看到都觉得很神奇。
靳司听着哭声怒火上涌,可能加上丢面子的狼狈,以及完全不知道来人是谁。
他不怎么上网,平日里就是和娇妻腻歪,平时还有一个超凡保镖的保护,怎么会知道,这个时代暴走到连神都出来了?
认不出来,自然指着长歌语气森冷道。
“你……”
长歌面无表情,在整间别墅都噤若寒蝉的气氛下,心想按父子的思维,自己揍他不是应该的吗?
想着,她迈上前去,再一脚直接踩着靳司的脊背,身侧的李依依怕挨踹不由得跌倒,真的假的,咱也不知道。
那冷清嗓音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分明是看似玩笑的言语,仍是令整个客厅陷入一种发毛的寂静中。
“我是,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