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周围简直寂静的落针可闻,有好事者还真仔细看了一下沈父的气质,突然觉得,沈母说的真是相当有道理。
就是这话吧,说的可真毒。
能被原配这么嫌弃,这沈长永到底人品多垃圾,还有人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当然,对于沈母来说,她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可一众吃瓜观众,包括并城大帅的儿子,都属于并城上层圈子里的人物,他们怎么会看表面意思。
本能的就思索深意。
觉得这话一定是指沈父不忠不孝不义不堪为人。
再看沈父的时候,所有人的神色都变成深思,冲着这个方向不停补充线索。
有和沈父交往过的人家,还找出平时的细节辅证。
可以说是相当的用心了。
沈父作为一个曾经和沈母情浓蜜意过的,倒是相当了解这句话的主语就是嫌弃。
通篇都是嫌弃。
他侧脸红了一道子,火辣辣又钻心的疼,指着的手恨不得抖成羊癫疯般。
气的头脑发昏恨声道。
“你就这般不顾我们往日的夫妻情分。”
小丫鬟眼睛亮晶晶的冲着马上长歌一个劲的看,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长歌被看的发毛,侧头就看到小丫头捧着小脸,满是崇拜的发亮眼神。
女人,你不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力吗?
呵。
她面无表情,一张脸愈发显出严肃的冷意,拎着马鞭居高临下往下看还添了肃杀之意。
栓子他们也不时各种吹彩虹屁夸自家老大真帅。
唯有系统,都快被小姐姐的脑内小剧场尬吐了。
以往看霸道总裁,也没有这么奇奇怪怪啊。
如果我有罪,主系统会惩罚我。
而不是让我的小姐姐是个中二霸道总裁爱好者,她了解的途径还是我。
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
我坑我自己。系统简直哭的都找不出来调,抱住轻飘飘的自己。
沈母对于沈父脱口而出的指责愈发疑惑,还添了几分不以为意的神色,她站起身看了一眼马上的长歌洗眼睛。
小丫头怪帅气的,也不知道是哪家大帅的女儿,和穹儿倒是能凑个一对,养眼啊。
只是对着沈父,就嫌弃语气相当明显道。
“宠妾灭妻的情分?”
她是讨厌沈父,可也知道大儿子吃了多少苦,这种对持的场景倒相当理解世俗在意的点。
“还是庶子充嫡的情分。”
儿子是她最在意的人,这时候也不禁带出几分气愤情绪。
“沈长永,你自甘下贱,我们母子可不想一起,穹儿也没有那种血脉低贱的弟弟。”
“小妇养的还不止,舅舅还是青峰山上杀人如麻的匪徒,作孽这么多,你也敢抬回来,不怕报应?”
这话一出,并城看热闹的那些皆尽哗然,连坐墙头上的大帅独子也神色一冷,寻找人群中那个有山匪舅舅的妾室。
这年头,能像栓子那一窝铁憨憨的山匪不多,大环境下还是心狠手辣的匪徒,贪婪且穷凶极恶。
果然,栓子那边一众领头人凑一起小声嘀咕。
“杀人,真给山匪丢脸。”
“以前咱们老大也杀人啊?”
“以前那叫老大吗?那叫逼迫我们的恶势力!”
“为什么要杀人呢?干活娶媳妇不快乐吗?”
长歌的听觉灵敏,清晰的在一众嘈杂声中,找出手下一群铁憨憨的对话。
一时间多少也升起点无语。
就连最为守旧的人,听到庶子充嫡这种荒唐事,也不由得摇摇头理解了沈母的气愤。
当然,在大家想象中满心悲愤的沈母,实际上在到处挑好看的人洗眼睛。
她对沈父实在生不起那种世俗的情绪。
听出沈父喘着粗气,似乎气的要死般,她眉心微皱,小丫鬟知趣的掏出一把扇子扇开。
这沈母也是个妙人啊。
下一秒,沈母抬眸望向马上的少女出声问道。
“你是来接我的吗?”
沈母出事=沈穹黑化。
想要沈母不出事,确实得接回去。
这么说来,阻止沈穹黑化就是来接沈母。
没毛病。
长歌低眸看向沈母,微抿唇瓣点了点头,神色严肃的应了一声。
“嗯。”
少女的嗓音略低,夹杂清冽如同霜雪的寒意,很好听。
沈母的神色微动,半晌想到什么般,肉眼可见严肃了几分。
她毕竟是大家出身,端起范来也多了点端庄严肃,确实并非妾室冯氏可比拟的。
“你是为穹儿过来的吗?”
长歌愣了一下,随着沈母的严肃也添了点紧张,面容板起,眉眼冷了不止一截。
看在旁人眼里,格外吓人。
沈母的问话传到门外,众人反应不一,沈老夫人这才想起大孙子的能耐愈发大,也不是没可能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她心下不愉,怪他请来的人伤了儿子。
可现在人没在,带队来的人一看就是很凶的小丫头,她想了一会还是憋在心里没吭声。
相比之下,冯姨娘想到坏事的是那个孽种,不由得扭曲一张秀美脸庞,只恨当初没掐死他。
长歌感觉到那种恶意,明显是对着沈穹的情绪,眼眸微冷的望向那边。
敢对我的人有恶意。
胆子不小啊。
沈母这边还在等着,这事也不是什么不能回答的事,自然她神情从容应了一个字。
“嗯。”
为了不让他黑化。
我为了弱鸡,真是付出了太多。
这都不觉得我是贵人。
太南了,我上辈子一定是一道数学题吧。
那边沈老夫人忍不住了,不断的想要冲进院里,哪怕心知沈穹这个孙子的偏向,还是不死心的冲里面喊道。
“长官,沈穹是我大孙子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心疼的看着儿子,血葫芦似的一道子,感觉要了自己的命一样。
长歌挥了挥手,守卫愈发严肃粗暴的拦住老太太,还有人直接在她脚边打了一颗子弹。
沈老夫人吓的冷汗直冒,瞬间就抖着腿闭嘴了,她平时养尊处优哪见过这阵仗,和死亡擦肩而过。
身上湿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强撑着没昏过去。
沈父对与沈老夫人,倒是真心是个孝子,这会满脸担心的看着外面的情形,不敢再试图勾起沈母的情分了。
至于什么冯氏流产,看这情形他哪敢追究。
只能在心里暗道几声,毒妇。
脸色被鞭痕疼的发白,呼吸稳了几下,咬牙切齿问向沈母。
“所以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
沈母被他倒打一耙,逗的差点笑出声来,端着一张脸,语气平淡暗含嘲讽。
“你闯我院子,问我干什么?”
索性她对沈父不在意,轻微噎一下出过气就算了,当前最要紧的事自然是脱离沈家。
这么想着,她也不客气的提出要求。
“嫁妆单子上面的东西,一个子都不能少我的,还有穹儿那一份就要我父亲帮衬你那些吧。”
沈父脸色铁青,当初岳家帮衬的正经不少,还有沈母嫁妆单子里那些,刚开始也哄出去不少,被卖了补贴家用。
现在局面这么紧张,家里都快入不敷出了,哪还有钱整整齐齐还回去呢?
这毒妇,是想要沈家死啊。
他哪能乐意。
可惜的是,沈父乐不乐意都不重要,沈母一副不听不听,就算偷抢也把东西拿过来。
而那个领头的少女,冷着脸把马鞭打出空响,他条件反射回忆起抽在脸上,火辣辣的剧痛。
还有脑海的浑沌与嗡鸣。
最终只能指使管家,不断从库房里搬出东西,填补到妻子的嫁妆箱子里。
关于卖出去的,两个人倒也有了一番争执。
最终是长歌不耐烦,拍板决定道。
“拿银子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