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警官垂着头,眼里无光,右手拿着棉花捂着左手肘窝中部,在棉花下面有一个小小的针孔,似乎输血已经完毕。
“啪-”
随着一声轻响,手术室大门上方的“手术中”的牌子所发出的绿光已然熄灭,在静默的医院走廊中显得尤为明显。
听到声音响起,门外的两人不由得把目光都聚焦在手术室大门的门口,带着一丝迫切与焦急。
“吱呀-”
门被打开,入眼便是刚才那位张医生,此时他满头大汗,眼底带着些疲惫,手有些发抖,长时间的手术让他疲惫不堪。
“我们尽力了。”
张医生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敲在了叶警官的头上,忍不住后退两步,不由得有些发懵。瞳孔忍不住的一缩,惊恐的表情顿时出现在叶警官的脸上。
“怎么会!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不会死的!呜呜呜-”叶警官不敢相信,忍不住伸出双手捂住眼睛,崩溃大哭,立马跪坐在了地上。
连顾辰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直接撞上了墙,然后顺着墙缓缓坐下。
无形之中,仿佛有一种悲伤的气氛环绕着。
张医生见到此景忍不住慌了,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打断。立马伸出双手扶起叶警官,开口解释道:
“先听我说完嘛!我们尽力了!手术很成功!只不过病人现在还处于昏迷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听到这话,叶警官猛地一抬头,随即脸上的悲伤转为惊喜,连忙站起,握着张医生的双手,急忙开口: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张医生!”叶警官脸上的惊喜都快溢出来了,连嗓门都不由得大了几分。
张医生抬起手抹了抹喷在他脸上的口水,无奈地说着:“是的,警官同志。不过你们还要去办理个住院手续,还是要留院观察等待他苏醒比较好。”
“好的好的,我们这就去办理手续。”说完,叶警官往旁边望去,给靠在墙边的男人使了个眼神。
“我...我们?”顾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似乎不敢相信。不过转而变成了无奈,“好好,我这就去。”
妥妥一个工具人实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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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哪?”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啪-”
随着清脆的一声响起,一个聚光灯出现在我的上方,突然出现的聚光灯,在一片黑暗中,显得尤为明显。
强烈的光亮让本处于黑暗中的我,眼睛在一瞬间出现了短暂的失明。让我感到有些不适应。
我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伸出手挡在眼前。
大概过了十几秒钟,我的眼前又重新聚焦,但还是一片模糊。
我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有些隐隐约约的看不清的东西,但轮廓看起来像是一个长方形的物体。
待眼睛适应了光亮以后,眼前一切事物开始变得清晰起来,那原本看不清楚的隐隐约约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
“怎么又是个门啊。”
我不禁无语地吐槽道。没想到在这里又出现了一扇门。没错,那个看不清楚的长方形物体,便是一扇门。
我现在已经彻底对门这类东西有些抵触了,万一打开门后又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咦-”我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可再次仔细一看,此门并不像之前见过的那扇破门一般,反而是一个棕红色的一种红木制门,透露着阵阵古朴之气。
“应该不会再出现那只眼睛了吧?毕竟都已经抓住了。”我暗自腹诽。
应该抓住了吧...虽然并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缓缓迈着步子向前走去,脚步声在这个黑暗的空间变得冗长。
随即,脚步声停。
我停在了这扇门面前。
我抬起手,握住门把手向下按,另一只手往前一推,答案即将揭晓。
一瞬间,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空白,周围所有的景物瞬间一变,我仿佛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我的父亲不是杀人犯!”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男孩,他眼含泪水,大声地对着周围几个的大孩子们喊道。
可周围几个大孩子们非但没有停手,直接把那个小男孩踹倒在地,每个人一拳接着一拳地打着,小男孩痛苦地蜷缩着,抱着自己的脑袋。
“你父亲就是个杀人犯!”
“对啊,你这个杀人犯的儿子!”
“你父亲是杀人犯,你肯定也是个杀人犯!”
“别丢我们海珠市重点小学的脸!”
“....”
周围的流言蜚语一刻不停,依然还在继续着,施暴者们的拳脚也没停止。
“我的父亲...不是杀人犯...”
“从来不是...”
声音小到极致,虚弱到极点,但却异常坚定,因为他的内心坚信着。
我不由得流下泪来,垂下的双手不禁握成一个拳头。
没错,这个小男孩我十分熟悉,而且很能够体会他现在的感觉。因为这个小男孩就是我...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想忘却眼前看到的一切。可尘封的回忆再次袭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画面一转,另一个景象出现。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这么多伤?”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不由得愣了两下,随即所有的情绪在我身上闪过。瞬间,我的眼里噙满泪水,不由得大声喊着:
“爸!”虽只有一个字,但我的声音逐渐撕扯变得沙哑,一滴眼泪也瞬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落下。
可面前的两人并未有任何反应,仿佛听不见我说话似的。
“我没事...”
眼前的男人手里拿着棉球,蘸着碘酒,为小男孩擦拭着背后的伤痕。
“嘶-”小男孩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正在忍受着碘酒触碰到伤痕的疼痛。
正在帮小男孩处理背后伤口的男人,满眼都是心疼,他很想这伤是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在自己儿子的身上。
同时,他也不禁感到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小男孩也不会伤成现在这样...
“滋滋-”
在两人头顶上方,被黑色电线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瓦斯灯灯泡发出声响,闪烁了两下,便熄灭,一瞬间整个屋子归于黑暗。
“这该死的破灯。”
男人不禁低声咒骂了两句,按了按开关没有反应,只能下床往客厅走去。
“儿啊,你先等会,我去把蜡烛翻出来。”
窗外月明星稀,月光洒落在地,极像面银镜。
借着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男人在抽屉翻着什么。
“嚓-嚓-”
火柴划了两下,着了。男人一只手围成半圆状在燃烧的火柴周围,火光映照在脸上,摇曳着。
男人把火引到了蜡烛上,随即便把手甩了两下,火柴熄灭。
“爸,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你说。”男人把蜡烛端进房间,边应声回答道。
“爸,你到底是不是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