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夜晚过去,一觉睡醒已经天光大亮。
宋知棠睁开眼从被子里探出毛茸茸的脑袋,手还不住地揉着有些发酸的脖子。
昨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梦见了新手副本里那团神秘兮兮的黑雾。
梦里的黑雾似乎还没有打消把她当作食物的念头,很想把她拆吞入腹。
一团团的,穷追不舍,自己只能在一片空旷的地方往前一直跑,都跑到没有力气了,它仍然仍然如影随形地跟在身后。
恐怖程度无异于身临其境,好在生物钟及时让她醒了过来,这才免于自己在梦里成为怪东西的盘中餐。
被吓了一晚,精神并不是很好,连带着瓷白的小脸儿都透露出一丝丝苍白虚弱。
等到她换好衣服收拾好自己,客厅的沈翊早已经洗漱完毕端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了。
晨光熹微,今天似乎是个阴天。
听到走廊处传来声响,沈翊抬起头,只见穿着生成色棉麻长裙的少女正慢吞吞地朝客厅方向踏步而来。
“宝宝?”
换上昨天已经洗好烘干的短袖的少年表情下一秒变得有些着急,他起身大步走到宋知棠身前,抬手指了指,“你脖子怎么了?”
宋知棠闻言伸手碰了碰,洗漱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脖子上无缘无故多了好几个红点。
“可能是昨晚被蚊子咬了吧…”宋知棠摇摇头,虽然看着好几个,但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但这副风景落在沈翊眼底却有些变味儿,少女细嫩的脖子上就像是被点上了细小的梅花花蕊一般,红艳艳的煞是明显。
如果不是他昨晚也在这里待着,很难不乱想成是什么其他痕迹。
见沈翊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脖子发呆,宋知棠不明所以,只是捂住了那处,红着脸道:“我…我要去做早餐了,你要吃什么?”
宋知棠说着就要朝厨房走,然而却被回过神来的沈翊拉住了手腕。
“宝宝不用啦,我给你煮了两个鸡蛋,热了杯牛奶在微波炉里,”看到少女又羞红着脸想要收回手,沈翊提前放开了收拢的掌心,“早上我爸打了个电话,说家里有点事,我要回家了。”
语气里有些舍不得。
宋知棠仰头看向情绪有些低落的沈翊,软声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很严重吗?”
听着少女话语间的关怀,沈翊原本有些黯淡的眸子亮了瞬,他咧开嘴:“不严重,就是要我得先回趟家。”
“喔…”宋知棠点头,“那我送你吧。”
“宝宝,不急,你先吃早饭。”
沈翊看着自家女朋友乖乖的模样,只觉得心都软成了一滩泥。
简单解决完早餐后,宋知棠跟着沈翊下了楼,谁知沈翊叫的车居然开到了地下车库。
等目送沈翊上了车,二人道完别后,宋知棠一个人看着昏暗又空荡的负一层,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一股鸡皮疙瘩爬上手臂。
这停车库怎么老感觉阴森森的。
下意识加快脚步,她快速走到了电梯口。
此时电梯停留在14层,正处于下行中,平时早该到了的下行速度此刻莫名变得无比缓慢起来。
四周静悄悄的,安静到宋知棠甚至都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响。
车库虽然有灯光,却不知道什么原因透露出一股老旧的气息,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虽然是工作日的早上,却没有一个人。
除了心底有些不安地等着电梯的她。
滴滴——
手机震动。
宋知棠回头望了眼空空荡荡的身后,又垂头打开手机。
是沈翊发来的消息,问她到家了没有。
似乎有感应一般,又回头探头探脑仔细看了看身后这一大块区域,确认没有人后,她轻呼出一口气。
手指敲动屏幕,刚打完还在等电梯的前两个字,宋知棠就听到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从身后传来,很近的距离。
大脑轰地一声响,似乎要被吓到当机,宋知棠条件反射想要转头看,还没转到一半就被一只大掌捂住了眼睛。
很冰的一只手。
贴上来的一瞬间宋知棠就被冰得打了一个寒噤。
那人以一个极度强势的姿势将宋知棠禁锢在了怀里,宋知棠被带着朝旁边走了几步,整个人面朝着墙壁被死死压着。
灰褐色的墙面布满了灰尘,刚被胁迫着靠近宋知棠便红了眼眶。
大手松开后一个眼罩被迫着戴在了她的脸上,趁着那人两只手都放松的空隙,宋知棠想要朝旁边跑,却又被反应速度极快的人拉了回来捂住嘴巴。
“呵….”那人发出一个气音,似乎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捂住嘴巴的不仅仅是单纯的手,而是一块湿润的棉质布料。
夹杂着些许刺鼻的气息。
“唔…”
宋知棠经历了刚才想跑的那一茬,这下仅仅是被翻了个身,正面朝外地被摁在了适才的墙边。
后背被粗糙的墙面磨的有些痛。
是谁?
连环杀人犯吗?
宋知棠脑海里闪过几张脸,但面前离得极近的男人之前传来身上的味道也很陌生,像是杂糅了很多种香味,最后合成一道宁静的木质香调。
脑袋好沉…好晕……
捂住大半张脸的湿帕子无疑惨杂了些不上台面的药物,宋知棠仅仅只是挣扎了几秒就无力地垂下了手。
整个人朝着地面软软倒去。
一身黑的男人眼疾手快地将她捞起来,一只手禁锢在腰间,从容地拉开了用来挡住视线的眼罩。
少女闭着眼睛,泛红的眼尾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鼻子也红彤彤的,皮肤太过娇嫩以至于刚才被捂嘴的帕子摩擦过的肌肤都留下了粉色的痕迹。
“真娇气啊…”
男人伸手刮掉了那条看起来有些碍眼的泪痕,又揉了揉,直到本就染上绯色的眼角愈发靡艳。
他垂着眉,似乎静静凝视了会儿。
叮咚~
电梯传来到了楼层的声响,门缓缓打开。
里面空无一人。
男人看了眼被光照得透亮的梯厢,皱着眉把怀里香软得不像话的少女打横抱起,朝着与电梯相反的方向走去。
门久久未感应到有人进出缓缓关闭,随着最后一丝白光被银色的电梯门隔绝,男人的脚步声也消失在了空荡的地下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