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闹出那么大动静,消息传到岛外不过片刻。
当天整个空流岛内外就流言四起喧嚣尘上。
到处是热议的声音。
“我亲眼瞧着九国来的人气势汹汹杀进岛去了,嘶!你们说那个什么剑魂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谁知道,咱也是住在空流岛几十年的人了,可从来没听过有这种能让九国震动的东西,乌家瞒得可真够严实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次乌家怕是不能善了了。可惜了乌家一直为善,乌岛主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结果全家最后惹来这般祸事,唉。”
“最可恨的是毒不侵那个白眼狼!不知孝悌恭亲!若是他知道感恩图报,以他医毒双绝的本事帮扶乌家一把,外人也不至于敢如此欺乌家!”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晦气!那等自小与毒药毒虫为伴的人,你们还期望他有良心?”
外人轻易不得入岛。
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百姓们皆是一知半解连蒙带猜。
这头正议论纷纷,结果那头,岛里就有人先冲出来了。
出来的还不是别人,正是百姓热议的主角,空流岛岛主乌和泰。
因适逢大事,他一出现就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目光。
乌和泰穿着打扮与平时别无二致,除了发丝没那么光洁,整个人看起来毫无异样。
见他从岛里出来,身边连个随从都不带,街边摆摊的小贩有胆子大些的开口搭话,“乌岛主,您怎地一个人出岛了?你……没什么事吧?”
“哦,出来走走。”乌和泰笑笑,走到小摊前,背手看小摊上摆放的东西,皆是一些炮制好的寻常药材,还有些炼制的粗劣药丸,“这些怎么卖?”
“乌岛主您要买这些东西?抬爱了抬爱了!您要想要,我给您算便宜点!”
“嗯,买回去让毒不侵炼一些药丸,他炼药已是功夫上乘,做出来的药便是普通的也能卖上高价,亏不了。这些药材我都要了。”说罢乌和泰抬手摸钱袋子,这才发现钱袋子是空的,他拍拍脑袋,扭头四顾,“娘,娘!快拿银子来,我要买药材!此前把毒不侵卖到药王谷不是得了三十两银子么?怎地会没钱?我都与你说了价格能再抬高点!肯将孩子卖给毒王谷当药人的人家少,你便是叫价四十两五十两他们也会给!只卖三十两还是我们亏了!”
小贩,“……”
众,“……”
乌岛主刚刚在说什么?
卖孩子到毒王谷当药人?
当年不是毒王谷的人瞧着毒不侵资质出众,将他收入谷中做徒弟么?
瞧着乌岛主与平时无异,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跟失心疯一样?
心思转得快的人立刻品出了些什么,故意搭话,“乌岛主,其实你家也不亏,你看毒不侵现在不是出头了吗?他在毒王谷混得风生水起,听说马上就要接替毒王之位了,以后你们家也能跟着飞黄腾达了!”
乌和泰立刻脸色一沉,满脸愤愤,“呸!什么飞黄腾达,别跟我提那个见不得人的丑东西!他倒是出头了,我们一家不还在熬苦日子吗?凭他一瓶好药就能卖个十两二十两,每月却只给我们三五两银钱家用,当打发叫花子呢?要不是——”
“泰儿,住口!你再胡说八道什么!”一声厉喝从另一端传来,打断了乌和泰还要继续往下说的话。
乌老太君发鬓微乱,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又难看。
她扭头吩咐随行家丁,“家主今日太累了都开始说胡话了,把他带回去,让他好好歇一歇!”
家丁应声,涌上前架起乌和泰便走。
“你们干什么!我乃家主,一群下贱奴才居然敢对我动手!放开我!”乌和泰在钳制中拼命挣扎,怒气大盛,“娘,让他们放开我!我什么时候胡说了?要不是毒不侵不识抬举,死活不肯帮忙笼络权贵,我也不会帮那些人的忙灭了毒王谷!他就是个白眼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死了也活该!这话是您亲口说的,当初灭毒王谷取而代之的主意也是娘您给我出的,你都忘了?!”
乌老太君气得浑身发抖,一天里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亟欲昏死过去,她上前狠狠扇了乌和泰一巴掌,阴鸷狠厉,“你真是疯了!”
随着母子俩迅速离去,闹剧也很快散场。
周围却出现短暂的沉寂。
有幸得见得闻的人莫不震惊,神色复杂至极。
甜宝两手搭在客房窗台虚靠,静静看着这一幕,嘴角噙上淡淡讽笑。
替毒爷爷清洗污名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始作俑者亲口说出真相。
没有什么证据,比这更有说服力。
疯魔,让人半陷梦境半沉过往,终生不得解。
只要乌和泰一日不死,这些话日后,还会反反复复从他口中提及。
乌家名声也会越脏。
这是他们该还给毒爷爷的公道。
而乌老太君,她便是要她清醒的看着往日辉煌一点点崩塌,日日受焚心蚀骨的煎熬。
房门蓦然被推开,白衣少年双手抱臂懒懒倚着门窗,脸上笑意亦慵懒散漫,“原来这就是疯魔,满意了?”
甜宝举起拳头吹了下,“其实我更喜欢揍他们。”
“……”
“可惜,便宜他们了,我心里还是堵得不顺。”
白彧笑脸一收转脚就走。
后方,“别走,让我揍两拳出出气。”
白彧走得更快,“冤有头债有主,再见。”
“下次再要不敲门,真揍你。”
“……”
苏安苏文苏武三个特地在外岛溜了一大圈,听周围百姓把乌家骂满足了才回来。
此间事算了了。
至于九国要怎么逼乌家把剑魂交出来,那是九国跟乌家的事,小子们不感兴趣。
剑魂……他们就带走了!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