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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懂,朝廷没兵可派了(1 / 1)


“桀桀桀桀!”毒不侵郁气立刻就散了,大肆嘲笑,“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儿,一张龙椅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龙椅不也是木头做的,能上天咋地?这里是大越最混乱的流放之地,朝廷都管不了的地方。来了这里,在外头有什么身份都没区别。流放之地,身份跟狗屎一样没用,就算皇帝老儿亲自来,也只有挨揍的份儿。”

断刀开口,“自己奔来流放地的,大多是在外走投无路的,哪个背后藏着的事,都不简单。”

苏老汉用力给胸口顺气,虚弱道,“让你们见笑了,咱一家泥腿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镇守,冷不丁听到龙椅,这不失态了吗。”

苏大苦笑,“魏一回城前我们开诚布公说开了,他虽然没有明言魏离身份,但是把背后的麻烦跟危险也一五一十合并告诉了我们。所以我兄弟俩跟我爹找上几位,除了商量商量此事,还有打算是想把甜宝小安小文小武仨放到断刀跟毒老那边院子养着。这样真要有什么我们坑担不起的事儿,不会拖累到娃子们。”

这话让另三个人一时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霍子珩端起瓷碗,高深喝茶。

断刀低头安静看怀里半把刀。

毒不侵,“……”

毒不侵白眼翻得要上天。

这世上要论安全,有什么地儿比苏家小院更安全?

别埋汰了。

拐着弯炫耀呢?

苏二不知道老头肚子里已经把他们骂开了,挠着头,“霍先生,断刀大人,毒老,那皇帝万一要是知道离儿在咱家,想要来个斩草除根,会不会、会不会遣大军杀过来?”

霍子珩一口茶险些没咽下,他抬手优雅拭去嘴角溢出的些许茶液,失笑道,“不会。

而今整个大越兵力总合七十万。二十万驻守北边境,对抗鞑虏。三十万驻扎燕霞关,防备虎视眈眈的胡蛮,十五万在西南边境,震慑蠢蠢欲动的匈奴。

另有五万,三万驻皇城长京外线,三千守皇陵,一万巡城司马,直隶皇帝的御林军三千,另有四千是皇族精兵。

这些人随意调动不得,一旦调动露出防线缺口,皇帝等同自己打开大门请虎狼入关。

而且想要拿下流放之地,朝廷至少得出动三万以上精兵,尚且未必能胜。

莫看流放之地乌烟瘴气,实则周围各个重要出入口都有三大势力派人看守,先占了地形之便,能守能攻。若是拦不住,逃跑的路线千百条。

种种弊端之下,皇帝不会花那么大代价杀一个已经对他没有威胁的人,就算有那个心,他也不会亲自动手。”

帝王手里刀子多的是,端看用哪一把罢了。

做刀子的,可没有请兵的能力跟权力。

否则,便要做皇帝下一个祭刀者了。

苏老汉父子仨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先生,嘴巴大张,目光呆滞。

怪不得三大势力都想招揽霍先生,原来如此,他们好像有些懂了。

霍子珩视线轻扫,又开口,“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即便朝廷有多余兵力可调,皇帝也不敢真对流放之地下重手。因为流放之地东南是海域,海上海寇横行猖獗,这么多年海寇不敢上岸为祸,是因为流放之地遍地恶徒,比他们更狠。”

动了流放之地,里面的人一跑,朝廷想要守住海域这条防线,就必须要往这里派兵扎营驻守。

苏家父子仨:懂!

朝廷没兵可派了。

如果拆东墙补西墙,最后只会整出一堆补不上的窟窿。

苏老汉,“霍先生,我……们明白了,便不耽误你吃饭了,我们先走,先走。”

苏大苏二,“不用送,我们自己走,近得很哈哈,哈。”

不跑不成了。

那一堆东南西北的听得他们头都晕了。

这仨跑了,一直屁股坐不住的毒不侵立刻没了影子。

断刀也起身,慢条斯理往外走。

霍子珩给自己倒了点茶,轻抿一口,似自言自语般喟叹,“大越气数要尽了,可惜,要是将门袁家还在,何至于如此……”

断刀脚步微顿,复又稳步离去。

小院静下来,只有那声喟叹还在风声缭绕未散,天边夕阳沉寂,最后一缕余烬消失。

天色开始暗下来。

霍子珩放下茶碗,静静看着夜色初降的天际,背影清瘦萧索。

“老娘果然有眼光,抢夫君都抢了个顶级货!”一声自夸打碎男人身上隐隐透出的落寞。

他回头,妇人蹲在廊檐下,眼睛黑亮,装着毫不遮掩的骄傲跟自豪。

霍子珩,“……”

他抵唇轻笑,“多谢娘子将为夫抢来?”

“吃饭!”

“好。”

……

长冬窝在小院里,一把缺了角的小椅子坐得稳稳当当,两条优越张腿支在地上,一晃一晃。

“魏国公,将门袁家,奇谋霍氏,毒王谷老祖……哼,聚在一块了,果真蛇鼠一窝。”

片刻,将腿一收,他趁着夜色闪闪缩缩出了门。

破地儿,不想呆了。

在这里呆了段时间,回想连日所作所为,跟被人下了药似的。

离开徒北山地界,长冬走姿神态皆一变,纵身快速消失于夜幕中。

是夜。

禹都古道。

数十里古道三十三峰,三十三座匪寨。

月袍男子手抱古琴随机屠杀。

无人轻易敢靠近的悍匪聚集地,漫天血色被夜幕吞噬隐藏。

只有风轻吹时,送出浓郁血腥。

从禹都古道出来,黎明未至。

望鹊楼长随候在出口,躬身迎接,“主子。”

“回吧。”百晓风淡道。

“是。”长随胆战心惊,不敢抬头,一直躬身跟在男子身后。

不敢问主子为何突然大开杀戒,跑到这儿来玩来了。

虽然那些悍匪手上皆沾满鲜血死有余辜。

他只知但凡主子这般,便是心情极不好了。

前头走着的男人突然停下,转身,冷白指尖将贴在颊边的发丝轻轻掠到耳后,顺平整,“听风,本座可跟以前一样?”

“回主子!自是一样!”

“没变?没有异常?”

“没有。”

“嗯。”男人将古琴递出,“带回望鹊楼,将上面的血迹清洗干净,熏香三日。臭死了。”

听风,“……”

一听主子这是不打算回望鹊楼。

还要去徒北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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