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冕下撩侍神,几位月神卫哪怕酸成一颗柠檬精,也看天看地一点不敢吱声。
不对,不能酸成柠檬精,妖族容易被冕下斩妖除魔。
正发散着思维,毕竟身为修士的记忆力强,他们也不是那种常年隐居的老古董,什么柠檬精,真香定律的东西,大家都懂。
就听到神使的嗓音,低沉清朗磁性,确实好听,果然自家长歌冕下颜控声控没跑了。
“若要驰骋,那长歌必定是我的归处。”
靳韫落在少女清丽眉眼,总想贪心的再贴近一些,靠近那个让她冷漠的世界,了解上古的一切。
他想,世界上,大概无人能抵抗这种独一无二的温柔。
四目相对,长歌眉眼微舒,唇角弧度微不可察,言道。
“好。”
几个月神卫低下头,加起来年龄几百年的单身狗,恍惚嗅到了空气中的酸臭味,皆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夜色里的大灯泡。
默念扰人恋爱遭雷劈,各自缩小了存在感。
……
巍峨的鬼门关前,身穿战甲的威严鬼将层层把守,入关的众鬼脸色青白,身形虚浮,勾魂使者扯着铁索向守卫递上文牒。
不时传来呵斥声。“快走,鬼门关重地,不可停留。”
还有鬼官甩着鞭子,语气颇有些不耐烦。“走!”
众鬼魂脸色愈发青白,甚至还会被鬼官的威压,吓的露出死状。
长长的队伍,排的整齐,唯有仪表不那么尽如人意。
贯穿整个地府的黄泉,河中尸水奔腾不息,鬼影重重,其中还有森白骨爪撑起,鬼笑鬼叫,不绝于耳。
传说,若心有执念之鬼,能从黄泉的万鬼噬魂脱身而出,便能获得借体还魂的机会。
飘来飘去的魂体,扭曲的残肢断臂不断呼啸,有亡者在低语。
“留下来吧,留下来吧。”
这河底,尽是没爬上来的鬼魂残存的怨念,已有万年,无人能再爬上来了。
长歌懒得走正道,索性护持着身侧的青年,一同走在滚滚的黄泉波涛上,沿着河岸走。
靳韫侧过头,手臂轻摆与少女十指交缠,微凉的体温,顺着紧握的手指传递。
长歌反手握紧了青年,心里倒是泛起几分猜测,莫不是害怕?
娇气包,也不是没可能。
这般想着,她揽着青年腰身打横抱起,掌心遮住对方的视线,轻声安抚道。
“马上就到了。”
措防不及悬空,靳韫本能攀附少女身上,支撑身体,闻言不由得露出些茫然神色,闭了闭眸子。
掌心的肌肤娇嫩,青年眼睫扫的有些发痒,抿起的唇,以及那副茫然的神情,可爱又……
长歌眸光一深,忍下目前不太合适的念头,望向前方,深处便是奈何桥,轮回之所,对于后土来说如同天道巡视众生。
方便至极。
时间过这么久,后土应该感受到自己的到来了吧?
毕竟,她可是都没隐藏,光明正大的走进来,相当于,如来那小辈脑后的功德光圈,这要是装不知道。
后土可能就是想开战。
靳韫窝在少女怀里,视线的遮挡引感官愈发敏锐,淡淡的幽香传递过来,如它主人般,仿佛一闻就能升起安全感。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不过是因为热恋中,腻歪一下,怎么就被抱起来了。
联想以往那些思路,他总觉得长歌大概是又猜错什么了。
掌心被眼睫扫的微痒,绵长的呼吸在怀里,青年神情无奈,颇显出几分乖巧的可爱。
反正看在长歌眼里,分外可爱。
嗯,比崽崽可爱,为了崽崽我付出太多了。
叹气。
不远处一位红衣判官,观察半天气氛,才在任务的焦急下,不情不愿的飘上前,黄泉水急,哪怕是地府的判官,也不敢踩上去。
或者说,黄泉这条河,存在久远的不属于地府。
力量也无法驾驭。
他唯有站在河岸边,尽量传音给那位神袛道。“月神冕下驾临,后土娘娘已经等在轮回之所。”
“不知冕下,可否移驾?”
驱使人族判官来报,还在轮回之所等,长歌心知,地府毕竟是轮回的边缘,后土这是惧自己,纵使这般也不耽误她曲解意思。
“后土娘娘,架子倒是不小。”
判官心下了然,这句话就代表这位冕下来者不善,这是圣人之间的交锋,他哪敢置评,唯有不发一言当做没听到。
靳韫试着挣扎一下,却很轻松的就脱离了怀抱,少女从入地府就幻化回一身宫装,此时广修轻挥虚空如同薄纸,撕裂一道裂缝。
长歌紧握着青年的手,干燥的宽掌很暖,终究是气血旺盛。
天地变换间,有一种成片生长的妖异花朵一闪而过,如血色浇灌般凄美。
来之前,曾听月神卫讲过那种植物,生与死的交界处,号称接引之花的灵物,用处还挺大,靳韫曾分出些注意力,此时不由好奇问道。
“那就是接引之花?”
接引之花?
长歌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轻微的法则分布,心念一动空间开始震荡,生死交界处,一朵绽放妖异的血色花朵失踪。
她研究了一会,这种名头还算大的植物,但显然,能成片生长的植物在洪荒,就不算灵物。
与天地灵根相比,效果也不过能吞噬鬼魂,或许还能滋养?
称得上是邪物,除了好看,却也没什么用处。
看了一会,长歌将那朵生长颇为艳丽的花,递给身侧的青年,指尖微触问道。
“喜欢?”
喜欢,等会走时候,便移植一些回去。
相识久了,少女的思维多少能猜准一两次,起码这次,靳韫估摸自己所想八九不离十。
未免节外生枝,再加上看方才长歌的反应,显然这玩意,也不算多珍贵,那还是拒绝了吧。
这次来,有正事。
“也不是很喜欢,一朵够了。”
回去送给几位长辈,应该够他们研究地府的植物了。
长歌看出青年的顾及,有些无奈的轻抚眉间褶皱,嗓音微柔,再次郑重的重复一遍。
“你的事,对我来说,都不麻烦。”
言罢,牵着青年走进轮回,后土的宫殿。
红衣判官:?我应该在地底还是地里?
后土殿范围庞大,白玉为壁雕琢横梁,房檐上,人面兽身,还有各色鬼面狰狞,若非如此诡异,云雾缭绕堪称一座地府仙宫。
靳韫原以为,在地府黑色才是主色调,如今方知,即便是鬼也曾由人变成,审美自然是一致。
在往里走,后土一身青衣,简洁交襟广袖的衣袍,颇有些记忆里秦朝的风范,祂看向身侧少女神袛的容颜神情惊讶。
“那千年前削去元始圣位的月神混元,原来是你?”
“人族当真是天姿纵横,不过区区一个会元……”后土语气似有赞叹,亦有不甘与嫉妒。
她没有说的是,想当年在巫妖两族夹缝生存的人族,想当年带领族人艰难求存的少女首领,竟已成为巫族不可祈及的大能。
天道,何其不公,难道说巫族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不修元神,终究不值一晒?
半晌,后土平复心神,语气也恢复往日的平和。
“你此来,可是为燧人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