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你觉得你也走了,慕林学堂还有人能管得住吗?至于你说的话,等我回来再说。”慕森朝的话在脑海里反复回放,李四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能做的确实只有让她后顾无忧了,将慕林学堂的人管理好,就是他能做的事了。论医术,有风萧和林芷,论武力,他完全不是慕森朝的对手,论头脑,有慕颜和帝景帆,也是不需要他的。
晃荡荡的马车未曾停歇,终于到了白陌离信中留下的地址,一行人从马车上下来,脸上都没有了多少血色。
“知府大人有令,青阳城只进不出。几位若是想进去,可是要想好了。”守在门口的衙役冷声说道,没有一丝表情。死城,马上就要彻底成为死城了,好心提醒,不听也怪不得他了。
坐在马车外的白陌离点点头,并没有多说,马车径直就往里走去。外面有帝景帆和吴始,并不担心会出什么乱子,他们要做的就是进去把病情控制住,尽快解决问题,不然怕真是成了一座死城了。
看着奇怪装扮的几个人,连同几架马车往里走去,守门的衙役笑着说道,“也不用检查了,就让他们进去吧,找死的人谁能拦得住呢。”
青阳城比想象中的还要萧瑟,走在街道上时不时就能听到呜咽声,还有咳嗽的声音,也有小孩子哭叫声不绝于耳……
“去百味楼,再去把那个狗官叫过来。”白陌离按照事先说好的,让马车往百味楼走去。
百味楼里,情况也不容乐观。从疫病爆发以来,百味楼就没开过门,还把店里伙计都聚在了一起,从未与外面接触的他们,不知为何情况也越来越严重。
“好大一股味道,这里也都病了吗?”林芷走下马车,尽管戴了口罩,复杂的味道还是引起了她生理性的不适。
三长一短地敲着紧闭的大门,里面传来四个字,“江湖路短。”
“少侠财运长。”虽说有些无语这个口号,白陌离还是面不改色地说了出来。
百味楼大门打开,有些咳嗽的掌柜就往后退去,紧接着解释道,“白公子,是你们来了。也不知为何,我们按照主子说的就没出去过,也都慢慢咳起来了。”
白陌离点点头,一起去把外面马车上的东西搬了进来,才又把大门关上。
“主人,这水不能喝。”么么儿的声音传来,慕颜顿住了拿起杯子的手。
环顾了一圈好像还没有人开始喝水,慕颜把杯子放下,放下心后才开始跟么么儿的交流。
“么么儿,怎么回事?这个水莫非被人下了毒?百味楼出了叛徒?”慕颜有些不解,不由想起了之前看过的,还好有么么儿,不然她一命呜呼了都不知道。
么么儿想了想,它也不能凭空确定,只是因为灵泉空间的原因,它对水的感知度比较高。“主人你把水拿点进来,我也确定不了。”
“是水本身就不干净,不是下了毒。”么么儿的回答传来,慕颜突然想到掌柜的说的话,莫非是水的原因?
正当慕颜陷入沉思的时候,把着脉的风萧和林芷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你们跟逃到那边去的人,并不是一个情况。”
“麻烦各位了,最近没什么菜,大家将就着吃一点。”有人端上一锅馒头,一大盆清炒豆芽,尴尬地说道。
很多天了,能吃的菜都被吃的差不多了,只有之前学会的发豆芽,倒是成了唯一的菜了。
“先别吃,我们去水井那里看看。”慕颜阻止了正要下筷子的白陌离,开口说道。
白陌离虽有些诧异,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慕颜不是会无中生有的人,必然是发现了什么。白陌离看了慕颜一眼,点了点头,起身示意掌柜的带路。
掌柜的顺从地往外走去,带着一行人,走出百味楼,去到了外面的公共水井旁。一边走一边说道,“为了减少与别人碰面,我们都是晚上再出来挑水的。”
慕颜走近,往水井里望去,看着并没有任何异常,在脑海中问起么么儿具体的情况,得到么么儿肯定的回答后才说道。“拿棍子或者别的长一点的东西过来,能碰到底部的最好。”
慕森朝接过来人拿过来的棍子,就往水井里搅去。刚开始有些费力,还没有任何变化,慢慢的有几只老鼠的尸体浮了上来,边上的慕颜抓住时机,忍着恶心用桶捞起来了一只,而后就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慕森朝见此放下棍子,跑到慕颜身边,轻拍着蹲下来呕吐的慕颜,拿出腰间的水囊递了过去。
见到有人陪着慕颜,其他人才凑上去接着打捞,林芷和风萧观察着那只泡得发胀了的老鼠,好像对这次疫病有了些眉目。
不少来打水的人见到眼前这一幕,也都犯起恶心来,大多数人本来就带着病,咳嗽声和呕吐声也越来越多,还有那胆小的人,就坐在地上走不动道了。
“下面还有块石头,应该就是这样,才让大家一直没有发现。”跟着来的侍卫仔细往里面瞅清楚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白陌离把周边的人遣散,才吩咐道,“附近有水井的地方都去看看。”
如此看来,青阳城的疫病并不简单,看似是天灾,就如今来说,便是人为了。此时青阳县的县令才被押了过来,神色灰败,不敢抬起头来。
“说说吧,怎么回事。”白陌离头也没抬,只淡淡地问道。
县令余周寒跪了下来,“回公子,天灾属实不是下官能用人力能干预的啊。”
“你再看看,这是天灾吗?”林芷麻利地就把脚边的老鼠踹了过去,好巧不巧,直接飞到了余周寒的脸上。
一旁的侍卫看了一眼倒下去的县令,有些无奈地说道,“林小姐,你把他吓晕过去了。”
“就这么大点胆子,还敢罔顾这么多人的性命?把他踹醒。”风萧也有些气不过,愤愤不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