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虽然说着话,但手中的动作还算轻柔,他对着奴修继续道:“性子爆裂作风刚强,你还以为你是以前那个你吗?你已经没有那种能缜压一切傲视群雄的实力了,你不能遇事就硬着头皮往上冲。”
“我知道你的护徒心切,我也知道你绝不想让陈六合丧命,可他的命重要,你的命同样也很重要,你要是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倒好,可以一了百了,那我呢?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让心魔折磨?”
梁王道,声音很轻,没有半点威势可言,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
“哼,与你何干?”奴修一点感激的意思都没有,那语态,甚至有些不悦。
梁王苦笑的摇了摇头,道:“你怨我?”
“如果你早一点出现,这些危险就不会发生,我宝贝徒弟也不会落到个差点自刎惨死的下场。”奴修心中的确是有那么几分怨气的。
梁王也没生气,依旧平静,淡淡的说道:“你应该知道,这是一场博弈,大家都在举棋不定,既然我要亲自出手,那肯定是要观望八方才行,这种事情不得贸然,你知道,这黑狱中不是我最大。”
“哼,要是我徒弟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奴修没好气的骂了句。
“一切都在可掌控的范围之内,他的命没那么脆弱,死不了,至少是暂时死不了。”梁王说道。
一旁的王霄一脸愤懑的说道:“那帮王巴蛋,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在那样的情况下强行开战,居然不惜打破规则成为众矢之的也要对陈六合下死手,他们欺人太甚,这口恶气,不能下咽。”
梁王斜睨了王霄一眼,道:“他们这是在试探,是在试探我的底线和态度。”
“我们梁王府的态度还有什么疑问吗?早已经摆在了明面之上。”王霄说道。
“但是我的底线,他们不知道在哪,这一次,不正是一个最好的试探时机吗?他们想看看陈六合在我的心中到底有多重要,我是不是真的会为了陈六合而怒发冲冠。”梁王轻描淡写。
顿了顿,梁王紧接着道:“同时,他们更想试探试探那位神秘斗战殿殿主的态度,可惜,这个愿望他们没能达成,我揽下了一切。”
“真的只是试探而已?”王霄凝声问道:“看他们那架势,不太像。”
“如果不是试探,今天就不可能只是那些人对我们出手了,程镇海白胜雪和那位主神,就不可能冷眼旁观没有入局了。”奴修沉沉的说道。
“他们已经到了,只不过,没有现身更没有出手而已,他们对今天的情况,了如指掌,皆是看在了眼里。”梁王说道。
王霄的神经狠狠一颠,瞪大了眼眸道:“什么?南北两域的域主和古神教的主神今天也到了生杀台?”
梁王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嗯,我感受到了他们的气息,那便是我为什么迟迟没有出手的原因,我在观察他们的态度,他们同样也在静候我的态度。”
“他们既然到了,为什么在你出手杀人之后,他们依旧选择冷观,没有出手?”王霄凝眉道:“这不太科学,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个人把陈六合从死亡关口救走。”
梁王的神色依旧平静,他道:“没有什么不科学的,这便是事实。”
“这恰恰就证明了,他们只是在试探我们的态度和底线。”奴修紧皱着眉头说道:“或许,他们觉得现在时机还不是很成熟,又或者说,他们不愿意为了陈六合的事情付出太大的代价。”
“为了一个陈六合,演变出能颠覆整个黑狱格局的旷世大战,这的确需要让他们好好考量一番利弊得失。”奴修说着。
“其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让他们深深忌惮的斗战殿殿主始终没有露面,这一点就让他们很头疼了。”
梁王眸子中闪烁着睿智:“而斗战殿的态度,又那般强硬,摆出了一副愿意为了陈六合去拼死一搏的姿态,这更让他们心中没底。”
“那个家伙到底是谁?会让他们这样忌惮?”奴修直勾勾的盯着梁王,他对那位斗战殿殿主,也充满了好奇之心,因为这个神秘殿主的威慑力,委实大了一些。
梁王轻轻一笑,道:“老疯子,我不相信你心里会一点猜测都没有。”
听到这话,奴修的神情狠狠一震,他脑中浮现出了零星线索,道:“你指的是.......?”
“其实,那也只是一种毫无根据的猜测而已,说实话,那位殿主太神秘,在斗战殿成立的这些年来,他与我们打交道的次数都极其有限,我与他只有一面之缘,那还是在多年之前了。”
梁王说道:“他的具体身份,我们都不是很清楚,谁也不敢去确认,可那种猜测,就足以让所有人感到震惊与恐慌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很强,真的很强。”
“有多强?强过了你和祝月楼白胜雪他们吗?”王霄无缝衔接的问道。
梁王看了王霄一眼,迟疑了起来,似乎这个问题不是很好回答。
他沉默了几秒钟后,才凝眉道:“应该吧......”
“有过之而无不及。”未了,梁王又加了这样一句话,语态比方才坚定多了。
这让得王霄的神情又是猛的一颤,惊骇道:“那般强,那是什么境界?强到了什么程度?”
梁王轻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具体的,他的确不是很清楚,也完全吃不准那位神秘殿主。
“神秘而强大,这的确符合世人对斗战殿殿主的评价。”王霄呐呐的说了句,他早就知道斗战殿殿主的份量和震慑力了,但现在从梁王口中亲自分析一翻,这种感觉更加直观。
奴修一直没有说话,他眉头深皱的坐在那里,眼神在不断的闪烁着,似乎在极力思考着什么。
“如果,真是我们心中猜测的那个人,的确能够让南北两域的古神教他们深深的忌惮。”奴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