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史料记载,秦历元一年,昭武帝登基当天,彩霞漫天,有火凤自天阙俯冲而下,此后,开启了秦王朝统一世界,延绵万年的统治。
史官表示,去踏马的吧。
那是白日星现,还是红色连成凤影的样子,天知道,为了写这个彩虹屁描写,自己废了多少脑壳。
登基之日,皇城阴沉了二十多天的云骤然放晴,正午,却是赤染苍穹,彩霞晕空。
祭天台是沿用西凉,铺上长长的红毯,白玉台阶,承天接地,国色也定为玄,两侧昭旗飘展,今日风声不减急。
因新帝开国,掌握兵权,遂定帝号为昭武帝,赤剑悬于腰侧,长歌的礼服简洁,连首饰都没太多,由红色宝石混合银打造。
日子来的急,大家也没胆子给新帝戴旧首饰,因而虽精致,但算不上全然华丽。
这点,倒是正合她意。
一步一步拾阶而上,女帝走的并不慢,相当反套路,有风鼓动玄红衣袍飒飒。
半晌,已然立在祭天台,长歌回眸瞥一眼下首,青年站立地方,是离台前最近的一侧,恰好,四目相对。
旁边的唱官在念词,还有写好的祭词承上来,她拿起绢布,随意瞄了一眼那词,展臂而伸,朝着黑衣青年嗓音略轻道。
“上来。”
朝臣一侧纷乱一瞬,大家心下都有嘀咕,俩人没提成婚,还以为出什么变故呢?
结果。
林无锋先是愣了一下,心脏不由得漏了一拍,仰头看去,少女俯瞰的神情,那双眼眸里,盛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倒影。
那是世界的归处,也是我的。
长风过耳,大概世界上再没有这么动听的两个字,他一步步踏着少女走过的路。
下一刻,十指交握,细微的体温传递在心间泛起涟漪。
散去的天穹,涌动的云雾后似藏着另一个世界,抬眸仰望,长歌的眸色厉了一瞬,随后垂眸将绢布扔在旁边,嫌弃祭词太多。
“羲皇鉴之,黄帝鉴之,神农祖帝鉴之,今有凤氏长歌,立朝秦,先征金族,再统天下,铸人族万世之基。”
“后人谨记,吾之大秦,不尊天地鬼神,唯祭人祖,今日起,人族气运当燃,威震寰宇。”说罢,只见下面跪着的大臣们,鸦雀无声。
众朝臣欲言又止,总觉得这个女帝真的太反套路了,祭天当日说自己不尊天可还行?
林无锋眉峰微皱,可转头看向少女霸道的神情,转瞬便松开了心下的担忧。
史官一时头疼,顿住笔,就听到女帝的问话声,不带怒意,可也让她更头疼了。
“卿可记住了?照实写。”
史官跪下来,低声应道。“臣尊旨。”
朝臣们前后瞄了一会,觉得这件事它,很简单,不尊天地能不能原地暴毙,大家不知道。
可现在抗旨不遵,马上就能原地体验暴毙了。
那当然是,唯陛下马首是瞻。
当下凝滞的气氛动起来,朝臣们纷纷出言附和,汇成一句浩大的声音。
“臣贺陛下大业!”
登基过去了没多久,新帝大赦天下到了,减农税五年,这让朝臣们都想反对,毕竟,朝廷养护各地的设施要用钱,赈灾也要用钱。
这事上,可容不得陛下任性。
可惜的是,户部金大人看到陛下的私库,尤其是陛下说,私库可以拿出来支出这三年以后,马上就改口附议这旨意妙。
众人就看着,她们之间竟然出了一个叛徒。
金部长:“陛下一片爱护子民之心,臣真是敬仰至极。”
同僚们左看看右看看,一时怀疑户部五年没有进账,这糟老婆子莫不是气疯了吧?
至于长歌手底下的武官,自然没有亏待的理由,皆尽论功行赏成为大大小小的勋贵。
等女帝下旨说,林将军任镇国将军之后,大家都看不透这俩了。
也不大婚,感情也没问题,这是要搞什么?
然而很快,众朝臣就没功夫去猜测这种事了,新帝在前两天朝堂提出攻打金国,建国初期,大家本能觉得劳民伤财。
可户部那糟老婆子,又站出来附议了一波,这是疯了吧?好好一个老狐狸,就这么疯了。
真可怜。
往常那金元宝,连发个军饷都能肉疼个半天,结果打仗,她竟然笑眯眯出来支持。
金大人表示,反正这钱不用国库出,美滋滋。
紧接着大家就发现,在开国皇帝手下混,反对也没用,尤其是打仗这件事,人家自己有兵权。
算了,原来挤进去我们也是橘外人。
打仗嘛,举国出力,因此建国初期本就忙,现在更是忙到飞起。
再加上西凉一灭,各地叛逆乱像四起,现在大秦建立,也成了自己境内的乱贼,实际上大的王侯早就被秦昭军一路打来,剿灭了。
现在小股起义,纯粹是伤不到人恶心人。
现镇国将军,领兵在国内到处跑去剿,刚一回来,就听说女帝下令出征金国。
林无锋兵甲未卸,就从神武门直冲凤鸣殿,值得一提的是,皇宫守卫都不会拦镇国将军,无论何时都可入宫。
与此同时,凤鸣殿也是气氛凝滞。
这件事源于,长歌竟然在桌案旁发现一杯加料的酒,虽然这玩意不伤身,嗯,真难为有心人,还得找完全不伤身的春*药了。
就离谱。
建国初期人员松散,御膳房那边多沿用西凉人员,现在又要征战金国,又忙又乱,她对这种事心下早有准备。
哪怕是一杯毒药也正常。
可朝臣们都忙成狗了,竟然还有心担忧女帝的后宫,真就是,一言难尽了。
想了半天,长歌就意识到,这其实是青年的锅。
如果女帝大婚,朝臣就没有必要冒着得罪俩人的风险,去送人进去后宫。
可后宫没人,对于第一人,这种利益足够让她们心思一波了。
可能还有人觉得,万一侍君就踏马怀上了呢?
对,女尊国的特色,大秦其实也没逃过,这边有个什么孕果,吃完以后再……就很容易怀上。
对此,金国迷惑了很多年,总感觉两个地界,两个世界,真踏马的有点魔幻。
一杯杯盏放着,透出清冽的酒红色,几个宫人跪着,长歌面无表情沉思,指尖轻敲案板,红帐随着开门带进来的风飘动。
侍卫进了门,半跪在地通报道。“镇国将军求见。”
罪魁祸首来了?
长歌环视一众宫人,招手叫侍卫过来吩咐道。
“御膳房今天送过来的酒有问题,你告诉李将军,着令彻查。”
侍卫顺势应了一声,想要带走这盏酒,长歌思绪微转,抬手拦下侍卫的动作。
心下倒是升起些思路。
看着侍卫带走宫人,这才在她们退出前交代道。
“叫林将军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