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沉稳缓慢的敲门声,在深夜里格外清晰,甚至有点瘆人的感觉。
有老公的都紧紧挽着老公的手臂,恨不得整个人挂在老公身上。未婚没对象的,也都紧挨着父母。
明明是六月份,众人却感到了寒冷,也不知道是恐惧导致的害怕,还是温度真的低到令人颤抖的程度。
“谁在敲门?”
过了有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这是翠婶吗?
很多人已经记不起翠婶的声音是啥样子了,但绝对不是刚刚说话的声音。
容音没急着回答屋内人的问题,而是看了一眼村长。
村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她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咳了一声,“那个翠花啊,最近村子里不太平,村民们都去我家躲着了,你要不要也一起……”
村长话音落下后,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安静地等待翠婶的回答。
他们既害怕翠婶答应,又期待她会答应。
害怕,是知道村庄变成现在的模样,全拜翠婶所赐。他们躲在村长家,能勉强躲过迫害,要是始作俑者来了,那不就是放狼入羊群,一个都跑不了吗?
期待,则是众人也很好奇,翠婶究竟是怎样让大妖为她所用的。她在村里生活了几十年,看起来就跟普通村民一样,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别墅的门终于开了。
屋子里头黑漆漆的,好在外面光照很强,亮如白昼。
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走出来,勉强能看出人形,走近了点,才发现,来人浑身裹了一块黑色的布。
李姐心想:这就是翠婶吗?
老村长的震惊很明显,他惊讶得快要说不出话,“你,你是翠花?”
欢伯出事也就去年的的事,在那之前,翠婶还一切正常。
自从欢伯摔断腿之后,翠婶就闭门不出了。
不过就大半年没见过,翠婶怎么衰老成这副模样。一点儿也不像是五十多岁的人,说是八十都有人信。
“你还带了外人?”
翠婶颤巍巍地打开大铁门,一眼就看到村长身边还站了两个女子,其中一个美艳非凡。
其他村民早在村长开口的时候,悄悄绕到围墙后面去了。
许是容音太年轻了。
翠婶并未将她当回事,倒是很认真地打量了一番李若兰,发现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之后就收回了目光。
翠婶踏出铁门,回头准备锁上时,一只纤纤素手拦住了她。
她的视线顺着这只手,慢悠悠往上看,就对上一双秋水眸,正含笑望着她。
莫名的,翠婶感到心头发慌。
搞不好她看走眼了,这姑娘才是个硬茬。
“小姑娘,你这是干啥呢!”
容音笑眯眯地,“翠婶你家建得好大好豪华,我想进入参观一下,可以吗?”
她完美地饰演出一个好奇女孩子的天真。
翠婶想:这就是个女娃娃,她身上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她正想找个借口拒绝,自己的手忽然被容音牵住了。
软软的,暖暖的。
还挺舒服的。
她的思绪分了一瞬,待收敛时,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了。
大意了!
翠婶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容音仍是笑眯眯地,“翠婶您别害怕,我就是对你家挺好奇的。想进去看看,您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翠婶当然不愿意,但是离奇的是,刚刚还无法动弹的身体,又开始动起来。
她不仅将门打开,还主动说了一句,“欢迎参观。”
这根本不是她的意愿!
这个女娃娃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了?!
翠婶心里慌得一批,她想赶快将人赶走,然后躲回别墅里。
而她的身体,却在迎着村长进屋。
她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是灵魂上身,却可以控制她的行动,甚至还能让她保留意识。
这一刻,翠婶终于认识到容音的可怕。
这还不是翠婶最震惊的。
容音好像对别墅的布局非常清楚,控制着翠婶直奔一楼朝北的房间。
“不,那里不能去!”
翠婶尖叫了一声,终于能喊出声了。
只可惜,她只有说话自由,身体还是不受自己控制。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能控制我的身体?”
老村长在一旁听呆了,他还疑惑翠婶啥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原来刚刚她一直被容音控制着。
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动的手,不过握住翠婶而已,就把人给控制了,并且还能行动自如。
这得是通天的本事才能做到吧?!
一时间,村长也不知道到底是翠婶比较可怕,还是容音比较危险。
想到这里,村长悄悄退了两步,跟容音保持着距离。
容音将村长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她挑了挑眉,啥也没说。
就是在去房间的路上不太顺畅。
大概翠婶是真的很害怕那间房,死活都不肯往前走,搞得容音都差点失控了。
她索性不管翠婶了,让她在大厅呆着。
进入铁门之后,她就下了禁制,别说大活人了,就算是一片树叶,没有她的允许,也不能随意出入这个院子。
越靠近房间,容音就感受到了来自房间里的戾气。
浓烈得令人透不过气。
她瞥了一眼呼吸急促却强忍着一言不发的村长,心道:他还算是个能忍的。
“村长,你在外面等我吧,里面戾气太重,对你的身体有损害的。”
村长颤了颤,他想起来翠婶苍老了二十年不止的容貌和身体,立刻止住脚步。
容音见他这么听话,不住地点头,还挺省心的。
她走到门前,没有立刻推门。
而是掏出一个陶瓷罐子,罐子也就她巴掌大,是挑粪大叔给的,她拿回去把瓷罐里的阵法完善了一下,现在这个东西怎么也算得上是个中品法器了。
容音推开门,屋内的戾气疯狂地往外扩散。
她手里的瓷罐像是一个吸力巨大的抽油烟机一样,轻易就将那些浓得散不开的戾气吸走。
大约过了几分钟,那戾气就散得差不多了。
“你是谁?为什么能吸收我的能量!”
一个苍老而可怕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