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吴春彩和李小月也看明白了,这人就是来找茬的混混!
白晚落对这方面要求一直都很严格,每次做饭做菜前都要求她们把手洗净,自从她来到家里,家里人洗澡的频率都变高不少,怎么可能会让人吃坏肚子呢?
这种人其实并不少见,她们之前也曾有所听闻,但没想到她们才出摊第二天就碰上了。
李小月正待去码头上找李康硕帮忙,她远远环顾一圈,那些眼熟的,和他大哥李康硕一起做工的工友,此时好像都搬着货物去了其他地方,不由心下着急起来。
吴春彩放下手上的东西就准备去和他理论一番,却被白晚落拦住。
白晚落几步走到那人跟前,神色冷漠。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市井无赖,明明有手有脚,去打些工,虽然很难过上富贵生活,但养活自己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偏要做这种腌臜之事。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男人,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那男人还在演着戏,在地上翻滚着,把原本就不干净的衣服弄得更脏,他被白晚落冷漠的声音和冷静的态度惊了一下,但依旧扯着嗓子高声回道。
“想怎么样?你们的东西让我吃坏了肚子!当然是赔钱!”
她就知道。
白晚落闻言也不再看他,直接一个转身站回自己的小摊前,她对着众人抬高音量道:“诸位!今日是我们第二天来这里摆摊,昨日一百多份吃食都卖了出去,没有一个人说不好的!”
“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农家人,大家也知道今年收成不好,我和婶婶表姐三人每日起早贪黑,为的就是还有一门生计,能保证自己和家人不饿死。做个吃食生意不容易,既然把它当做生计,我们就断不可能随意糊弄这些吃食!”
她掷地有声的措辞,回响在周围每一个人的脑海中。配上她坚定、无半分心虚的的神色,倒真是让人生出几分信服来。
只看她们三人虽衣物简朴,还打着补丁,但却干净整洁,头发整齐地盘起,看上去利落整洁。
不像地上的男人,浑身黑黢黢的,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看周围人的心态有些动摇,白晚落乘胜追击道:“再者说,你是肚子疼吗?”
“当然了!你没看我捂着肚子呢吗?疼死我了!”地上的男人不甘示弱。
白晚落冷笑一笑,“是吗?但你不知道食物从嘴巴进入到肚子这个部分少说也要一个时辰吧,你才吃下去连一炷香的功夫都没到,怎么可能这么快肚子就有反应?”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又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食物到肚子要一个时辰吗?你知道这事儿吗?”
“我也没听说过,是不是真的啊?”
地上的男人慌乱了一下,“一、一个时辰?什么一个时辰!你说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凭什么信你的鬼话?”
“不信?不信那我们就去医馆问问,顺便再让医馆的大夫好好看看你到底有没有事。”
虽然白晚落也不能确定这个时代的大夫知不知道这个现代人看来只是常识的小事,但这个时候气势上是绝对不能输的!
听到要去医馆,地上男人翻滚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嘴上却还是不饶人,“去什么医馆?你知道去一趟医馆要多少钱吗!我告诉你,给我一两银子,不然我今天就在这不起来了!哎哟!”
吴春彩看着地上的无赖,悄悄地摸到白晚落身边,凑到她耳边小声问她:“要不我去报官吧?”
白晚落觉得这点事情没必要报官。
况且像这样的无赖,官差来了有没有办法对待他还两说,毕竟她也没有接触过这里的官差。
就在此时,一道稚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娘,那不是二赖子吗?他怎么又躺在地上了?”
“又”?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向说话的人看去。
白晚落也不能避免,只见一个粉雕玉砌的小男孩,正牵着一名妇人的手,好奇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
那二人正是正是昨日穿着内敛但华贵的母子二人。
地上的二赖子一听到这声音也跟着下意识地看去,看到二人,他立马一轱辘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哟,这不是陈夫人吗?您、您怎么来了?”二赖子此时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慌张。
被称为陈夫人的夫人面色淡淡,“随意走动走动罢了。”
“您瞧您,怀着身孕呢,出来怎么不多带几个人啊!万一被人冲撞了多不好啊您说是吧。”
二赖子一脸谄媚地笑着,完全没有了刚才躺在地上痛苦的样子。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陈夫人依旧是神色清淡道,随即她话锋一转,“我问你二赖子,你在这做什么呢?”
“啊?我、我、我在这儿……”二赖子一下怔住,半晌说不出半个字来。
白晚落一瞧,知道这是能治住他的人来了,便一五一十地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周围围观的人也跟着公正地补充。
“上个月你不是才向我爹保证过再也不做这种事了吗?”小男孩一脸天真无邪,却一针见血地问道。
“爹”?白晚落若有所思地琢磨着他爹的身份。
“不做了不做了!”二赖子赶忙应到。
他快走几步来到白晚落面前,“小娘子对、对不住啊!你看,今天的事一定是个误会!一定是,我今儿早晨在自家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要不就是昨晚酒喝多了!和你没关系!没关系!”
和这种人纠缠只是浪费自己的时间,看他的样子应该以后是不会再来找麻烦了,白晚落也就没再说什么。
任由他又向陈夫人行了几个不伦不类的礼,见陈夫人没打算继续深究,便一溜烟儿跑远了。
“……竟是个惯犯。”
“还好、还好。还好不是摊子上的吃食不干净,我还想尝尝那个凉皮卷呢。”
众人此时也都明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