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低眸略显疑惑，没忍住掌心轻揉他凌乱的发丝，相当配合的应了一声。
“嗯？”
欠债人怎么了？
难道说是哪块忘了上药了？
她眉眼凝重了几分，准备扒拉开柔软的被子检查，惹的青年滚到一边藏了起来。
虽然少女的神情，并非方才那会的危险，可感觉困倦一阵阵袭入脑海，沈穹还是不敢试探对方的自制力。
那双眸子里，泛起的波澜哪怕是欲望。
都让他分外安心。
周身被少女的冷香包裹，困倦侵占脑海，意识模糊的一瞬间总觉得他好像对这种味道似曾相识。
等第二天，沈穹从长歌房间里走出来，就被正要出门的楚母和沈母结伴撞破。
楚母：我家的猪拱白菜了？不对，这是哪个白菜才是重点！
沈母：我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算了，早有心理准备，佛。
长*拱白菜的猪*歌：好像有人在骂我？
两人的反应各不相同，楚母是惊讶到严肃，她感觉沈母这个亲家母真的不错。
就怕自家这个小魔王，再搞出什么负心事件。
至于沈母，从惊讶到淡定只用了转瞬，很快就意识到，儿子在这边她就不用空想了。
沈穹出门一抬眼，正撞上两个夫人的打量视线，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娘。
就挺秃然的。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疑惑，为什么亲娘会在楚府，还是该纠结，一瞬间被撞有多尴尬。
最后他决定。
只要我自己不觉得尴尬。
尴尬就是别人的。
于是沈穹语气淡定，视若平常的打了一声招呼。
“娘，你怎么在这？”
作为唯几熟知真相的林子栓子等人，只觉得满腹吐槽憋住。
既然总要抱回房，那关了个寂寞吗？
几个人开始眼神对话。
谁知道呢，可能生命在于折腾。
你看老大折腾修电线杆，折腾的多投入啊。
你错了，老大又多了一个安地暖的爱好，准备给开出省的金蔷薇酒店全都装上。
从庆省回来，都快黑成非洲人的冬生：？？？
一回来就要干活，他枯了。
在旁边看了全程的长歌，面无表情唯有神情愈发危险。
几个铁憨憨，还敢用眼神吐槽我。
这届手下不行，求生欲太弱。
你们知道的太多了，不觉得吗？
得知沈穹在这边要待好一阵子的沈母，几句交代完了，直接拉着楚母出去逛街了。
说心大还得是她。
不过婚期的定下，还是出乎了长歌的预料，两位母亲一拍即合挑了个黄道吉日。
楚母的神情就更怪了，不时那种眼神看着小女儿，总觉得她想吃完想一抹嘴不认账。
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度看破吃与被吃之间的真相。
只能说，知女莫若母。
行叭。
不就是结婚吗？
长歌对此相当淡定，甚至还去庆省监督了一下金蔷薇的修建地暖。
而傅家，从长歌接手海城开始就飞速下坡。
现在顶多算是小富即安的家世了。
傅耀祖和顾秋倒是真爱，也可能是不甘心，反正傅耀祖某一天大哭了一场。
顾秋对他还是有喜欢的，再加上被唤起了愧疚。
沈复礼又不在身边。
或者说她父亲是老师，清贵倒是清贵。
钱这个问题，自然不可能像商人世家一样，一给就是几百大洋。
而且顾秋走的时候，是和父亲闹翻了，这才跟着傅耀祖离家出走。
可以说，这就是私奔。
一次两次，顾母心生挂念寄了钱出去，时间久了，顾父发现自然是大发雷霆。
家里的支援断了，跟在身边的男二也自身难保了。
顾秋投了好几次的稿件，却从来没被取用过。
一开始她觉得，一定是楚家那个楚婉婷打了招呼，才让海城报社没人用她。
后来所有的报社她都试过了。
哪怕仍觉得是楚家的手段，心里也心知肚明，自己的诗稿或许根本不够文采。
她来不及羞愤，就被巨大的恐慌淹没。
手里没了生活费，平时认识的那些舔狗丢了报社工作，哪怕有心给她买礼物也无力。
傅耀祖的阴沉，像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恐惧。
顾秋终于意识到，她现在是寄人篱下，随时能被赶出去，还没有回家的路费。
爱人的示弱，让陷入孤立无援中的她本能就答应了。
原本两人还以为，就算想结婚也要经历千难万险。
结果？
傅母忙着每天打小妾，每天大吵大闹，紧攥着手里的管家权不放。
傅父更是忙了，他还忙着每天耕耘练小号呢，哪有时间理这个被放弃的大儿子。
倒也留了一句话。
说大少爷要是结婚，就不能从公中支钱，除了每个月五十大洋的零用钱，多一分没有。
傅耀祖和顾秋原本的失落一瞬间也变成了懵逼。
婚礼呢？
那么大一场婚礼呢？
傅家大少爷的。
傅父豁出面子以后，突然就发现谁也不能绑架他了。
给废物儿子花钱，办没用的婚礼？
闹呢。
有这钱我还不如多抬两房小妾回来，早点生出个小儿子。
想起那些年，在大儿子身上浪费的资源，他又开始心痛了。
原以为，哪怕蠢货，那么多资源下来，多少也成为精英了。
结果还是老话说得好。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啊。
谁知道蠢货都是夸奖，这踏马是一个胎盘捡回家养了。
傅父越想越心痛，发完话就钻进新娶的小妾房里，好几天没出来。
准备结婚的两个人，面对这一地凄凉的鸡毛。
小丑竟是我们自己？
阻止呢？
大吵大闹呢？
最不济赶出家门啊？
最后还是傅耀祖坚持支一年多的零花钱，闹半天，傅父窝在房里不见人，就闹到傅母这边来了。
毕竟是宠了多年的儿子。
哪怕因为这些事埋怨，没有精力去管儿子，傅母也是满腔慈母心肠。
她拦了一拦，还是拗不过儿子的决心，自己添了点大洋给傅耀祖操办婚礼，再多却没有了。
这儿子眼见着，哪有什么出息？
傅耀祖不知母亲已经对他冷了心，还埋怨给的太少，将就着和顾秋在海城的教堂办了一场婚礼。
在神父的见证下，穿着婚纱结成西式的婚礼。
期间根本没来几个人，冷清的一点婚礼的气氛都没有。
男女主都哭丧着脸，神父也没法子啊。
他突然想起一个明国词，貌合神离。
为了穿婚纱和西装，两个人把傅母给的那些钱挥霍一空，再加上场地之类的租借。
傅耀祖还安排了撒糖，让海城的群众抢。
也多亏是这个，没让两个人的婚礼冷清到底。
婚后倒是柔情蜜意，只可惜一段时间以后，顾秋就开始嫌弃没钱没人追捧，一潭死水的生活。
就在这个时候，楚婉婷与赵明磊的进展逐渐亲近，偶尔带孩子去学校不方便，赵老师也会出手帮扶。
两个人除了身份，基本都互相倾心。
傅耀祖就是在这个时候，撞见那个印象里端庄的前妻，在他想象里本该深居简出，以泪洗面的楚婉婷。
竟然对着那个赵先生笑得分外灿烂，两个人抱着孩子，就像是一家三口。
他只觉得浑身大绿，就连难看的脸色都是菜绿，怒火中烧下抬手冲过去就要打人。
结果赵明磊率先打过去，虽然两个人打了个半斤八两。
然后长歌派过去的人，分开两人又摁着傅耀祖一顿揍，那惨叫与哀嚎海城有几个不熟悉的？
赵明磊两颊带伤，却也算英雄救美成功，被楚婉婷请回家中。
虽然差点被长歌的死亡光线刺成筛子，但显然，他担心楚大帅棒打鸳鸯倒没发生。
虽然这只猪，她默认了拱家里的白菜。
可给猪机会的那个狗东西。
看来还是不够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