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还一边往后面看,满脸着急。
江谨言怔了片刻。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跟自己较劲,颓然的等着结果,很少关注家里的情况。在这时候近距离看,才发现江父头上的白发。
前段时间江母还说,因为这事儿,他父亲担心的几宿睡不着,身体情况也不太好。
他当时像是魔怔了,根本听不进去。
也执意的僵持着。
现在看到父亲头上的白发,心里五味杂陈……
对上那双期待的眸子,他温声提醒,“父亲还记得乔家的事吗?”
江父顿了一下,“当时好像是夏家出面,请了师显过来。但是我打听过了,师显现在还在闭关,任何人都不见。”
江谨言道,“师家或许厉害,但也需要夏如槿帮忙。我们找夏如槿,一定能解决问题的。”
他沉沉的声音,无端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
尽管,江父觉得这话有点荒谬。
夏家这丫头,就算不是传言中那般不堪,也没听说学过风水学什么的啊。
她能干点什么?
而且先前他也不是没明示暗示过夏彦安。
夏彦安决口不提夏如槿,只是说师显正在闭关,心有余而力不足,让他想其他办法……
抱着这样的心态,从进门开始,他就在打量夏如槿。
一顿饭时间,他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让神经大条只管干饭的夏如槿,都无法忽视。
如芒刺在背,让她浑身不自在,所以只吃了三碗饭,便放下了碗筷。
“江伯伯,我脸上有花儿吗?”她眨了眨眼睛,满脸天真疑惑。
江父尴尬的笑笑,终究还是没问出口,只是勉强笑笑,“没事,喜欢吃什么跟你江伯母说。不知道你们的口味,午饭比较随意。”
夏如槿,“……”
她看着满桌的好吃的,比霍家的营养餐还铺张浪费。
这叫比较随意?
江伯伯过于凡尔赛了吧?
“已经很好了,谢谢江伯伯款待,我们晚饭就不留下了。”夏如槿乖乖巧巧的拒绝。
江父愣了一下,将询问的眼神看向江谨言。
江谨言也很诧异,问夏如槿,“没看出什么问题?”
夏如槿摇摇头,“没有一点痕迹。”
江谨言,“……”
他紧拧眉头,一时间也有点茫然。
霍言深见状问道,“江爷爷最近好吗?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回江家老宅看过?”
这话暗示意味明显,江谨言反应过来了。
他想了想,“老七是在学校出事的,老三是在公司出事的,其他人出事的地点都不一样,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来过这里。”
他手指往下,指的是这栋别墅。
表示跟老宅没什么关系。
“老宅风水,关系后辈兴旺发展,不能单纯的从最近判断,还是去看看吧。”夏如槿下了定论。
“……”
江谨言也没多说,只是赶紧安排。
江父和江母不明所以,但在这件事上受到的挫败太多,也不好插嘴。
于是保持沉默。
只是看着霍言深二人夫唱妇随的样子,满心诧异。
霍家跟江家交好,特别是因为江谨言和霍言深的关系,他们比外人更了解霍言深。传言的塑料夫妻,确实没有半点感情。
关于这一点,江家老爷子还屡次提起,言辞间尽是对霍言深的满意。
他觉得,成大事者,绝对不能牵扯儿女情长。
但是现在……
接下来的两日,一行人去老宅蹭了一顿饭,又去公司江氏集团附近蹭了一顿饭,还去阴宅逛了一圈,依旧没找到问题根本。
翌日晚上,江家别墅。
夏如槿坐在沙发上,捏着下巴陷入了深思。
周围挨着坐了一排人。
包括将老爷子。
老爷子听到他们是来帮忙的,也认认真真的陪着瞎逛了一天,甚至破例让他们进了江家阴宅,现在一点原因都没找出来,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夏如槿思索了半晌,眸光微亮,“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老爷子脸色沉黑,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她下午提议去阴宅的时候,也是这句开头。
几乎想也没想,沉声拒绝,“够了!别胡闹了!萧家家主都没找到原因,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知道什么!”
他也是走投无路,才会相信她真的能帮忙。
站起身来,不满的看向霍言深,“言深,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允许她这么胡闹。现在也该适可而止了,江家就不多留了。”
霍言深揽着身边的人儿,嗓音清清冷冷,“江爷爷,夏夏没有胡闹。”
偏袒又固执的一句话,冲淡老爷子心里最后一点耐心。
“都闹到老祖宗面前了,还没有胡闹!夏家官宦世家,克己守礼,就教出她这种没规矩的东西!你现在也是,怎么这么相信一个女人了!”
“……”
霍言深面色一冷,刚准备开口。
江谨言轻飘飘的一句话出口,“又不是第一次没找出原因,您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是什么话!出事这段时间,你连家都不回,生怕灾难落在自己头上!眼看着兄弟姐妹们都遭殃,坐不住了,就找你这些狐朋狗友来敷衍我?真当我老头子眼瞎?!”
这段时间江谨言的不作为,加上一次次失败,江家已经濒临绝望。
全家人都如同一张拉满的弓,稍稍用力就会断掉。
今天夏如槿突然来,燃起了他们的希望。
但是依旧是这样的结果,击溃了他们心里最后的防线。
沉重的压力,让他们无法维持表面的优雅,把愤怒和不甘,都发在这个给他们带来希望的人身上……
“难道您不瞎?”
严焕作为‘保镖’,都看不下去了,“嘴上看不起女人,实际上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女人,瞎的同时,还不要脸呢。”
严家跟江家没有任何往来,这时候当然也不会顾及什么脸面,想说什么就说了。
也就是这冷冰冰的话,将剑拔弩张的气氛推到了顶点。
江父江母见这形式,想打圆场。
但实在也没心情编什么漂亮话,只是无奈的开口,“言深啊,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既然都这样了,也许真的是天灾,我们认了!”
“……”
严焕紧张的看着霍言深,他刚刚言辞偏激,也是故意的,只是担心他因为气急直接走人。
毕竟江老爷子的话,触到了他的底线。
霍言深没说话,但脸上的不耐很明显,只是还在等着夏如槿的意见。
夏如槿坐在沙发上,半天没挪窝,似乎在走神。
等这句委婉赶人的话出来,才反应过来,对上江老爷子盛怒的表情,后知后觉的赞同。
“我保镖说的没错,您是有点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