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陆缈缈也时刻注意着封琂的表情,反复确认他没有一丝勉强和痛苦的神色,紧绷的心弦才松了松。
司机开得不快,迎面而来的风也是轻柔的,绕着耳边几缕发丝扫着脸侧。
陆缈缈眯着眼睛享受凉风时,夏明月突然开口“对了缈缈,你是1班的对吧。”
“对啊?怎么了?”
夏明月一拍手掌,声音雀跃“那刚好,我让我爸把我转去你们班,和你作伴!”
“真的啊!”声陆缈缈音拔高了一个度,看得出来她的兴奋。
封琂却是眉头一跳,意思是这个人以后会一直出现在小猫身边吗?
陆缈缈和夏明月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好友相见,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高中社团挺多的,我们可以一起去玩玩。”
“好啊。”
“下课我还能带你去学校逛逛,我们学校还是挺大的。你放心,在学校我肯定罩着你,你有事提我名字好使。”
陆缈缈默契接上她的话茬“好,那我提前谢谢夏大小姐照顾。”
看着两人相谈甚欢,能聊到天荒地老的样子,封琂突然有点后悔上车了……
尤其是那个人还不断地喊着小猫,吸引她的注意力,不知不觉中她连自己的手都松开了。
封琂低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手掌心,盯着夏明月的背影,不甘心地虚拢了一把。
陆缈缈说着说着,就发现自己身侧一沉,转头一看封琂像软了骨头般无力靠在她身上,眸子还难受地半阖着。
陆缈缈止住和夏明月的聊天,着急忙慌开口“怎么了?是突然难受了吗?”
“没事,喵喵让我靠靠就好……”封琂虚弱着开口,疲倦地将头埋在她肩窝处。
“是晕了吗?还是想吐?”陆缈缈顾不上夏明月了,担忧盯着封琂。
见她的目光回到自己身上,口罩下的薄唇轻轻一勾,说出的话却有气无力“没事,不用担心。”
夏明月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的难受又不像作假。
好在没有愈来愈重的迹象,只是安静枕着陆缈缈的肩膀,像是睡熟了一样。
夏明月压低声音说道“明天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吧?”
陆缈缈还没开口,就听见封琂低低咳了一下,睫羽轻颤,眼尾低垂,似乎在强忍着难受。
她赶紧抬手抚了一下他的后背,眉眼间满是心疼。
“不了明月,明天想在家。下次我请你吃饭。”陆缈缈看封琂虚弱的模样,不放心丢下他一个人。
夏明月耸耸肩,虽然有点遗憾但不想强迫她“好吧,那只能开学见啦。”
不过她倒是看明白了,那人分明就是故意的,看上去冷冷淡淡,无欲无求,其实心眼多得能筛糠!
她盯着后视镜里紧紧依靠在一起的二人,撇撇嘴诽腹了一句,傻缈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将人送到,夏明月摆手和她告别“我不送你上去了,太晚了,再不回去我爸要电话轰炸我了!你自己小心点啊。”
“好,你路上也小心点。”
送走夏明月,陆缈缈翻出手机核对着地址“是这没错啊?”
陆缈缈看着眼前豪华的小区大门有些怀疑,李秘书这人怎么会大费周折给两人找了个高级小区,难道良心发现?
封琂却知道什么一样,拉着她进去“喵喵没看错,是这里。”
他说的太过笃定,惹得陆缈缈好奇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封琂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答非所问地回道“那喵喵喜欢这里吗?”
“当然喜欢啊。”不难看出小区的环境清幽,地理位置也优越,离他们学校不过几分钟的距离,方便得不行。只是她不太敢相信李秘书会这么好心而已。
“喜欢就好。”封琂像是得到了什么认可,眸子处的星光熠熠。
陆缈缈看着封琂一脸了然的模样,心里的疑惑和违和感越来越重,不过等她出了电梯,就知道不是李秘书好心了。
站在门口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合体西装,脸上挂着得体的笑,见他们出来微微弯腰打招呼“少爷,小缈小姐。”
陆缈缈整个人惊在原地,看着熟悉的人说不出话,半天才磕磕巴巴“陈……”不对,这个时候她还不认识陈管家。
在陈管家礼貌的眼神询问中,她紧急改口“陈……沉沉死了这个行李!”
陈管家看着自家少爷身后的两个大行李箱,还有陆缈缈手里提着的小包,罕见地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微微还是颔首“辛苦了,请小姐把行李交给我吧。我们会帮您整理。”
不愧是接受过a洲传统绅士礼仪训练的管家,他的表情滴水不漏。
那行李箱装的都是陆缈缈和他的私人物品,封琂不喜欢经外人手,在陈管家之前接过了陆缈缈手里的小包。
手落了空,陈管家也不尴尬,只是微笑着收回手“少爷小姐不用紧张,我是封总派来照顾二位的,我姓陈。”
陆缈缈当然知道,陈管家上辈子一直跟在封叔叔身边,是他最信任的人,他过来了,那代表着封叔叔要来接封琂了吗?
封家三兄弟,不过封伟光和封伟文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封伟杰是私生子,他们母亲去世之后,封老爷子就迫不及待把封伟杰母子接进门。
封琂父亲作为年长的哥哥,看得清楚局势,若不想家产落入他们手中,他必须与这些人虚与委蛇。
可年纪尚小,年轻气盛的封叔叔把母亲的死归结于他们母子,在他看来,自己哥哥现在是认贼作母。
再加上封伟杰与他母亲从中作梗,恶意挑拨,两兄弟之间一直势同水火。
后来封伟杰进了集团,封伟光没忍住说了重话“天天不务正业!伟杰已经进集团了。”
“行,他务正业,你和他们成和和美美一家人好了!”原本就心里憋火的封伟文觉得哥哥看不起自己,一气之下离开,只身去了国外。
封伟光觉得他离开现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家也好,便没有过多解释。
后来他在国外的事业也小有所成,拉下来脸尝试联系哥哥,却一直得不到回应,以为他是没有原谅自己,却不想那一次赌气的离开,已经成了二人的永别。
封伟文不相信自己哥哥的车祸是意外事故,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调查,怕让封伟杰察觉后有所准备,他这些年都待在国外,也不敢去看望封琂。
直到最近,才找到了些蛛丝马迹,便马不停蹄赶回来了。
“不用了。”封琂淡淡道了句,对陈管家的出现并没有很惊讶。
在前一阵子,陈管家已经来找过他,陆缈缈那会还在学校,并不知情。
封琂知道父亲有个弟弟,但他从未见过那个人,在陈管家找上门来表明身份的那一刻,他是不信任的。
这些年明里暗里来找过他的人,其实并不少,牛鬼蛇神,各怀心思。
“你们有什么目的?也想要我名下的股份?”坐在沙发上的少年神色冷淡,像是已经应付过这种场合无数次,头也不抬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