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歌，你怎么也来这了？”
这话说的，好像她来不来那狗东西管得了一样。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狗东西这么嚣张？
敢比我嚣张？
良辰有一百种方式，让他在海城活不下去。
长歌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前阵子被打成猪头的，那个叫沈复礼的狗东西。
陪着顾秋显出几分温和。
这野鸡cue我干嘛？
她向来肆意，想说就说，言语的不耐也相当直白。
“我和你很熟吗？”
少女神情不耐，眼眸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周身显出冷漠无情的气势。
看过来的视线，像看一件死物。
沈复礼心下发寒，胸口升起几分恐惧，预备的试探，又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他是沈家的妾生子，家族更是远在并城，追随着顾秋过来，一开始生活的还不错。
但那天以后，往常对他客气的地头蛇就换了一副面孔。
再加上同学的合理分析。
他自然不愿相信，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也就信了楚长歌因爱生恨的分析。
既然因爱生恨，那给他使个绊子也是正常的吧？
地头蛇态度越差，这一段时间的经历越坎坷。
他就越坚信这个猜测。
沈复礼一边自得于，能迷的楚家当家人紧追不放，一边也知道对方是黑化的。
自然不能太惹恼了。
他对楚长歌的态度，早就习惯了无视，就算想服软，也不知道爱好无从下手。
这会的情绪，可不是复杂无比？
长歌可不知道，这野鸡的想法歪了个十万八千里，可能都快脑补出来字母爱好了。
可怕，可怕。
这人，莫不是被打坏了脑袋。
要赖上我吧？
她感觉那眼神，像是脑子不太正常的，赶紧利落的躲远点。
动作没太遮掩，附近的人都看得到。
于是周边响起几声微弱的笑声。
沈复礼的脸色一冷，平时被对方捧多了，很难忍受这种落差。
他垂眸对长歌嗓音忧郁的说。
“你别这样，长歌。”
别哪样啊？
不知道好像我品味这么低一样。
把这野鸡怎么了？
别碰瓷！
大佬不要面子的吗？
长歌躲了半天，看沈复礼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样子，满心暴躁甚至有点手痒。
她也不躲了，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冷声道。
“站那别动，再往前一步，打断你腿。”
沈穹不自觉看向那边，可惜会场足够宽广，实在听不清那边两个人在说什么。
旁边还有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群遮挡。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问副官的语气故作平淡。
“前一阵子，楚家二小姐追过沈复礼？”
旁边的副官呆了一下，他心知这位和沈复礼的官司，对问起来这件事倒有所猜测。
专门调查过一些，此时说起来也不卡壳。
“嗯对，听说……沈二少刚来海城第一天，楚二小姐就表达出追求的态度了。”
沈穹凝眸落在那边，似乎要穿透阻隔看个清楚，垂眸摩挲着高脚杯的玻璃，连会场里舒缓的唱片也略显刺耳。
他皱起眉，无意识想到，少女那双眼眸，现在会注视那个所谓的弟弟吗？
是毫无波澜的？
还是如传言中一般，深情的。
哪怕他心知，少女的品味应该不至于那么低，也着实升起几分烦躁煎熬。
半晌，沈穹突然意识到，与沈复礼有关的人和事，好像就是最好的保护层。
他能借此光明正大去接触楚家二小姐，可以说拉拢，也可以说坏沈复礼的事。
灯下黑，倒不至于给少女带来麻烦。
意识到这点，他站起身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沈复礼哪怕不信，可想起前段时间被揍的下场，也不敢赌这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恨的有多深。
他偏头看向与一众好友自信交谈的顾秋，眼眸微柔。
等再看向楚长歌，就恢复了平日的冷清。
或者说，原身确实喜欢沈复礼装出来这一款。
当然，对于长歌来说，不管装成啥样，沈复礼都是个丑逼。
“长歌，我承认前几天他们说话不好听，可他们也是为你好啊。”
想到顾秋受的委屈，皆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他眼底不易察觉的浮现些厌恶。“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你确实太过意气用事，我卡住登报离婚，本意是为了你大姐好……耀祖的才貌双全，不过是情不自禁些，何至于闹上离婚。”
说到这，他状似惋惜的叹了口气。“谁知道你……哎。事已至此，我就不再去惹你生厌了……”
沈穹悄无声息进来，听到这眼眸已浮现冷色，嗓音微寒透着轻蔑先声夺人道。
“既然不至于如此，冯姨娘为何不能安安生生，反而逼着我母亲礼佛，还不罢休。”
“还真是感人啊，看来读书知道廉耻这句话还是有用的，你有空不如多教教你姨娘，什么叫小妇的本分。”
话音刚落，周围听得清的皆尽哗然，就连平时和沈复礼玩得好的文人，看过来的眼神也变了。
文人最重清名。
若是寒门出贵子，反倒是美名一桩。
可要是这庶子……
那就另当别论了。
国内三妻四妾的风气还没太更改，就算海城里，也有不少一房两房的往家里抬。
礼貌的叫个夫人姨娘。
实际上谁不知道，这就是个妾。搁过去，那是可以买卖或者送人的。
就算思想开放，按国外的说法来说，那也叫小三。
再一听这话里意思，一个姨娘把正室逼去礼佛，庶子也从来把自己当嫡子一样交际。
这不就是野心大吗？
一时间窃窃私语不断，海城这些夫人还第一次听到，这么荒唐的一件事呢。
虽说也有的人，觉得这话里的原配过于懦弱。
却不影响他们鄙视，并城沈家的家风混乱，原本因为沈复礼有几分才学相交的同学，也暗自打定主意离的远点。
不然回头不知道的。
怕是把他们一起都打成庶子之流了，那才冤呢。
长歌何其敏锐，早在青年走过来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这会听到他嗓音不由得转头去看。
以往看的都是小可怜，不是受伤就是受伤的样。
这回，青年偏圆的杏眼危险的微眯，显出几分冷厉，眉眼高傲板的分外严肃，下颌紧绷抿起薄唇。
半长的发丝扎起，散一半束起个公主头，再加上全副武装。
军绿色的一身制式，配上身后的大衣，目测一米八七的身高，和军靴落地一声一声的响。
格外给人压迫感。
长歌懒散靠在一边，眸光微沉注视青年，倒是被对方这副冷厉的样子，勾起几分狩猎欲。
沈穹后背略僵，他敏锐察觉到少女看过来的眼神，耳根转瞬蔓上滚烫的热度。
深吸一口气，没敢细想那种眼神代表的意思。
怎么说呢。
长歌总觉得，这副样子格外适合按在墙上，能听到冷漠的嗓音隐忍着哭腔。
【小姐姐，你变了，你变成黄色的了，你知道吗？】女童音一出来就感觉到，自己好像不干净了。
毕竟小姐姐想的东西，它都能接收到啊。
还我干干净净的系统核心啊！
“哦。”
长歌毫无愧疚，顺手把怪东西丢进系统空间，又锁了好几层保证一时半会出不来。
动作熟练的，让人不由得心疼起系统。
到底经历了多少次。
系统：求求你做个人吧！你又不是系统！
沈复礼听着周围议论，本就脸色难看，又无意中发现，那个楚家二小姐的视线，竟然看着军tong狗腿子大哥。
被喜欢自己的人背叛，让他心态崩了。
暗自下定决心，哪怕以后楚长歌哭着求他，也不会原谅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
楚长歌：哭着求？你莫不是在想屁吃？
一个美梦飞出了天窗。
他的身世本来很少提起，谁知道那个大哥，跑这凑什么热闹，感觉以往好友的躲闪眼神。
沈复礼心下狠狠记了一笔。
回家一定要让父亲狠狠教训这个沈穹。
但目前最要紧的，还是让楚长歌回心转意。
他不信，楚长歌会看上这种除了脸，什么都没有的人。
长歌：他起码还有一张脸，可你啥也没有哦。
强压下心底的厌恶，他嗓音温和道。
“长歌，连你也要误会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