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阳光穿过未拉拢的窗帘,悄然落在男人的眼帘上。
“嗯……”男人微蹙着眉,扭头躲开那道光,残存的睡意被照没了,他迷糊地睁开眼,是一对比阳光还耀眼的金眸。
要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他好像做了一个很美的梦,身心变得比以往还要舒坦。
“小仁……”要曲起食指轻敲床沿,等了半天没听到二哈的回应,奇怪地侧头看去,却发现这根本不是他的房间。
要心中一惊,立马支起身体坐直,软和的白被顺着他的动作垂下,精致有型的胸肌曝露在空气中。
下身感觉空荡荡的,要掀开被子一看,真就啥也没穿。
凉意穿过胯间,要又立马盖回被子,脑海里的思绪乱成一团毛线。
……他记得自己没有裸睡的习惯啊?
余光瞥到散落在地上的僧袍和袈裟,要扶着额头,昨晚的记忆如一堆散开的碎片,从眼前一一划过。
最开始是玖尾拿出一壶香醇的酒,他没忍住多喝了几口,自己的酒量最清楚不过了,不过醉成昨晚那样,确实有点超出他的掌控。
然后他的玖尾被他带到了宾馆,紧接着……
玖尾?
要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抬起头在房间张望一番,本应被他搂在怀中的女人不见身影,安静的房间只余下他一人。
有那么一瞬间要怀疑昨晚的记忆会不会只是一场春梦,那么美好,他是不愿醒来的。
要慌张地从枕头底下翻出手机,刚解锁屏幕就看到来自玖尾的信息,是几小时前发来的。
【玖尾:我在床头柜放了解酒药,如果你不舒服的话记得吃了。】
“解酒药……?”要看向床头柜,果然有一个小盒子,旁边还配了一瓶水。
已经醉到连玖尾都担心他会头疼吗……
可受到折磨最多的明明是……
【要和小仁:小玖你去哪了?】
【玖尾:我去工作了。】
对面回得很快,要估摸着她现在没事,便直接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得也很快,女人的甜美嗓音带着丝丝电流穿过他大脑——
“要?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手机里的声音与昨晚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要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喉咙莫名干燥,刚起床的嗓音本就沙哑,现在变得更为低沉:“我很好,只是……小玖你有没有不舒服?”
“嗯?”女人似乎没想到会被反问,静默了几秒后如实答道,“是有些地方不舒服。”
“其实今天你可以不去上班的……”走的时候还不叫我……
“也没有不舒服到那种地步啦。”女人轻笑两声,为了让他安心还细数起不舒服的地方来,“我一切都好,除了腰有点酸腿有点痛脖子不能见人……”
“停停停!”要连忙打断忬未说完的话,她每说一个部位自己都能想象到在那发生的妙事,刚起床就想这玩意儿可对身子不好,“要、要不……你还是提前下班吧?我来接你,如果你不好意思请假我可以帮你想理由。”
“哈哈……我已经下班了,都快到家门口了。”
“啊,已经下班了吗……”
“嗯,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忬停在公寓门口,笑着道别,“我挂啦,你注意休息,拜拜。”
“嗯,拜拜……”
要听着耳边的忙音,许久都没放下手机,这通电话解开了深处记忆的最后一把枷锁,从床上到浴室,再从浴室到床上的画面事无巨细通通涌入脑海。
诱人的绯红、娇柔的嗓音……
“要……”
“好听,再多叫我几遍……”
等要回过神来时脸上的痴汉笑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程度,他狠狠揉了一把脸,却笑得更欢了。
不知何时雪白的被子上已经支起一个小帐篷,要暗自嫌弃了一番,撇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怎么就下午了?!”
清水寺今天还没去呢,居然没人打电话问他。
要匆匆掀开被子跳下床,准备去厕所解个小手,刚走到一半就被另一张床上的狼藉吸引了视线。
床垫有些歪了,床单也变得皱巴。
一朵暗红色的玫瑰花嫣然绽开,花瓣上洒有几点珍珠。
上局大战的回放录像不受控制地在眼前重映一遍。
底下的兄弟气势汹汹地昂起头,要在床边停留了一会儿,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捡起地上的僧袍。
……看样子只能等到去清水寺解手了。
“她怎么还不回来!居然敢留在外面过夜!叽——!”
茶几上的小松鼠气得直跳脚,还没蹦哒几下就被一块栗子味蛋糕堵住了嘴。
绘麻拍拍手上的蛋糕屑,耳根终于清净下来:“姐姐都成年了,朱利就不用担心啦。而且她今早和我发了信息说下班就回来。”
“叽?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刚醒啊。”绘麻将剩下的蛋糕装好,无奈地看了眼日渐圆润的松鼠,“朱利呀,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吃的很多睡的也很多?”
朱利眨眨眼,迅速背过身把屁股对着绘麻,继续啃嘴里的蛋糕,选择性失聪。
“……朱利。”见自己被忽略,绘麻正想扯朱利身后的蝴蝶结,恍惚间听到玄关处传来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啪嗒”
“是姐姐!”绘麻立马转身,没想到一个身影居然比她还快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门口。
“我回……唔!”忬还没打完招呼,门刚打开,一股莫名的力量直冲她胸口,顺着她身子上下爬了一遍,最后抱住她的脸。
忬纳闷地眨眨眼,只能看到一张怒气冲冲的松鼠大脸,它嘴角还挂着不小心蹭到的奶油。
“说!”朱利顶着忬的脑门,一双小眼睛狠狠瞪着,企图给她传达压力,“你!是不是和某个臭恶男人!出去过夜啦!!”
忬继续眨眼,笑而不语。
“休想狡辩!你身上的雄性气味熏得我鼻子疼脑瓜疼全身疼!还是我最讨厌的雄性的气味啊!!”
“朱利!”绘麻连忙小跑过来,把忬脸上的“挂饰”摘掉,“别揪姐姐的头发。”
“就是就是。”忬立马附和起来,悄悄扯了扯朱利的大尾巴,趁机报复,“还是小绘麻心疼我。”
手里的松鼠貌似还有要开口的趋势,绘麻环住朱利,捂住它的嘴巴,转而抬头俏皮地笑问道:“姐姐……你真的和别人过夜了吗?”
忬也不瞒着,坦然地点点头:“是哦。”
“那……”绘麻领着忬往客厅走,忍不住八卦一句,“是上次我见到的哥哥吗?”
……绘麻见到的哥哥?
忬仔细回忆着之前有没有带她见过要,可想来想去好像也只带她见过雅臣。
如果说“不是那个哥哥”……
之后肯定少不了一顿苦恼的追问。
“嗯,是他。”于是为了避免麻烦,忬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一个谎。
“哇哦。”绘麻小小惊叹一声,想象着雅臣与自家姐姐走在一起的画面,那可真是郎才女貌。
她已经开始期待喝姐姐的喜酒了!
“唔唔唔!”被捂住嘴的朱利还在疯狂挣扎。
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可能是因为莫名有种养了几年的女儿忽然被猪拱了的感觉。
关键是那头猪还是它最讨厌的十二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