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说一句话。
可他的内心之中,已经对刘表有了钦佩之情。
这个时候刘表还选择能够与他孙坚站在一起,说明刘表这个人也不是他之前认为的那么懦弱无能。
与世无争的表象下,也是有一颗不甘的雄心。
“我在此地布置此阵,就是为了假意拦截你文台兄。”
“只要我们两军有了交战,便可以敷衍袁绍。”
刘表退后一步,做了个请的动作。
“文台兄,你现在就可以带领兵马“冲杀”我荆州的军阵,由此直奔襄阳的渡口。”
“我在那里已经为文台兄准备了船只,文台兄可以从水路一路南下,直到长沙。”
孙坚看着这样的刘表,有些说不出话来。
“文台兄完全可以放心,只要你的江东兵马一动,我荆州兵马将会全线溃退,绝不与你们交战,自行让出你们离开的道路。”
“如此一来,我便可以与袁绍去上一封书信,说我刘表年老力弱,手下的荆州兵马也是不中用。”
“未能拦截住文台兄你的兵马,自己还损失惨重,请他兑现之前的承诺,送来战马和粮食作为补偿。”
刘表脸上有些无力的笑了一下。
“这样的话,我就既不得罪你孙坚,也不得罪他袁绍。”
“文台兄,这就是我的两全之策,你觉得如何?”
如果刘表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对于他和他身后那一支江东军士兵都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此话当真?”孙坚有些不敢相信的追问道,他并不相信刘表这样做是无欲无求。
如果刘表现在提出来,反而更能让他相信刘表的诚意。
听到孙坚的问话,刘表脸上一乐。
“当然!”刘表有些为难的说道,“不过我刘表还有一个要求,希望文台兄能够答应。”
孙坚一副了然的表情,“你说吧,只要我孙坚能够做到。”
刘表也不客气了,“文台兄,自此之后,你江东兵马再也不要来骚扰我荆州的州县。”
“我们两家之间的过往恩怨到此为止,以后还请文台兄不要轻启战端,让荆州恢复一片和平!”
“这就是你的要求?”孙坚没想到刘表想要的竟然是这么点要求。
刘表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孙坚也是很受感动,直接向刘表许诺。
“景升兄,你可以放心,从今天之后,我江东的兵马再不会骚扰荆州境界。”
“若是如此,刘表在这里多谢了。”刘表对着孙坚深深地一拱手。
如此模样的刘表,孙坚也是很敬佩,躬身拱手还礼。
“文台兄,你现在就可以冲杀我荆州的兵马了。”
随着孙坚一声令下,江东兵马直接冲了过去。
荆州兵马果然如刘表所说,立刻给江东兵马让出了一条道路,让他们直接向前进。
孙坚和手下的江东兵马到了襄阳外的渡口,果然数十支大船停在码头。
而渡口处只有一支人数并不多的荆州人马看守。
“来者可是孙文台孙将军?”荆州军之中一人上前询问。
孙坚拒马答话,“我就是孙坚,有什么事情?”
“在下蒯良,奉我家主公之名,特将大船交给孙将军。”
孙坚看着面前的大船,心里不由感叹。
这世间还有像刘表这样的仁人君子,自己之前不断袭扰他的境界,实在是有些小人行径了。
“替我谢过你家主公,今日的恩情,我孙坚铭记在心,日后一定回报!”
“孙将军,请!”蒯良指挥手下的荆州人马让开一条路。
孙坚和他的江东士兵顺利接手了荆州军为他们准备的战船。
江东兵马陆陆续续上了战船,离开襄阳渡口,顺着汉江一路向南而去。
战船之上,孙坚立于甲板之上。
看着两边岸上的景物再向后移动,这心里紧绷的弦松开了一些。
程普、韩当、黄盖三人立于孙坚左右,警戒着周围的情况。
“刘表不会是汉室宗亲,如此做事真是忠义厚道,之前我小瞧了他。”
程普却是有些疑虑。“主公,刘表为人我们都清楚,今天这样举动,绝非他平常所能做出的。”
孙坚听到了程普的话,转过头看向他。
“主公,说句难听的,刘表素来与我们敌对,恨不得将我们全部绞杀,他好收回长沙郡。”
“今日又是让路,又是送船,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像是无缘无故之举。”
“反而让我觉得刘表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更大的目的。”
孙坚手握宝剑,听到程普的话也眯起了眼睛。
现在细细一想,好像真的如程普所说。
与自己脑海之中的刘表相比,今天这个刘表的言行实在是太过突兀,就像是假的一样。
“要是按照你说的,刘表别有所图,那他图什么?”
思索片刻,孙坚眼睛突然瞪大,大声叫喊起来。
“不好,刘表害我!”
就在孙坚大喊的同时,奉刘表的军令,早就埋伏在汉江西岸的黄祖。
立刻指挥手下的荆州士兵,弯弓搭箭,对着汉江之中孙坚的船队射击。
“放箭,射死这些江东贼寇!”
黄祖与孙坚交战几次,每一次都被孙坚打败。
心中早就憋足了劲,准备这一次一举打垮孙坚,为自己往日的耻辱洗刷。
“咻!咻!咻!”
隐藏在汉江岸边的荆州军弓箭手开始向船上的江东军士兵放箭。
一支支锋利的箭矢射到船上当中,就像是从身旁飞过的蜂群一样,不时的有倒霉的江东兵中箭倒地。
“传我的将令,立刻靠向西岸。”
孙坚在江东士兵的护卫下安全的离开了甲板,进入了较为安全的船舱之中。
听从孙坚命令的江东士兵躲进船舱坚守不动。
而孙坚的船只向着西岸靠近的举动,让黄祖大为紧张。
只要孙坚的船一靠近岸边,黄祖便会催促手下的荆州士兵放箭阻击。
这一来一回,岸上荆州兵马手里的箭矢越来越少,
而江东士兵的战船身上,倒是插了数量不少的箭枝。
就算荆州军准备的再充足,黄祖这个射法也是支撑不住的。
很快荆州军和江东军的箭枝数量,就发生了一个根本上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