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羽此时也回到了杭州,好在他之前的人设比较‘稳’,大家已经习惯了整天游山玩水的宁羽,所以,即便是邢召和杨泰派去的人,也已经有点麻木了。
“宁大人不好了!”周琅一大早就急匆匆跑来了。
“嗯,周大人啊,出什么事了?”宁羽被从被窝里喊起来有些不在状态。
“台州、宁波、温州等地再次发现海盗踪迹,处州等地也出现来历不明的山贼水匪。他们骚扰当地百姓,四处烧杀,还请钦差大人速做决断!”
“哦?就这事儿啊,你自己安排就行了啊,你们以前也应该遇到过这种事啊。”宁羽一脸疑惑地问道。
周琅顿时无语,这种事之前当然发生过,只是以前只是小规模的出现,遇到这种事,一般都是都指挥使衙门安排浙江的卫所驻军进行绞杀驱赶。
这次不一样,他们这次好像是约好了一样,整个浙江几乎就在一夜之间到处都是海盗山贼。
“浙江全省十一府除了杭州之外,均有不同程度的民乱发生,他们围攻当地官府,要求官府暂停变法!”
“呵呵,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怎么,这可是为了他们好的事,他们竟然还跑来请愿不让变法?”宁羽听完之后就笑了。
“大人,大事不好了。”就在这时,一个差役急匆匆跑来进来。
“何事如此惊慌!”周琅对着差役呵斥道。
虽然他自己也很紧张,但是作为一省主官,在下属面前表现的稳重一些还是很有必要的。
“衍圣公孔讷,在金华被先是被当地百姓围攻,现在金华县周围又出现大量山贼,金华府派人前来求援!”
“什么!”原本还算沉稳的周琅听完登时就蹦起来了。
这由不得周琅不紧张,变法成败虽然对他的仕途很重要,但是孔讷的安危对他而言却更关键!
孔讷是衍圣公,是圣人之后,要是在他浙江出了什么事,别的不说,他周琅甚至他的子孙这辈子都甭想再在仕林里边混了。
“混蛋!”一直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宁羽,突然爆出一句粗口。
“来人,传浙江按察使邢召、都指挥使杨泰并三品以上在杭官员,半个时辰后议事厅集合!”宁羽大吼一声道。
周琅此时心情高度紧张,根本没有注意到宁羽的变坏。
宁羽带着周琅来到布政使司的议事大厅,宁羽扫视一圈,却没有看到邢召和杨泰。
“时辰到了吗?”宁羽开口问道。
“啊?什么时辰?”周琅不知道宁羽是什么意思。
“我说半个时辰大家在此集合,时辰到了没有!”
“哎呀,不好意思,一些琐事耽误了,还请上差不要见怪!”
宁羽刚刚问完,邢召和杨泰联袂而来,似乎就是掐着点来的一样。
“来人,关门!今日未到官员一律就地免职!”宁羽根本没有搭理邢召和杨泰。
邢召和杨泰忽视一眼,都有些惊讶,他们没想到,纨绔一样的宁羽竟然还有如此狠绝的一面。
同时他们也在庆幸,幸亏自己是踩着点来的,不然说不准自己就真被免职了。
“现在情况紧急,我就不跟诸位啰嗦了,刚刚接到消息,浙江多地再次出现海盗山贼,而且除了杭州之外,整个浙江都出现大量百姓聚集,请愿官府,要求停止变法。
大家说说,该怎么办!”宁羽扫视一圈在场的一众官员,然后问道。
不过,让人尴尬的是,宁羽说完之后,并没有人回话,他们要么低头不语,要么喝茶掩饰,总之没有一个人回话。
周琅见状刚要开口缓解一下尴尬,却被宁羽的眼神制止了。
“杨大人,你是浙江的都指挥使,现在匪患丛生,别说延误变法大计,现在浙江百姓的正常生活都被影响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宁羽看着低头不语的杨泰问道。
“启禀钦差大人,下官也是刚刚接禀报,因此才来晚了,下官”
“我不是问你为什么来晚了,我是问你该怎么办!”宁羽没等杨泰说完,冷冷地问道。
“钦差大人明鉴,以前出现海盗都是由海卫所出兵剿杀驱赶,山贼则是由当地官府出面平息,只是之前虽也出现过海盗山贼,但是像这次这种规模的实属首次。”杨泰不紧不慢地说道。
“哦?驱赶?”宁羽看着杨泰问道。
“是啊,钦差大人有所不知,因为朝廷封禁海疆,沿海卫所船只大多年久失修,根本无力出海追剿海盗,海盗们似乎也深知这一点。
只要遇到官兵追剿,他们就逃回大海,故此,浙江卫所将士虽然拼尽全力,也只能将其驱赶回大海,根本无力出海剿杀。”
杨泰说的是实情,放眼大明两百多年的历史,除了朱老四为了炫耀国威建造了一支强大的海军之外,剩下的皇帝似乎对大海都有很深的惧意。
就算是那支地表最强的舰队,也随着朱老四的过世而逐渐淡出,甚至到最后全部锈蚀在军港之中。
对关于这件事有很多原因,有统治者对大海的恐惧,也有沿海势力的阻挠,但是事实就是因此华夏错失了千年以来最好的一次发展机遇。
“那山贼呢?我怎么听说浙江之前并没有这么多匪患啊?”
“钦差大人有所不知,那些山贼大多是当地的百姓,他们对地形熟悉,又和当地百姓之间有着复杂的关系,所以当地官府即便是全力围剿,也很难彻底浇灭。
故此,只要那些山贼不太过分,大多数时候,官府都是以驱赶为主。”
“哦,原来如此啊。那杨大人跟我说说,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好像是提前约好了一样,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作乱呢?”
“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下官是个大老粗,行军打仗还可以,这些事下官实在是一窍不通。”
在场的官员听到杨泰的回答,好多人都惊讶地看着杨泰,确实,杨泰在他们眼中,一直都是一个粗鄙的军汉形象,谁也没有想到,这家伙的口才竟然如此出众。
他这番解释下来,一下就将他们都指挥使司衙门从里边摘了个干干净净,似乎浙江的匪患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