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所在之地，是上古妖庭的基础建立，因而周天星辰大阵，在洪荒年间威名无限的阵图，已然化为天宫掌御四海的底蕴。
星空的星君很多，强势的星君也就有名的七杀，紫薇，等等。
可广袤星空，比寂寂无名更多的便是星辰，连星君都孕育不出来的星球，如混沌尘埃一般繁多。
一轮弯月行在众星之中，浩瀚沉静的星空，无尽的陨石不时穿梭过身侧，对靳韫来说，哪怕科技发展至今，置身星海，也一定是格外奇幻的一场际遇。
少女的尾摆轻动，神情看向夜空亘古悠远，一袭幽蓝的宫装随着光线流动，仿佛将星河披在身上。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想起对方的身份，是自上古传承而来高不可攀的神袛。
长歌侧头看向青年，悠然的倚着月纱靠坐，如同一轮新月的半圆小舟穿梭星空，嗓音隐含一丝轻灵的上挑。
“靳韫，在想什么？”
有那么瞬间，靳韫震撼在少女冷清的面容泛起柔和，鲜活，像是人间任何一个小姑娘，有着自己的小烦恼，小喜好。
他有这奇幻的际遇不长，可能因此从未见过对方笑，哪怕是颇有情绪的冷笑，也没有过。
上古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少女这种性格？
或许是气氛很合适，靳韫眉峰微皱，转头注视那双眼眸，交缠的十指清凉，像是抓住皎皎月光。
如果这是贪心，那就贪心吧。
想了解她。
他松开锁起的眉，顾及着探究的太明显，会引起少女反感，原本想问的话锋一转。
“在想，上古是什么样子。”
这并非不能提的话题，长歌翻找回忆，汹涌的情绪，可能是因为原身的意志，比前两个世界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过，她的意志，在诸天都远近闻名，倒也没什么影响，闭目思索了片刻，缓缓描述原身的记忆。
“上古时候，天很高，地很阔，天地是真正的天方地圆。”
“凶兽很多，吃起来很好吃，神魔高高在上，还不能吃。”说到这长歌不由得顿了顿，难得和原身同步遗憾。
靳韫：？？？？
他思绪停顿一秒，有些疑惑的微挑眉梢，在这番话语里，少女对神魔的不以为意，显露无遗。
可月神不也是神袛？
而且根据一些神话传说，凶兽是大地上特有的生物，在天宫或者月亮上，并没有这些东西。
难道说，是下凡看到？
长歌面色不动，心下却在琢磨青年的疑惑，是对凶兽肉好吃，还是说神魔不能吃的？
要不要抓一只神魔来，证明一下自己的清誉。
可惜洪荒崩碎以后，就连龙凤都成了珍稀保护动物了，当初某些落单龙凤，可没少落入原身魔爪。
凶兽更是基本绝种，饕餮那些都是混血龙族，不纯。
女孩子就要说话算话。
思及此处，她将危险的目光投入西方佛山，云雾缭绕里，金碧辉煌的大雷音寺，菩萨们的坐骑都勾肩搭背，全然不知危机的到来。
哪个看起来比较肥呢？
佛祖小舅子，金翅大鹏，鸟其实烤起来好吃。
文殊菩萨的狮子，看起来也很肥，灵气十足，有活力。
……
全部目测了一遍，长歌暗自决定都吃一遍，心念微动，一招袖里乾坤就要直兜西方。
至于菩萨们骑什么？
东方的神袛，管西方什么闲事啊？
就在这危急时刻，众坐骑都感觉到炸毛的时候，有毛炸毛，没毛抖耳朵一阵恶寒。
靳韫并不知少女的失神，出于了解对方的复杂心思，结合那些神话资料低声问道。
“那当时的天庭？”
长歌回过神来，瞥一眼青年认真倾听的神情，既然想听故事，那还是不吃了。
而且烧烤费时间，下次不如提前准备好。
众坐骑：？？？？？
当时的妖庭，原身倒是知道的很多，毕竟十日当空，热死了多少孱弱的人族，所谓为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妖庭败落后，甚至犄角旮旯的妖庭妖仙，都被捉出来杀了，真真切切扒皮吃肉。
为此，原身还整出一本食谱，好像是丢了？
她骤然想起，天地大劫将至妖庭余孽大概会跳出来，修为最高的鲲鹏，所谓鹏之大，一个女娲补天鼎炖不下。
“当时没有天庭，那个时候是妖庭称霸天界，巫族称霸地下。”
“帝俊便是妖庭的妖帝，两位妖后曦月与羲和，恰巧和吾颇有渊源……”
靳韫神色一凝，听到这分外郑重专注，留存的资料显示，这两位才是上古时候的月神。
少女总会提一句，自己的来历吧？
青年的眉宇一肃，长歌侧头瞥过去一眼，就撞上专注目光。
所以说这是很喜欢听故事？
可自己，好像向来不太会讲故事？
越紧张越面无表情，她冷着一张脸平板直叙道。“羲和就是死在吾手下。”
四目相对，靳韫的面色难得显出几分复杂，要不是少女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小脸，他都怀疑对方是在故意简略。
半晌，勉强想出一个问题，打破大眼瞪小眼的气氛。
“神好杀吗？”
长歌面色凝重，想起玉帝一刀都挡不住，天庭的禁制太脆了，也有点复杂道。
“好杀，但不好吃。”
少女是有多执念吃神？
靳韫见少女深沉神色，还以为如同里那样，弑神要经历很残酷的战斗，心疼的情绪刚升起，就被回应惹得无奈。
不过他也有点好奇，索性顺着话茬问了一句。
“神为什么不好吃。”
长歌想了想，将神不好吃的原因都扩列出来。
“三清，本体是气。”
“封神榜里，本体都是元神。”
“连哮天犬都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嗓音冷清，语气却有点不明显的幽怨。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人形的。”
靳韫一时顿住，总觉得少女最后一句话不太对劲，难道说不是人形的就要尝尝看？
星河浩瀚如海，身畔骤然携破风声穿过的一颗陨石，将两人注意力重新引至景物上。
既然少女上古的印象里，都是神魔能不能吃。
资料里的节点显示，少女显圣是在明朝初期，不如从这个方向开始侧面询问？
他刚欲开口，忽而发现自己好像还不知怎么称呼对方。
“明朝初期……”
远处的星辰聚成一线，骤然点燃黯淡星河，这一刻，当真如同在星河的浪潮中遨游。
星辰之辉汇聚成凝露，乃是百年一次的星露潮，长歌荧蓝流转的长袖一挥，聚拢一大团闪耀星光的凝露托在掌心。
一边将不远处一颗浅蓝色的星辰缩小，引过来，一边不忘回答青年的问话。
“嫦娥飞升月神宫，瑶池算计于吾。”
靳韫看向少女眉眼，似乎在月辉与星光的照耀下，有一瞬间的纯然雀跃，可再细看，仍是亘古不变的尊贵与冷清。
察觉到视线，长歌不由得转眸与青年四目相对，眉眼疑惑，当初那件事早已找回来了，自己倒是没什么特殊的感官。
她好奇的是，这弱鸡看什么呢？
思及此处，那颗剔透的星辰浮现在两人面前，收到的星辉露尽数融合进去，朝青年语气平静道。
“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