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了,商场永远都是人流密集的地方,年轻人永远都有逛不完的街,老人们带着孩子乘凉打转。
年轻人约会也都在商场,现在的商场进来这里啥都有,吃,喝,玩,住,一体化,人们来这里约会,购物,吃饭,看电影,不要太方便。
妈妈们带孩子,放进商场的儿童乐园,大半天时间轻松度过,上班族吃饭健身,也是很方便。
陈莉百无聊赖的坐在茶饮店里,手里拿着一杯柠檬水看着来往的各色人等,放空自己。
这是轻松时刻,她本来想去找徐长富的,两个人好久没有一起逛过街了,除了晚上睡在一起,能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
无奈他在上班,最近稍微有点忙,刚好许曼打电话问她干嘛呢?
她和许曼约了在茶饮店见面,最近苏蓓蓓忙的信息都没工夫回,她又要参加设计大赛,陈莉也不想打搅她。
常晓函天天泡在培训班,晚上时间还要录课,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拼的让人叹为观止。
相比他们,陈莉显得有点不学无术,不出差,不用在外跑的日子,她相当闲。
许曼除了这个公司还有别的生意,也是相当忙。
今天她情绪不太高,坐在陈莉对面,聊两句就炸了毛,一本正经的和陈莉普及两情相悦的概念。
陈莉说:“也不是没有单纯靠感情的两情相悦,你太偏激了。”
许曼把冰咖啡推到一边,把手里的香烟倒过来在桌子上磕了磕说:“那儿呢?你和你家老徐呀?”
陈莉已经后悔把这个话题扯出来了,本来是看戏的心态,自己却成了唱戏的,她就知道许曼没有憋好屁,果然。
许曼说:“你别告诉我,你当初嫁给老徐是爱上他这个人了,你心里要没点小九九,我明天就能怀孕。”
陈莉一口柠檬水差点喷出来,她说:“许曼,苏蓓蓓说你毒舌,你还真是名副其实啊?”
“你别岔开话题,我说的对不对?”
陈莉说:“嗯,你说的很对,那又怎么样呢?最起码我知道自己要的是啥,你知道吗?”
许曼说:“我知道啊!我知道自己要的是啥,只不过我要的东西都有主了。”
陈莉说:“你还真是刷新我的认知,有主的你就不要盯着,你就找没主的不就行了。”
许曼说:“没主的,别人都不要,你凭什么觉得我许曼会要别人不要的。”
陈莉说:“我感觉我噎着了,没事听你在这儿胡扯,我走了。”
许曼说:“你干啥去?”
陈莉不理她站起来走了出去。
陈莉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啥,但是,怎么就走到现在了,钱是不少挣,但总觉得忽略了点啥。
她其实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她或许不能接受许曼的这种生意,她觉得自己在飘着,她想要做实体,不需要太大,一个人,进出有度的那种实在感。
天气大热的时候,晨晨和宏宇都放假了,陈莉想着空出来几天时间,带孩子们出去避暑去。
但是今年假期以后,晨晨就要上小学了,她上的是双语幼儿园,办学模式是西式教育,三年净顾着玩了。
除了校外她学了个跳舞,文化课很少涉及,以前就想着要她有个快乐的童年,现在看是快乐嗨了。
小学再上国际学校,显然不太现实,一个是这个城市没有,要是去外地上,谁去照顾她,另一个就是周末通勤太累人了,她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放弃,就近入学。
然而,就近入学有就近入学的难度,何护士告诉她,如果就近入学,就晨晨的文化课水平,可能面试都通不过。
陈莉一脸无知的问何护士“上个小学还要面试,试啥?”
何护士鄙视的说:“你还是不是小学生的妈妈,你上点心好不好,面试就是要问孩子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和成员,除了这些基本的生活常识之外,还会考古诗词或者三字经啥的。”
陈莉一听这个简单,自我介绍部分晨晨肯定没问题,就是这古诗词,晨晨没学过啊,临时抱佛脚,陈莉每天早上教迷迷糊糊的晨晨背古诗,她烦躁不安,不想学,说没意思。
陈莉思前想后,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于是决定主动出击,给徐亦晨做入学前作业。
这要搁以前,她指定是不会这么做,然而现在她有和人谈判的能力,于是她在业主群里,广泛求教,看看新生入学需要准备什么,孩子需要达到什么样的水平。
邻居们平时不打招呼,关键时刻都十分踊跃,这个一句,那个十句,群里热闹了一天加一个晚上。
陈莉爬完楼,归结了一个问题,就是徐亦晨小朋友如果想要跟上新学年的课程,她必须得上幼小衔接辅导班。
还有好几个热心的邻居问要不要一年级的教材,陈莉一时间十分迷茫,这要是上学前把开学该学的东西都学一遍,那开学了还学什么?
邻居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大家都上,都学过了,就你孩子没学,那老师开学时间紧,任务重,课程进展快,到时候你的孩子就得垫底。”
这说法成功把陈莉吓到了。
她开始到处奔波找幼小衔接班,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街上遍地开花的各种教育机构里,都有暑假幼小衔接班,而且都说:“快报名吧,不报我们就招满了。”
陈莉疲惫的躺在床上哀叹:“现在的孩子上个学咋那么难。”
徐长富说:“本来很简单的事儿,都是让家长给弄复杂了,你就不要人云亦云了,就让孩子再玩最后一个假期,等她上了小学,真就没有多少时间了,应试教育下,假期也不多,作业倒是不少,课外辅导班就算了,你我两个大学生,能连一个小娃娃都教不好?你放心吧,我教她,保证她可以顺利入学。”
结果是,带出去公园玩,小姑娘无意闯入滑冰俱乐部,一看之下十分喜欢,想着玩玩,半个月的课下来,她入了速滑班。
晨晨本就调皮,又跳舞,热爱上蹿下跳,这一下可找到了热爱的东西,每天自己收拾好东西,背着包让送她去滑冰,一进溜冰场,如鲸入海,如鸟归林,如鱼得水,一个假期下来,文化课还是原样子。
陈莉也放弃了,顺其自然吧,东边不亮西边亮,只是要学,也不是非得提前学不可,横竖学习还是她自己的事。
忐忑之下,面试的日子到了,全家人如临大敌,小姑娘轻松上阵,别人的孩子很快就出来了,她进去很久才出来,陈莉问她:“徐亦晨,老师问你什么了?”
她在校园里东张西望说:“问了好多。”
陈莉说:“具体问啥了?”
她一蹦一跳的去看墙上的黑板报说:“妈妈,你看黑板上的画好漂亮啊!我也想画画,我想当个画家。”
陈莉放弃了,爱咋咋地吧!总要有学上的!
后来陈莉才知道,面试当天她一进去,看到好几个老师坐在那儿,她还没坐下,老师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说:“老师好,我叫徐亦晨,我今年六岁了,我姥姥给我做饭,我爸爸妈妈都是医生。”
一个老师问她:“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她说:“我喜欢滑冰,这儿也没冰啊老师,我给老师跳个舞吧?”
然后老师等着她跳完,给她鼓掌,她还谢了个幕才出来的,怪不得陈莉问她老师问了什么,她不说呢。
九月晨晨顺利入学,宏宇也升入中班,大人们忙事业,孩子们忙学业,老人忙家业。
这可能是陈莉好日子的巅峰时刻了!徐长富即将退休,女儿顺利入学,妈妈身体康健,她事业有成!
一切都那么美好,陈莉走路都呼呼带风,成熟中透着妩媚的风韵,许曼对身边的常晓函说:“看见没,女人的美是多面的,那个女人的的味道,我们是没有的,需要岁月的沉淀。”
常晓函喝着咖啡说:“你可拉倒吧,就你,岁月也把你沉淀不出来?我猜你八十岁的时候,也不会是个端庄的老太太,你顶多是个老妖精。”
徐曼风情万种的撩了撩她的英格兰棕大波浪说:“老妖精怎么啦,我就是要妖到死。”
两个女人哈哈大笑,陈莉走过来,莫名其妙的说:“怎么啦?我脸上有东西啊?”
许曼说:“有啊,你脸上有皱纹,常晓函说你老了。”
陈莉说:“老了就老了,人都会老,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啊,皱纹标识着一个人的阅历,风霜之色是沉淀美,年龄的增长是不需要成本的。”
常晓函说:“姐,你别听许曼胡说,她嫉妒你的美呢!”
许曼一慣毒舌,陈莉都习惯了。
四个人约好去吃饭,城南新开了一家海鲜馆,许曼是海鲜的忠实拥趸者,开业那天就约着一起去,陈莉说开业人太多,就凑今天了。
海鲜馆很大,是自助,许曼像一个检阅的女王,众海鲜就是她的兵,她用做着漂亮指甲的食指,对着海鲜池,跟身后的男服务员说:“这个,这个,斑节虾一斤,一半白灼,一半辣炒,象拔蚌刺身,那个,还有那个龙虾要一个,哎,你们俩个点啊,都吃啥,尽管点,姐请客。”
男孩说:“姐,姐你这个,四个人是不是有点多?”
“啊?多了啊?那先这样吧。”
她悄悄地对陈莉说:“怎么办?我每一个都想要尝一尝啊!”
陈莉说:“吃货,下次来再吃也一样,它又不会跑。”
点完菜了,苏蓓蓓还不到,许曼说:“约了又不来,这丫头啥意思啊?她要是今天不来,我就跟她绝交。”
本来菜就点的多,苏蓓蓓还真没有来,最后一道菜都上了,许曼把筷子一撂,“啥情况啊?不来连个信息都没有,我鄙视这样的人,一点都不讲究,我以后不跟她做生意。”
陈莉说:“不来估计是有什么事,我想她开车,就没打电话,这点儿了,我打个电话问问吧,你收敛点吧,小心不消化。”
打过去,苏蓓蓓电话一直占线,发信息也没回,陈莉有点焦急,她打徐钟电话,徐钟电话也占线。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怕不是有什么事儿吧!
许曼说:“吃饱没有啊,你们?赶紧吃,吃完杀去店里看看去。”
许曼就是这样,毒舌归毒舌,仗义也是真仗义,女人中的大哥,说的就是她了!
陈莉刚拿起筷子,苏蓓蓓电话进来了,“陈莉,你们还在吃饭吗?不用等我了,我们改天再约吧。”
陈莉问:“怎么了?”
苏蓓蓓说:“撞车了,就在园林路这边。”
陈莉立马坐直了身体,着急的问:“咋搞的啊,严重不严重啊?现在什么情况?”
许曼和常晓函也放下筷子,看着陈莉。
许曼用口型询问“咋啦?”
陈莉摇了摇头。
苏蓓蓓说:“没事儿,不太严重,现在在等警察和保险公司过来,徐钟也正在赶过来,别担心,你们先吃饭。”
陈莉说:“人呢,你受伤没有?谁的责任”
苏蓓蓓说:“没受伤,我没受伤,看样子,可能是我的全责,先这样,我怕保险公司打电话过来。”
陈莉挂了电话说:“撞车了,过不来了?”
许曼说:“臭水平吧,冒失鬼,她受伤没有啊?”
陈莉说:“她说没受伤,在等警察和保险公司去处理呢!”
许曼说:“走走,去看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三个人赶到的时候,徐钟和警察已经到了,保险公司的人堵在路上。
苏蓓蓓坐在徐钟的车上抠手机,徐钟在和警察说话,拍照。
看到她们过来,苏蓓蓓笑着从车上下来说:“你们怎么来了?吃完饭了?”
陈莉说:“不放心,来看看,咋那么不小心。”
许曼说:“真有本事啊!你想啥呢?实线变道,你驾照花钱买来的吧?”
苏蓓蓓说:“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说什么风凉话,我也没让你来。”
自从那件事以后,许曼和苏蓓蓓成了欢喜冤家,成了朋友,她再也没有见过徐钟。
如今再见,愈发觉得徐钟很男人,他站在法国梧桐的阴影处跟警察和对方车主讲话 白色运动鞋,藏蓝休闲裤,白色polo衫,干净利落。
这个男人怎么就是苏蓓蓓的呢!
许曼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哼!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定是这样。”
其实,不算太严重,苏蓓蓓实线变道没看到侧后方的车,她的车从车头一下划到车尾,对方的车损伤了保险杠。
双方人都没事,对方车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很绅士,也很有礼貌,一直客客气气的,倒是苏蓓蓓手足无措,慌了神。
她打电话给徐钟,然后她就坐在车里等。
四个女人站在路边,许曼呼扇着手说:“热死了,坐车里去吧。”
两外三人专心的看着车祸现场。
警察和保险公司拍完照,把车挪到路边,对方的车不严重,按照估算,徐钟给了对方八百块钱。
处理完,徐钟过来打招呼:“几位美女好,这么热的天都站在这儿干嘛,你们玩儿去吧!”
他跟苏蓓蓓说:“别怕,没事的,我把车开去4s店先定损,后续的事,你不用管了,开我的车去玩吧,下午别去店里了,放松放松。”
苏蓓蓓哭丧着脸说:“我的新车。”
徐钟抬手抹去苏蓓蓓额头的汗说:“没关系的啊,回头再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