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子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其实刚一交手,他就输了。
武玄山的剑势剑意,讲求的也是一往无前,遇魔杀魔,就是天道挡在面前,也敢拔剑相对。
他被刘方周的横断刀法气势所慑,自己的节奏全部被对手所控,已经算是失败。
现在,刘方周施展《清风快意刀》,他已经疲于应付,慢慢显露出败象。
何清风见状,心中不住摇头。
此次来白云洞,确实太大意了。
武玄山这些年走得太顺,养肥了长老弟子们的跋扈骄纵,自身实力却没有跟上来,这是宗门危机,必须得拔除。
现在与无极门、逍遥派、横刀门的三战,已是一败一平,如果赤松子再败,武玄山的脸真的是被他们丢尽了。
哪怕赤松子与刘方周平手,也是脸上无光。
但刚刚已经中场叫停一次,这次已经无法再出声干预,让这两人停手,只能等最后结果了。
“何长老,这是哪位高手,在与赤松子长老争斗?”
何清风闻言回头,发现刚才说话之人,正是天剑宗宗主林丰年,身后跟着十多个弟子,旁边还有星辰殿、龙象宗、冰羽宫、风雷阁的几位宗主、长老也都到了。
这些人,正是过应援武玄山的,现在才到。
武玄山与无极门、逍遥派等人正在比斗,只有逍遥派的大长老、二长老两位前去迎接。
原本天剑宗等人还有些气愤,在知道有人正在比斗,也就消了不愤,都赶过来观看比斗,正看到赤松子与人激战。
“那是横刀门掌门刘方周。”
何清风有些不情愿地回道。
他此时心中不愉,心想这些人要是再晚来半个时辰多好,不用亲眼看到武玄山的失利,以后还有圆环的余地。
如果赤松子一旦战败,让他如何再面对天剑宗等人?
场中的赤松子、刘方周两人,根本不知道在场外观战的人数又增加了不少,两人都集中精神,全力对战,刀剑相交的声音不断传出,越来越激烈了。
刘方周刀势持续攀升,现在已有压倒赤松子一头的迹象。
“这不是横刀门的刘方周吗?半年前我还与他交手过一次,那时我两人不相上下,现在怎么能与赤松子长老对拼而不露败象,这家伙长进这么大的吗?”
“刘方周的实力我知道,现在他展现出来的修为,可比之前提升两个小境界啊,他这是吃了什么药?”
“他用的刀法,好生熟悉,肯定不是他的横断刀法。那是什么刀法,你们有知道的吗?”
从林丰年身旁,传来几个人的议论之声。
这让何清风更是气闷。那些人关注的焦点,几乎全在刘方周身上。
这就是武玄山的失败。
以前武玄山之人,即使一个弟子,走到外面都会是焦点。
现在,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刘方周抢了风头,偏偏他还没话可说。
无量子、范思青等人自然也听到别人的议论之声,两人相视一眼,都有些庆幸,心中也涌起了异样的情绪。
别人不知道刘方周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提升,他们两人当然是清楚地很。
前几天逍遥派众弟子的大幅提升,就是得了易云的垂青。
无量子现在已经是易髓境中期,听了易云的安排,他现在也是隐藏修为的状态,范思青也不清楚无量子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
范思青本人,虽然没得到易云提升境界,却得了他传功的《化骨绵掌》,她这几日修炼过来,也是长进飞速。
这可是地级上品的绝学,易云就这么轻松地给了自己,还是以传功这样的“灌顶”方式,直接省下了至少三年的摸索过程。
这种恩情,已经值得很多江湖人肝脑涂地以报了。
易云身边的小几子郑秉承、小豆子曹家旺、小园子狄元等人,以及逍遥派一众弟子,见场中两人的激战精彩纷呈,也都激动的面色红晕。
他们既是佩服两人修为之高、实力之强,更为自己抱住了易云这条大腿而兴奋不已。
这种机遇,即使武玄山的弟子也没有啊。
以前他们还羡慕名门大派中弟子的好运,现在,则是优越感爆棚。
众人各有想法,有的失落,有的扼腕,有的兴奋,有的期待。
赤松子的心情,则是极度郁闷。
满心地打算靠这一战为自己和武玄山争一回颜面,现在却是越打越心惊。
刘方周的刀太快了,角度更是刁钻异常,自己打起十二分精力,也只是应付,想要抢回上风已基本不可能。
被一个自己一直瞧不起的莽汉压着打,这种心情,当真如同拿棍打狗,不仅没打到,反而被狗咬了一口那样。
早知会是这种结果,打死也不能冒头啊。
刘方周则与赤松子的心情截然相反,他是越来越兴奋。
当然,他也一直控制着自己的修为,始终压制在实脏境巅峰状态,这对他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有压力,自然就会有更大的愉悦和成就感。
他现在对《清风快意刀》的运转法门已是越来越得心应手,已经能分出点精神,感叹自身际遇了。
同时,他对易云的佩服,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前后不过是盏茶时间而已,易云就能让自己焕发第二春,在武玄山人面前大为露脸,哪怕此战后自己身死,这一辈子也是值了。
又一阵猛攻之后,刘方周开始转换刀法,又使出了横断刀法。
他也是有些小心思的。
《清风快意刀》,已经基本打掉了赤松子的心志,让他疲于应付,渐渐有力竭之势。
这个时候,换成自己横刀门的传承绝学,一改清灵、刁钻的路数,变为大开大合的猛攻,气势更为雄壮威猛不说,如果用自己的看门刀法,将赤松子战败,不是也为自己的横刀门博一个头彩么。
刘方周心中沾沾自喜,精神上却毫不放松。
趁你病,要你命。
江湖博杀,没有退路。
又是三招过后,赤松子已经没有了抵抗之力。
“当”地一声,赤松子手中的长剑落地,他的面上死灰一片,只能怔怔地看着架在脖子上的长刀,眼神中透出惊恐与绝望。
赤松子,有点年轻了哈
赤松子身上已经湿了大半,不知究竟是污水浸透,还是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