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愤的酒厂职工,听到销售科长张明亮一句,“孩子吃糖都买不起”,多少人破防了,情绪也失控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何况三个月没发工资,每家的困难程度也只有自己家知道。
张明亮在众人的吵闹声中也恢复了情绪,再一次看向了王泽,
“王县长,我们就是想知道,你拿什么保证三天能发下来工资。”
王泽也有点大意了,真没想到酒厂的情况比自己看到的还要复杂。看着被人群围在中间的自己,内心也是一阵苦笑。好在收获也不错,通过这次上访,他看到了酒厂职工的凝聚力,也就看到了酒厂的希望。对于此刻得局面,他也不担心,如果不能把控局面,又怎么会轻易涉险,
“张科长,你能代表所有酒厂职工吗?”
王泽的一句问话,让张明亮浑身紧张,不知道怎么回答,扭身看向身边的酒厂同事,
“张科长,我相信你”
“明亮,我相信你…”
王泽问这句话的真正目的就是转移大家的目标,重新把控住场面的主动权。既然对方团结一致,那就把矛盾集中在一点处理。
“王县长,我能代表酒厂职工,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
张明亮的话让人感觉是王泽在刻意针对他,也顿时引起所有职工的不满,不以为然的王泽开口道,
“既然你能代表所有的酒厂职工,就把两个问题都说了吧,我一并回答你。”
“好,我们今天第二个问题就是想知道,以后厂里怎么办,政府还管不管我们?”
“田厂长,张科长,今天当着酒厂所有职工的面,我跟大家说句交心窝子的话。县委县政府全权委托我来解决酒厂的问题。
今天我就是想问问大家,如果仅仅是为了三个月工资,我已经答应过你们,三天内就可以拿到。但是为了厂子今后更好的发展,你们愿不愿意听我的。”
“王县长,不是我们看不起你,你只是个挂职干部,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人群中的一道声音很响亮又很突兀,王泽也不以为然,刚才之所以问张明亮能否代表酒厂职工时,就可能预想到这些情况。他只是看着张明亮,并没有说话,意思已经很明显,躲在人群中说话的人不够格。
销售科张明亮在酒厂工作了十年了,不仅能说会道,人品也不错,在厂里人缘挺好,大家推举出来做代表。也有人不服,说话的人是谁,张明亮一听就知道,为了照顾大家得情绪也是看向王泽说道,
“王县长,职工们的工资是他们应得的,谁都期望酒厂效益更好,可你空口无凭,我们很难相信你,我还是那句话,谁能拿回我们的工资我们就相信谁。”
“对,谁拿回工资我们相信谁”
“对,谁拿回工资我们相信谁”
…
人群中的声浪一浪接着一浪传出去很远,吸引附近很多人员也都围了上来,加上酒厂职工的四百多人,道路上也堵满了人,王泽站在车上,视野自然比别人看的更远一点,再聚集在一起肯定会出问题,必须要速战速决了,大声说道,
“大家都看清我这张脸,我叫王泽,是信陵县的副县长,身上只有两样最值钱,一样是我的工资,一个月三百八十块。另一个就是我的官帽子。在此,当着众人的面,一个唾沫一个钉,大家记住了。
所有酒厂职工,三天内拿不到工资,我王泽的今后工资就交给酒厂保管。一个月以内,酒厂不能扭亏为盈,我王泽就摘掉自己的官帽子。”
田克勇、张明亮动容了,酒厂的职工兴奋了,疯狂的拍动着自己的双手,他们压根也想不到,堂堂信陵副县长竟然为了不相干的自己压上了前途,丝毫不在乎他们的冷嘲热讽,他们无以表达自己的谢意,唯有拍红的双手证明着他们的心情。从没有政府官员拿他们的前途做保,只是为了他们的生活,附近知情的百姓也纷纷鼓起掌来。
反应过来的田克勇和张明亮也觉得王泽说话太满了,这完全会害了王泽,赶紧把王泽从车上接了下来,自责的说道,
“王县长,都是我害了你,即使挨家挨户的去求人,我也不会让他们再去上访。”
“张科长,如果你真的想帮我,明天跟我一起出差到汴梁,咱们卖酒去。”
“田厂长,一个月能不能扭亏为盈,关键权还在你手里。”
“王县长,您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您下命令吧”
“让大家都散了吧,忙完了你们俩个到办公室找我。”
田克勇和张明亮开始安排众人散去,王泽转身上车,就去找牛县长哭穷要资金了。
“小王县长,县财政有多难你是不当家不知道,别说三个月工资拿不出来,就是拿出一个月的工资,县里运转都困难。”
“牛县长,酒厂职工给孩子买糖的钱都拿不出,两夫妻愁的抱头痛哭。县财政资金也困难,我也知道不等动。可路局长一干人等贪污酒厂的钱,本来就属于酒厂的资产,把那部分钱返还过来就行了。”
“好你个小王县长,脑袋够活的。按道理这笔资金是要返还给酒厂的,可被他们挥霍的差不多了,只追查回来两万多块钱,我让他们转给酒厂。”
牛县长说完完全不顾及王泽的态度,直接给政法委书记郭茂打个电话沟通了一下。又开始伏笔工作,不再理会王泽。
“牛县长,为了妥善解决酒厂发展问题,我从明天开始出差,估计要半个月时间,这是我的报备手续。”
“知道了,放心去吧!”
牛县长头也不抬的说道。他是没脸面对王泽。几人贪污的资金被追回来的就有上百万之巨,他就拿出来了两万块钱打发王泽,自己都觉得羞愧,没办法,罗锅上山,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