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的脸紧绷着,脸色差到极致,嘴唇发抖,尽力克制着满腔怒火。
谢父倒是不怒反笑,“好!原来没死倒是我们的错了,是我们对不起你谢明雅!”
见老两口实在被气的不轻,林清也不敢让谢明雅继续刺激到他们了,要是刺激出什么个好歹来,自己真的要追悔莫及。
“谢伯,谢婶,千万别生气,为这种人不值得。”一边安抚,一边神色晦暗的看着谢明雅夫妇,“谢伯去你家求粮的那天,点点和小小在家喝一瓢水来饱肚子。”
“当时我来的时候,两个孩子说谢婶在床上睡觉,厢房中谢婶整个人饿的只剩皮包骨,人也失去了意识,如果不是及时喝了一碗野菜粥,谢婶当天就走了。”
林清实在见不得明明是自己自私,却要打着别人不好的借口伪装自己。
谢父谢母这边也是第一次从林清口中知道的情况,谢父懊悔极了,他当时就不该走,差点害死了老婆子。
“不可能,家里怎么可能到没粮要饿死。”谢明雅怎么也不相信这会是真的,“你一定在撒谎!”
张长生赶紧抱住激动的谢明雅,“娘子,你冷静。”这要是再有啥过激的举动,他老丈人的锄头绝对会打过来。
“你出嫁前吃穿上都要好的,成亲我们陪了一半的家底,你二弟去府州读书我们没出一分钱,都是他自己在外面抄书写字挣的。”语气格外冷静的叙述着事实。
“谢明雅当初我们就不该一直满足你的各种虚荣心,让你以为我们家底丰厚。”“我们家一年的收入如何你真不知吗?”
“还是你根本不想知道?”谢父反问道。
谢明雅一愣,谢父谢母对她一向是能满足的都会满足,她知道家里这些年不算富裕,可有大哥和弟弟都有自己赚钱的方法,中公都是在一起的,条件也不是太差吧。
她潜意识没有把大哥大嫂死亡,家里没有了顶梁柱考虑出来,或许在自欺欺人不愿意去想。
“不是,我没有,这些年大哥也没少挣钱,怎么可能没银子。”佯撑着自己的信念。
谢父心里暗叹道:这个闺女彻底废了,只愿意活在对她好的世界里。“你们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我谢文兴从来没有生过闺女。”
“爹!”张长生和谢明雅异口同声。
“爹,之前是我们糊涂,我们现在都知道自己错了,今天特意带了东西给您二老赔礼道歉。”张长生把自己手里的点心和粮食提到谢父跟前。
若是以前小舅子还没有中秀才,这关系断就断了,他也不在乎每个月岳母提上门的那点歪瓜裂枣,可现在眼看着谢家就要飞黄腾达了,让他怎么甘心这些和自己就没了关系。
谢父看都不开张长生手里的东西,“拿着你们的东西,都给我滚,你们要是不自己滚,别怪我自己动手。”
见谢父是铁了心的不认自己,谢明雅气急败坏,“娘,我是你们唯一的女儿,你们非要做的这样绝,你们以后有事可不要求我。”
谢母复杂的看了眼谢明雅,“以后我们谢家一家人就是穷困潦倒的死在外面,也不会去找你。”
张长生知道今天算是无功而返了,为了防止自家娘子再放狠话,赶紧丢下东西,就拉着谢明雅往外走,来日方长,自己夫妻哄不好,过两天把一双儿女送过来,自己就还不相信了,这老两口能真的不管亲外孙。
林清在张长生丢下东西的时候,就知道这夫妻肯定是以退为进,后面还有招呢,上前捡起地上的东西,走到门外,对着夫妻俩喊道,“拿着你们的东西。”把东西一丢,也不管两人的反应,干净利落的关门。
“谢婶,别伤心,我就是你们的闺女。”怕老两口伤心,出言安慰。
谢母拍了拍林清握着自己的手,“我早就不伤心了,伤心也早伤心过了。而且有你这么好的闺女,我和你谢伯开心都来不及。”谢母摇摇头,眼中含着泪花。
“我和谢垣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见林清极为认真的说,老两口都很欣慰,人生就是有得有失,人老了就是要看开点,才能活的更久。
庭院的蝉鸣声吵的人心烦,但闷热的风好像催眠剂,让人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间,林清好像陷入了一个美梦,梦里有道声音在说,“清清,我回来了。”
她猛然睁开眼,一时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清清。”熟悉的声音带着独特的柔情,是那么清晰。
心跳如擂鼓般急促,“他回来了,是他回来了。”
她飞奔至门前,开门的手有点抖,门缓缓拉开后,看见熟悉的眉眼后,有种心脏落到实处的感觉。
眼前人是心上人!
“清清,明明是短短几十日,我却有种几年未归般思念这里。”目光纯粹而炽烈。
林清的眼眶也红了,和谢垣的内敛不同,她的爱更要外放。仅是眼神的交融满足不了她铺天盖地的思念。
她牵过谢垣的手,用力一拉,谢垣顺着她的力道向门内走。刚跨进门槛,林清用脚关上门,整个人扑进谢垣的怀里,死死的抱着他精壮的腰身。
谢垣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身体僵直、肌肉僵硬,手上下意识的想推开怀里的人,在碰触到林清的肩时,顿了一下。手缓缓的下滑,扣住林清的腰,把比自己娇小很多的她用尽力气揽进怀中,勒的紧紧的,想把她这辈子都嵌在怀里,永远不放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清仰起头看着男人的下巴,调皮的用手去摸。
“别动。”暗哑的声音响起。
林清乖乖停下作乱的手,“谢垣哥,你这里长胡须了,扎人的慌,脸色看着好憔悴。”
谢垣把下巴搭到林清的头顶上,吸了口气,闻到了女子身上独有的香气,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灼热的气息落在林清颈部,耳垂羞红一片。
“清清,我一刻也不想再等,我等不到明年的开春了。现在我的脑海里每时每秒都在叫嚣着要娶你。”
“谢垣哥,我们成亲吧,就下个月。”“下个月,我的嫁衣也缝制好了。”不止他在渴望她,她也在疯狂的渴望属于他。
可谢垣的教养让他无法做出过分僭越的行为,拥抱都是偷来的亲密。她不忍心让他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