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且陌生的名字,菲利亚肯定不认识修女,连名字也是才从阿比盖尔口中听到的,但薇薇安这个名字似乎还挺大众的。
阿比盖尔走入侧门,此时的教堂之中只剩下暝一人。菲利亚想趁机问一问暝,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以她对暝的浅薄了解来看,暝肯定是不会说实话的,会不会说都尚未可知,她也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我就不能是来感谢人的吗?
暝的心声听起来有些无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肯定打着什么坏心思。
菲利亚是不会相信暝的单方面说辞的。
既然我说什么你都不打算信,那又为什么要问呢?
确实是这样,不管暝回答什么理由,菲利亚都会反驳,这与事实的真相没有太大关系,只是她想这么做罢了。
这倒不是对暝的刻板印象,而是菲利亚需要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就算是罪恶也无妨的理由,她自己心里对那个理由有个模糊的印象,那是暝不会说出来的借口,因为暝是难得的好人。
不管在什么年代什么世界,总是这么讽刺,好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您特地来找我是有何贵干?”
修女小姐脸上有着不解的表情,她大概也正疑惑着,这位才见几次面的少女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来找自己的。
如果是单纯的感谢,那也太意外了,她受到过来自各方面的感谢,有许多是为了其他目的前来的,当然也有真心感谢她的人前来,但显然菲利亚与那两类人都不同。
不明白菲利亚的心思,自己身上应该没有这位少女索求的要素,而感谢也说不上吧,自己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工作,哪里值得大老远来感谢自己。
“我是来感谢修女小姐的救命之恩的。”
暝如是说道。
“这又从何说起,您能活下来是您吉人天相,我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修女薇薇安,辉光女神的虔诚信徒,她是不屑于说谎的,能够活下来的菲利亚与她关系不大,那种顽强的生命力就算没有得到治疗也能够恢复的,而且她治疗的时候发现菲利亚的体内有其他力量在修复身体,薇薇安的治疗只是起到辅助作用。
“您拥有许多秘密,这些事情与我无关,我不会探求您的秘密,也不会以此要挟您。请您放心,我可以向至高神起誓。”
你是来杀人灭口的吗?
菲利亚听薇薇安的口气,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卑微的姿态让菲利亚产生了强烈的罪恶感,仿佛自己是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一般。
自己什么都没做,犯罪的都是暝,跟自己没关系!
能听到菲利亚辩解的只有暝,而暝可不会像菲利亚一样产生负罪感,他只是看着薇薇安,没表现出什么情绪。
“你还真是危险。”
良久,暝才发出了自己的判断,眼前这位看起来普通的修女,实际上的危险程度要比暝见过的大部分人都要高,在他的印象里只有魔女·克洛诺丝比眼前的修女更加危险了。
都是超出生命威胁的危险家伙,老实说一只手指头能碾死十个自己还是二十个自己的差距对暝来说没啥意义,
死路一条嘛,初次见面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危机感,只是那时候由菲利亚主导身体加上暝不想节外生枝就保持了沉默。
现在是特意为了她来的,就没必要继续沉默了。
“哦?菲利亚小姐变化挺大。”
薇薇安半闭着的眼睛只是简单地多瞥了菲利亚一眼,菲利亚就觉得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被看光了,这种被看透的感觉简直比暝的心声还要过分。菲利亚可没忘记现在控制身体的是暝,可以说薇薇安透过了表层的暝看到了深层的她,被窥破秘密的菲利亚产生了逃跑的念头。就像是弱小的生命遇到了天敌,不会产生逃跑之外的想法。
那是魔女的天敌。
倘若不是暝在主导,自己肯定会狼狈地逃跑吧,自己应对不了这种级别的天敌。
“我确实是来感谢你的,或许原先还有些其他问题,但见到你之后,就得到了答案。”
暝没有表现出失态,就连颤抖都没表现出来,既没有出冷汗,也没有瑟瑟发抖,连心脏也是在安稳地跳动。仿佛是在同菲利亚说,她感觉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换成其他人可能就要质疑自己的感官欺骗了自己,但菲利亚清楚这份恐惧绝不是幻想,那是吞噬她心灵的噩梦。
“您的感谢我收下了,接下来请您留在这里吧。”
薇薇安没有再去看菲利亚,她似乎也清楚自己的目光对菲利亚来说伤害挺大的。
“吱呀——”
教堂的大门被关上了,亮金头发的美男子倚在门上。
“虽然接下来我要说反派一样的台词,但我是个好人哦。这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呢,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姐,在确定你的无害前,不能让你离开呢。”
不讲道理也该有个限度,这到底演的哪一出啊,菲利亚想要大喊大叫了,因为知道自己没办法叫出声,所以才能肆无忌惮地大叫。
自己是被看穿了吗?被看穿了,所以才要消灭掉自己这位前魔女。不妙啊相当不妙,菲利亚没信心赢过两位中的任何一位,就算暝很厉害也没办法跨越这么大的差距吧。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该怎么比嘛,老老实实躺下等死说不定能少点痛苦。
“唔?理由呢?总不会让我做一些证明自己是无害的蠢事吧?”
暝没表现出任何情绪,他好像既不意外,也不好奇,出现这样的局面也没能让他多抬一下眼皮。
“安啦,我们是正经人,不会做这么糟糕的事情,当然了就算做了也不会让外面的人知道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菲利亚是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好看的一个人居然能说出这么没底线的话。
“我又没有抵抗能力,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这可不是什任君采劼的含苞待放,而是有毒的妖艳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