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那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俨然是他自己以往最不耻的妻管严。
脑子里还依稀记得他先前冷漠的言论。
女人这种生物,在他眼里跟一件精美的摆放品没什么两样。只是会不会说话,会不会惹事的区别。
以前的夏如槿,精美归精美,就是太能惹事。
但只要没触及到底线,他照样能做到视而不见……
现在呢?
从进来到现在,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跟他说过,视线全程黏在身边的人儿身上。
再看他身边的人,笑得一脸得意,甚至有点挑衅。
俨然像个有人撑腰的熊孩子。
摇摇头。
爱情真是个有魔力的东西……
一声钱到账的声音,仿佛砸在夏如槿的心上。
再看面前这人,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夏如槿点开消息,看着收款信息,数着上面的零,嘴角无意识的上扬。当数到比她要的还多了一个零,询问的眼神看了过去。
严焕声音意味深长,“初次见面时,太唐突了。没给嫂子准备见面礼,算是我的补偿。”
钢铁直男以为自己暗示得很明显,想的很周到。
也向夏如槿表示,自己想要和解的意思。
但夏如槿显然不这么想。
细眉紧拧,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嫌弃,“陆禹丞给我的见面礼,是承诺随叫随到。江谨言给我的见面礼,是棠云山庄永久免费。霍晨鑫给我的见面礼,是一套古玩,怎么到你这里来,就这么磕碜了?”
严焕,“……”
这群人都就知道了?
就他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
夏如槿转向霍言深,“你跟他关系是不是不好啊?”
大有一副,只要霍言深点头,她转头就会将送出去的礼物收回来。
严焕顺着她犹豫的视线看到手上的兔子猫,虽然有点丑,但是能解决他目前的问题就已经很不错了。
默默的往身后藏了一下,“我一个工薪阶层,怎么跟他们比?钱虽然不多,好歹也是我一片心意。况且我这段时间还要继续给你当保镖,保护你的人生安全,论起诚意,他们怎么能跟我比?”
“今下午我被打的时候,你在发呆。”夏如槿幽幽提醒。
说起这个,严焕就不赞同了,“你确定是你被打,而不是你打别人?”
夏如槿,“……”
那没办法,怪她自己太勇敢。
严焕又多询问了两句,确定夏如槿没有保余诗茜的意思,才表态:这件事虽然诡异,但终究算是人证物证俱全。
他会申请,让上面尽可能的保密处理。
等严焕离开,钱叔让人将饭菜又热了一遍了,才上前询问,“先生,太太,现在准备晚餐吗?”
霍言深极轻的嗯了声。
夏如槿刚好也饿了,屁颠屁颠往餐厅跑。
身后一道凉悠悠的声音响起,“陆禹丞什么时候给你承诺了?”
夏如槿,“……”
她转过头,男人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面色冷峻严肃。
迟钝的脑子上线,觉得他现在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夏如槿又折回来坐在他旁边,抱紧他的胳膊,“他居心不良,想要通过我接近温燃。而且我刚刚就随口一说,故意说给严焕听的啦。”
霍言深冷若冰霜的脸,缓缓融化。
夏如槿歪着脑袋凑到他面前,“不会吧?你该不会是吃醋吧?”
好神奇,冷面霍阎王竟然吃醋了哎……
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左瞧瞧右看看,捧着男人的俊脸,笑得一脸傻样。
霍言深无奈,捉住她的小手。
“吃什么醋,吃饭。”
刚刚那件事,夏如槿没急着开口,霍言深也没问。
认识这么久了,他很清楚她的性格。
如果不是很重大的变故,她不会轻易露出那种紧张恐惧的情绪。现在看似镇定了,其实还是没完全消化。
等她冷静下来,会跟他提起。
餐桌上。
夏如槿跟往常一样,进食速度很快,带着满足和愉悦的表情。只是跟往常不一样的是,话有些少,更多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霍言深给她夹了好几根青菜,她看也没看就吃了下去。
吃完饭,放下筷子。
她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觉得严焕说的可能吗?”
霍言深抬头,“什么事?”
“余诗茜的事,我总觉得不会这么顺利,夏家会想办法保她。”就算夏家保不住,她背后之人应该也不会轻易放弃这颗棋子。
“你有什么想法?”男人淡声询问。
夏如槿指尖刮着盘子,低垂的眸光有冷意一闪而过,“只要她顺利判刑,我就没有想法。”
否则,她不介意亲手送她上路。
霍言深伸出手,大手盖在她的手背上,嗓音带着安抚,“放心,严焕不会那么没用。夏家那边,有我在,不会让他们有机会。”
夏如槿突然开口,“我上楼之后,严焕跟你说什么了?”
霍言深眸光幽深,将刚刚严焕的话重复了一遍,嗓音低低的,“我们的猜测没错,余诗茜有问题。现在占据那具躯壳的,应该是真正的夏如槿。”
“……”
夏如槿心里猛的一沉。
没有意外,更多的是真相被证明之后的苍白。
早在那女人对霍言深态度奇怪的时候,她就有预感了,只是没想到,真的这么狗血。
亲闺女变妻子,也是闻所未闻了。
两个女人都是最熟悉的人,她不相信夏彦淮一点察觉都没有。
她先前还觉得,夏彦淮是拎不清。
今晚上的通话结束,她才明白,夏彦淮或许早就察觉到不对了。有察觉了却没有告诉她,不过是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这段时间她时不时的出入夏家,让‘余诗茜’慌了手脚,然后露出的破绽也越来越多。
夏彦淮都看在眼里,心里也逐渐清楚。
现在一出事,他再也不能装傻和稀泥,只能做出选择……
“背后帮她的人,很厉害?”霍言深继续,状似无意的轻声问。
夏如槿眸光闪了闪,“不是人。”
“……”
“应该是哪方邪神吧。”
夏如槿将刚刚的想法解释了一遍,小手紧握成拳,声音不屑中带着愤怒,“主意打到我苗疆来了,不管他是哪路邪神,我都不会放过他!”
霍言深目光冷凝,在短暂的震惊之后,握紧她的小手,“需要靠这种手段骗取人的信仰,想必也是正在没落的神祇了,不足为惧。”
夏如槿略微惊讶的看着他,“老公,你也这么想?”
“嗯,神灵也有自己存在的规则,连信仰和功德都没有,不是什么正经神。”
“……”
夏如槿被他的说辞逗笑。
刚刚紧张严肃的氛围一扫而空,她声音含着笑意,“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阿婆说,圣女是降临苗疆的守护神。这样算起来的话,我才是顺应发展的存在。所以,不管他有多大贪念,都必须为我让道。”
苗疆是她的,她必须让一切回到正轨。
谁也无法阻止。
神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