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近来可有需要净身之人安排过来？”
易云因人手不足，这才想起来，自己出宫一个多月，净身院的本职工作，怕是误了不少。
“回公公，您未回宫，小的还真没敢动刀。现在收到的生死文书，都有二十多份了。”
小德子有些脸红。
易云出宫前吩咐过他，让他暂领净身院管事之职，该动刀的时候，就让他自己来，小李子配合。
可这小德子，胆子可不大，竟然一直等自己回来。
也好，看来还是得自己给他撑腰，他自己的腰子才能挺起来。
“也罢，不能耽搁太久，免得误了敬事房大事。今天，就让他们都来吧。你去叫上小几子等所有人，都来帮手，我来主刀，快点做完这些活计，我还有要事安排你们。”
易云吩咐完，小德子去办了。
他自己先净了净手，盘膝静坐冥思过后，起身又燃了一根香，这才往外院走去。
这是他干活之前的必备工序。
毕竟是要把一个正常男人，嘎成无鸡之人，总归是伤人半命，还是要拜一拜神明的。
进了手术室，他就看到已经有三个身子瘦弱的十五六岁的小男人，神色畏惧地站在那里，六个小太监也都站好了。
一会嘎完一个，就得有两个小太监上前帮忙，让那去势之人离开此地，去休养室。
如果没人帮忙，那去势之人可是会疼死。
而且，如果不给人家科普完休养的注意事项，那是真会死人的。
太多人不是死于手术本身，而是术后的伤口溃烂。
现在，小德子也算得上主事之人了，相应的术前工作，都已安排妥当。
敬事房的文牒、身份查验、《自愿净身生死文书》、该收取的贡礼等，都已经到位，只等易云动刀。
“小德子，一会儿本公给你做个示范，这第一刀过后，剩下的事，就都交给你了。同时你还要找好徒弟，本公以后可没时间做这手术了。”
易云跟小德子说的话，旁边的人也都听出味了，知道小德子以后将是净身院的主事人。
可旁边那三人，就更发怵了。
从易云的话中意思，他们三人明白，易云今天只嘎一个，剩下的将由易云的接班人小德子经手。
他们脸色更白了。
那意思，小德子还没嘎过人，这么危险的事，谁能放心找新手做？
三人都是战战兢兢，但总有人思维会快些。
“公公，莫小鱼愿做第一人，贺公公收刀！”
一个面容清秀的小白脸站了出来，害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庆幸。
还是有脑子好，这个时候还不抢先，一会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手术刀下。
旁边那二人，听到莫小鱼向前站了一步说出的话，不由心中万分后悔。
易云则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莫小鱼，这个男孩惨白的面色上，还有点红晕。
他也喜欢聪明人。
这个莫小鱼，就是个聪明人。
“嗯，你很不错。另外，你们二人，也不需担心，德公公的手艺，已得了本公真传，不会误事的。况且，有本公坐镇，你们不用怕。”
易云安慰了两句，示意小李子等人，把叫莫小鱼的男孩，灌了大麻水，放到木床上，再脱了下衣，绑了手脚，成了待宰羔羊。
莫小鱼吓得小肚子也在打转。
临到要挨刀的时刻，他也是真的怕啊。
那两人见这形势，也是心有戚戚。
可是，万事不由人，谁让他们都是犯官之身，或者贫贱之子呢。
“不要闭眼，好好看着，也就是一刀的事，我很快的。”
易云拿起弯刀，都没有靠近莫小鱼，直接一道寒光闪过，莫小鱼身上那件多余的东西，就掉了，伤口处喷出一股鲜血。
易云手指连点，同时一手挥动，莫小鱼身上的鲜血顿时止住，那件物事也没有落地，竟直直的飞到旁边的一个竹筒里。
易云现在已经是易髓境后期的超级高手了，这种劲气伤人、隔空点穴、隔空取物的小技，对他来说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且，这样操作，让小德子他们看得更清楚，刀势应该怎么运行，所走的弧线如何保证最佳，切口要保持到什么程度上，应该如何止血。
易云这一道演示完毕，看得旁边众人，一阵惊讶过后，各有不同。
有的在惊叹易云超绝的手法，有的在惭愧自己技艺低微，有的在向往刀之一道的威风，有的则是惊吓，这也太可怕了些。
“小鱼儿，本公已为你止血，同时在你身上输入两道劲气，可保你气血通畅，伤势最迟三天就可好转。你确实应该庆幸，本公近日功力大增，倒是让你们免遭了不少罪。”
小鱼儿昏沉着脑袋，但也能听得明白易云的话。
这个时代的大麻水，麻醉的效果当然只能呵呵，小鱼儿还是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再有少了一件重要之物的心伤。
万事皆休，这就是命，得认。
小鱼儿也是明白人，强忍着疼痛，道了声“多谢易公公”，就由两人架着出去休养室了。
有了小鱼儿的一声谢，易云也理所应当地收到了系统提示，功德点2。
这种让人减少痛苦的实力，还是能让人感恩的，总比在外面的刀子匠手里，苦苦挨上三个月的疼痛强多了。
“小德子，该你了。”
小德子听见易云叫他，面色还是有些犹豫，踌躇着慢慢上前。
“公公，我能自己来吗？”
易云惊讶地看着这个叫范二蛋的少年，不禁为他的勇猛暗自叫好。
不知他是虎呢，还是真的有此刚猛之心。
看他面色肌黄，应该确实是贫民之子，估计从小受惯了各种苦楚，以为自己也能受得了这一刀。
“你可想清楚了，自己给自己下刀，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
“公公，俺不怕。小时候俺也跟着爹，见识过骟羊，俺还给一只小羊动过刀呢。”
说到此处，范二蛋的神情安定了一些，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怕了。
“好，够种！”
易云一个大拇指过去，连连称赞。
范二蛋被易云夸赞的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又闭上眼睛，小声嘟囔：
“不就是二两肉的事，俺才不怕！去了烦恼根，拔刀才能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